董事長好惡劣 第2頁

「妳膽子大,又有正義感,這個任務絕對非妳莫屬。」

「謝謝。」徐冬青猜想,陳雅麗說不定還會替她報名好人好事角逐。

「只要完成這件創舉,妳一定會變成全校的名人、大英雄。」

「我怕曝光。」她懶洋洋打了個呵欠。

斜睨了一眼心急的陳雅麗,徐冬青覺得想笑。看來「廣播電台」已經可以改行去當金光黨了。

「妳……」陳雅麗氣呼呼,從沒遇過這麼難纏、又難以說服的怪胎。

她可是拍著胸脯打包票,可以讓徐冬青點頭答應去替大家執行這個不可能的任務--但照這個情勢看來,她丟面子的機會居大。

「對不起,我要去廁所。」她徑自起身繞過陳雅麗,不想陪她浪費時間。

不知道為什麼,一提起屠夫這兩個字,徐冬青就覺得頭殼隱隱作痛。

看著那抹修長飄逸,肯定是身手俐落的背影,陳雅麗用一種像是舍不得痛失幫手的口吻喊住她︰「等一等!」

看著她勉強停下,隨時準備走人的不耐背影,陳雅麗豁出去了。

「五萬塊!」

徐冬青回過頭,驚訝地像是听到彗星要撞地球似的。

對一個高中生而言,五萬塊是筆天文數字。

締聖是一所私人的天主教貴族學校,里頭的每個學生非富即貴,他們老愁成績差、愁身材不夠好、愁交不到男朋友,就是不愁沒錢。

但偏偏徐冬青「非富非貴」,只有一個愛慕虛榮,成天想著靠這個女兒為她攀上一個顯赫的親家,好一夕飛黃騰達。

她才十六歲--徐冬青才不屑去攀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她受不了那股傲慢俗氣的銅臭味,寧可日復一日的听母親發牢騷,數落她的恨鐵不成鋼。

在徐冬青心里,母親跟男人就如同金錢跟傲慢一樣,同樣令她厭惡。

但她想要錢,卻是不爭的事實。

「怎麼樣?除了五萬塊,還有希爾頓免費吃一輩子喔!」

陳雅麗她老爹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電子大亨,錢多到沒地方花,頂多這個月多要個幾萬塊的零用錢,沒人會皺一下眉頭。她一下子把免費吃十年,提高為一輩子。

不知道為什麼,有錢人都有種喜歡看人為錢屈服的扭曲性格,才十六歲的小暴發戶已深諳「有錢能使鬼推磨」的不變真理。

徐冬青不是那種會為錢出賣靈魂的人,但誠如她矛盾的性格,跟母親長久以來的濡染,她懂得凡事要替自己謀好處。

反正,她早就看那個叫屠夫的家伙不順眼,尤其是好幾回跟他錯身而過,他鼻孔朝天的狂妄自大德性真教她作嘔,是該有人替天行道了。

不過,她雖自認比起那些家里鈔票跟腦漿成反比,氣焰高張卻膽小如鼠的富家千金、少爺同學有智慧,但那跟跑到老虎地盤上拔虎須又是兩碼子事。

只是,五萬塊的吸引力真的很大,想想這筆錢可以讓她買到想要的摩托車,不必累得半死去補習班教一群又笨又傲慢的小孩英文,也不必看她老媽的臉色,裝卑微地求她施舍。

只是去剃胡子,又不是叫她去逮捕賓拉登,有啥好怕?!

「好,我去!」

五萬塊,她要定了!

夜半的男生宿舍里一片闃黑,只剩下走廊上的幾盞燈光在暗夜中發出微弱的光芒,顯得格外陰森詭異。

兩人一間的豪華宿舍內傳出此起彼落的如雷鼾聲,活像夏夜爭相求偶的鳴蛙。讓躲在暗夜中活像來郊游似的人兒,幾乎忍不住笑出聲。

俐落爬進半人高的圍籬,抬頭仰望二樓最外側的房間,那是她今晚的目標。

一身黑色T恤、運動長褲,遮掩不住她修長縴細的身材,但暗夜下,除了那雙顯得過分熱切興奮的晶亮水眸,幾乎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淡淡的銀月照在布滿牆面的爬牆虎上,該是靜謐沉睡的夜,她卻跑來當賊,準備偷偷模模溜進某個人的房間。

輕松踱向陰暗院落里的一棵百年樟樹,她三兩下爬到樹上,沿著伸展的樹干攀向最角落的房間。

不小心扯落的樹葉散發出一股嗆人的樟腦丸氣味,害得她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噴嚏。

及時伸手摀住嘴,噴嚏在掌心里化為悶響。

好險!徐冬青揉揉發癢的鼻子,謹慎掃了一眼依舊沉寂的房間,一片闃黑的臥室沒有半絲光線,這讓她安心不少。

跳進房間露台、輕巧打開落地窗,徐冬青得意地揚開嘴角。一如她所猜測,狂妄自大的人都不太怕被偷襲,連門窗都不關。

大搖大擺的晃進房間里,她拿下臉上的黑色口罩重新呼吸新鮮的空氣,露出一張寫滿得意的臉龐。

借著落地窗透進來的月光,她看見床上半癱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身上的制服解開了幾顆鈕扣,露出一大片胸膛。

她幸災樂禍的踱到床邊,居高臨下俯視那個甚至還來不及換下制服,就藥性發作的少年郎,平時氣勢凜人,讓人聞之色變的屠夫,短短幾分鐘內變成了軟趴趴的待宰小搬羊。

小搬羊?徐冬青忍不住輕笑出聲--她喜歡這個形容詞。

靠得太近,她不經意踫到無力垂落床邊的腿,便順勢低頭打量起它們。

他有雙長得不可思議的腿,透過薄薄的布料,隱約可以窺出里頭包裹著健壯有力的肌肉,象征這個傲慢的家伙,將來會變成一個健壯高大、具影響力的男人。

這家伙危險性十足--她搖搖頭對這個結論報以嘆息。

從容地扭開床邊的小燈,她悠哉的在五坪大的房間里晃。

就一個夜半登堂入室的小偷來說,她實在大膽,也太有恃無恐了些,旁若無人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屠夫」這個名字,跟開膛手杰克幾乎是同等級人物,都是令人膽戰心驚的狠角色,而她今晚不但打算剃虎須,還在老虎的地盤上觀光起來。要是那群主使者看見這畫面,肯定會竄出一身冷汗。

丙然不愧是董事的兒子,兩人一間的房間他卻一人霸佔,房間里沒看到幾本象樣的書,只有一堆惡心的公子雜志,還有一大迭全抱鴨蛋的考卷。

原來屠夫真如傳言,不但是個乖戾的少年,頭腦還很糟糕,考卷上一個字也不會寫,全是亂七八糟的鬼畫符。

突然間,她想起屠夫就讀一年級的妹妹涂聖潔,那個臉蛋漂亮、言談舉止有教養,每學期都名列全年級第一名的新科模範生。

他們兩人,簡直像是天使與撒旦,無疑地,他絕對是那個可怕又邪惡的撒旦。

不過,雖然會污染眼楮的墮落刊物一大堆,但是房間整體來說還稱得上干淨,只除了房間里彌漫著一股強烈的男性氣息,讓她有點頭昏、不太舒服。

模夠、看夠,也該辦正事了!

她從背包里掏出一把刮胡刀,銳利的刀鋒在暈黃燈光下閃著寒光,那是一把還沒使用過的全新刮胡刀,為了他,她花了兩百五十八塊零用錢,心疼。

把背包往地上一放,她手握「凶器」,爬上床湊近沉睡的撒旦身邊。

在暈黃燈光下,撒旦那張冰冷的臉孔柔和不少,緊閉的長長眼睫在俊臉上投映出一排陰影,放松的嘴角像是融化的冰霜,泄出一道友善的線條,可見有句話說︰「沉睡中的人都是天使」,這句話還是有幾分可信度。

扁影下的胸膛,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呈現出一種具有力量的緊繃,卻又透著血熱溫度的吸引力。

她挑挑眉,伸出沒拿刮胡刀,隨時準備等他無預警醒來時自衛防身的手。徐冬青試探性地戳戳他的胸膛,想感受一下它是否真如所看到的那樣堅硬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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