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愛寒情 第14頁

兩人合力準備了豐富了早餐,不用忙著趕去上班,可以從容地享受。邢儀非沒提昨晚的事,司寇也就當做沒發生。他不是不想探察,只是周末假日多難得,把握現在最重要。

閑聊以公事開頭總是比較穩妥,于是他問︰「那樁案子怎麼樣了?都有證人了為什麼還不能起訴?」

她咬著一片火腿搖搖頭,然後說︰「還不夠,我們還沒弄明白毒品的銷售網絡到底有多深。案子涉及警界人員,里面種種關系的勾結全是空白,如果現在起訴,那麼關系、橋梁、人物會銷聲匿跡、無影無蹤。他們也許不會再出現,而我們要的是起訴、定罪和執行。」

「一個突破口也沒有?」就像Sally那樣。

「有幾個,但是希望不大。」她喝下一口咖啡,解釋說︰「我們要找的是那種在內部核心或者特殊位置的人,這些人身為警務人員,地檢署很難做事。」

那就只有等待了,司寇得出無趣的結論。等待進一步的突破口,或者,等待對方犯錯誤。

看她難得悠閑的樣子,想來今天沒什麼緊要公事。司寇興致勃勃地說︰「待會兒我們出去兜風好不好?要麼去野餐要麼去海邊,上次沒去成,今天肯定沒問題。」

邢儀非放下咖啡杯,說︰「不去,人太多。」周末出游的人至少比平日多五成,她又補充道︰「我們去健身吧,很久沒去了。」

司寇想想也有道理,只是去健身怎麼可能會有二人世界。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他說︰「可我很想和你單獨相處啊!一大堆人有什麼意思!」

邢儀非站起身,同樣露出一個大有深意的笑容,「放心,我們一對一。」

出得門去,邢儀非堅持開車。司寇沒有在意,直到二十分鐘後,她踩下剎車,他看著前方那幢小巧精致的日式建築,不敢置信地問︰「柔道館?」一滴冷汗從頸後冒出,好像有什麼東西搞錯了啊……

「柔道館。」她拔下車鑰匙,「走吧!」

再二十分鐘,他們站在場地中央面對面……果然是二人世界。

司寇面帶微笑,意態從容——心中開始哀號︰這次可能會死得很慘……

邢家大富,邢儀非從小就學習各項防身術,特別是柔道,絕對可以笑做同儕。當年司寇遇見她以一敵三尚能威風凜凜,並非僥幸。

說起來司寇也並不遜色,他曾經拿過全國少年業余自由搏擊賽的亞軍。他們兩人在一起後,遲衡曾經評論︰整個司法界,最會打架的非這一對莫屬。只是一個律師,一個檢察官,都是那種衣冠楚楚的職業,實在浪費。

兩人互鞠一躬,正式開始對練。邢儀非快如閃電貼身上前,司寇沒能及時躲開被她抓住肩膀和腋下,「啪!」一個結結實實的過肩摔砸到地上。觀眾大嘩。

柔道這項運動,非常、非常講究技巧,專講以弱勝強,以巧克拙,而就算純以力量身手,司寇勝過邢儀非不止一級,也沒辦法改變他在柔道一項上完全業余的事實。

除此之外,司寇尚有心理障礙。雖然昨天醫生說邢儀非完全恢復了一切正常,但她曾受了那麼重的傷,一時之間他哪里下得了手摔她絆她?而柔道較量,他不放水都會死得很慘,放水只有死得更慘。

……司寇一次次被重重地摔出,如同陀螺一般。觀眾看得目瞪口呆,只覺得邢儀非如同女黑俠般神勇無敵,而司寇就是倒霉的邪惡金光黨三K組……果然嘆為觀止。

四十分鐘以後,司寇奄奄一息以四肢朝下的姿態趴在地上,邢儀非踩著矯健的步子走到他面前,氣定神閑地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略略俯,以只有兩人听得見的聲音說︰「要想英雄救美,你還得再練!」

揚長而去。

司寇終于確定,邢儀非,在、惡、整、他!

開車從來沒有變成像現在這樣痛苦的事,司寇一邊齜牙咧嘴,一邊小心翼翼地踩下離合器。邢儀非非常「體貼」地把車留給他,自己叫了計程車離開。當然他在場上的奄奄一息至少有一半是裝的——否則豈不是真要被摔扁!

好痛!手疼腳疼全身疼還有頭疼!方才丟足了面子已經不算什麼——估計在未來的一年內他經過那家柔道館都會繞道走,更重要的是他一定得弄清楚Allen為什麼要惡整他!

快到商業區,肚子開始咕咕叫。他停下車,走進路邊看見的第一家咖啡館,找了個靠街的位置坐下,要了咖啡和三明治,還沒開始動手,窗外有人敲了敲玻璃,抬眼一看,居然是華夜。

華夜今天的心情也不怎麼樣,親親女友臨時去赴由歐洲飛來的老朋友的約會,大好周末叫他自便,更兼她那位老朋友斐卓斯同他一向關系惡劣相見難歡。他踫到司寇不算奇怪,午餐時間,這一片能吃簡餐的地方不過那麼幾家而已。

「司寇,你臉上那是怎麼回事?跟人動手了嗎?」大家是熟人,說話也就比較直接。

司寇左臉頰一小片青紫在陽光下分外醒目,是他被摔出去時一時分神不小心撞到自己的指骨造成的間接傷害,「在柔道館不小心摔的。」他沒好氣地說。

「柔道啊,這個我不行——听說邢檢倒是個中高手。咦?你的邢檢呢?你不會就跟她對練吧?」

司寇嘆氣,想一想,第一,華夜是為數不多的知道他與Allen關系的人之一;第二,他有女朋友,而且好像很穩定;第三,他是男人,男人總是比較理解男人的。

他再嘆口氣,決定和華夜聊一聊,「我現在有很大的麻煩,唉!」

華夜很有耐心地傾听司寇的「麻煩」,听完之後他說︰「不管柔道、劍道還是武道,都是人道。」

司寇瞪他,「你不能說句人話嗎?我管它是人道還是妖道!」

「我的意思是,」華夜流暢地翻譯,「不管她是今天在柔道場把你摔個半死還是昨天拉我一道做苦工——現在我總算知道那是被你連累的!總之重點在于你惹她生氣。」

「廢話!這我當然知道,關鍵是為什麼!昨天我根本沒見過她,莫名其妙就和我翻臉——不會是工作出了什麼問題吧?」

「不會。」華夜優雅地啜了口咖啡,「邢檢不是那種把工作情緒到處發泄的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一點。其實女人這樣對你,絕對是因為你得罪了她!不要推卸責任。」

看看司寇苦惱的表情,他決定再提醒提醒他︰「男人嘛,永遠面臨兩個危險︰愚蠢的自尊心和漂亮的女人,你確定你真的沒在哪一項行差踏錯?」

「當然沒有——」司寇頓住,突然想到Sally。但他和她又沒什麼……等一等,Allen走之前好像說什麼「英雄救美」,會不會是說他在酒吧里打的那場架?越想越可疑,有可能……好像是……肯定是!但是她怎麼會知道?

如果真是因為Sally,自己豈不是冤大了?不管她怎麼知道,有誤會解開最重要,否則再這麼來兩天他一定會早夭!

華夜吃驚地看見司寇霍然起立,說︰「你慢用,我有事先走了。」

「你……」華夜眼睜睜地看他丟下鈔票結完兩人的賬快速離去,連句禮貌上的「再見」都沒有,不由得感嘆︰最難消受美人恩,邢儀非——此等艷福只有司寇這麼耐打的人才敢去接……

☆☆☆

司寇直接開車去地檢署,剛才打電話回去是答錄機接听,那她應該是在辦公室。結果白跑一趟,人影未見。倒是踫見雷壑以一種古古怪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大概是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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