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選白米飯先生 第11頁

「咦?」翎淑睜大美眸,四處張望,「怎麼不見了?」

听到她的喳呼,白緒忠提心吊膽的走過來。「不見了?」他顯然松了一口氣。

「怎麼會?像變魔術一樣憑空消失了。」翎淑既扼腕,又無限驚奇,半晌,她顫抖著低喃︰「我親眼見到妖怪了……親眼見到了……呵呵……」末了,她還發出傻笑。

「終于瘋了?」白緒忠嘴角抽動,詫異程度跟看見蛇出沒時的模樣,沒什麼分別。

「你相信了吧?妖怪確實存在。」翎淑提高語調,語氣間掩藏不了興奮。

「是你眼花看錯了。」他擺明不信。

「我沒看錯!千真萬確。」她以一種不容撼動的姿態強調。「可惡!差一點點就拍到照片了。」

「喂!馬小姐,你要一直待在這里?」白緒忠轉移主題,不想延「嗯……再等等。」她捧著昂貴的單眼相機,視線在草叢中來回穿梭,期待雙頭蛇再度現身,好讓她捕捉其「動人風采」。

「別傻了,不可能再出現了。」他意興闌珊地潑她冷水。

他越反對,越激起她的高昂斗志。「我要等!等上三天三夜我也要等!」她賭氣的宣稱。

白緒忠懶懶的掀了掀眼皮,沒有當真。

她若打定主意在這里待上三天,他絕對會自己先搭飛機打道回府,到時她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愛等多久就等多久。

翎淑也決定不理會他,將相機掛在頸上,帶著手電筒,逕自撥開濃密的雜草小心翼翼前進。

白緒忠則留在原地,沒有跟上她的腳步,是個非常不稱職的助理。

夜色深濃,寒風颼颼,加上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嗚嗚獸鳴,構築出一股陰森淒涼的氛圍。

他搓著手臂,覺得氣溫似乎更低了。

沒多久,他感覺有細微的水滴落在鼻梁上,他真實不以為意,直到水滴大點大點的落下,他才確定是下雨了。

「不會吧?運氣這麼背……」他的俊臉寫滿煩躁,滿月復牢騷。

放眼望去,周圍除了草叢和大樹,沒有任何建築物,也就是說沒有可以擋風遮雨的地方。

頃刻間雨勢加劇,把他的衣物淋濕了,面料吸收了水分,喪失御寒功能。白緒忠冷不防打了個嘟囔,讓他忍不住不雅的咒罵了幾句。

「好冷……」發泄完畢,他還是不得不找個地方躲雨,這麼大的雨,淋太久會得病的。

在這種落後國家就醫,搞不好會被偷走腎髒、肝髒之類的器官,他可不想像牛羊一樣任人宰割。

這里的居民都敢公然搶劫了,他猜想,偷走健康器官變賣現金這種駭人听聞的事件,必定也層出不窮。

雨下了一段時間,老舊的照明路類仿佛隨不了過生的濕氣,閃了兩下後就黯淡無光,宣告壽終正寢。

白緒忠被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吞噬。「SHIT!」他困在原地無法動彈,嘴里爆出髒話。「那個女人,雨下成這樣還不回來。」

突然間,有個冰冰涼涼的物體爬上了他的腳,直覺的,他聯想到剛才現身過的雙頭蛇。

他抽了一口涼氣,渾身冒起雞皮疙瘩,然後屏住呼吸,惡心、恐怖、厭惡……各種不好的感受一涌而上,瘋狂啃蝕著他的神經和理智。

想你著雙頭蛇爬上自己的身體,他無論如何都無法保持冷靜,打從心底發出恐懼的慘叫︰「不要來找我啦!要找你的又不是我……」他一邊大喊,一邊甩動被攀爬的右腳。

突然間,他的小腿猛地傳來一陣刺痛。「啊——」他被蛇咬了這個念頭令他倍受驚嚇,全身僵硬發涼。

「白助理?你怎麼了?」翎淑折返回來,就听見他響亮的哀號。

她身上穿著雨衣,是她的萬能背包里必備之物。

見雨勢逐漸變大,她考慮到天色不佳、對環境不熟悉,貿然深入樹林等于讓自己置身于危機中,于是放棄探查工作,掉頭回來。

途中傳來他淒厲的叫聲,促使她加快腳步。

「蛇……我被蛇咬了。」白緒忠的語氣無比驚慌。

翎淑瞪大眼楮。「蛇?是雙頭蛇嗎?」她的語調高昂,又開始翻起草堆。

「馬鈴薯,你是不是搞錯重點了?這個時候你該關心的是我的傷口,不是找那條該死的蛇。」他動也不敢動一下,深怕毒液加速擴散開來,會要他的命。

翎淑對他的求救置若罔聞。

「難道我就這樣死了?從結果告訴我,對女人好是沒用的,通常她們只會忘恩負義,見利忘義、沒有底氣可言……」白緒忠有感而發,不經意想起了背著他的未婚妻,感慨更深,有了幾近看破紅塵的覺悟。

他的身冷心更冷啦听著他充滿絕望的低語,翎淑卻只是面無表情的糾正他︰「懇求別人之前,至少先把對方的名字喊對。」她蹲,和他腳上的長條狀物體奮戰。

「算了,拖這麼久,我八成沒救了。」白緒忠自怨自艾,在嘩啦啦的雨聲中增添他的哀怨。

「好了。」翎淑淡淡的說。「你不會死了,我把纏在你腳上的刺藤解開了。」

她不清楚那植物的正確名稱,因為又長又粗的樹藤長滿了扎人的尖刺,所以她索性這樣稱呼。

「咦?什麼?」他愣住。

「咬你的不是蛇,是樹藤上的刺。」她撇撇唇,帶著嘲諷,把事實告訴他。

「原來是樹藤……」白緒忠拂去滿頭滿臉的雨水,有種歷劫歸來的重生心境。

「我看到前面有個樹洞,可以容納兩個人不成問題。」說完,翎淑率先轉身走過去。

「嘖!一點不溫柔體貼。」白緒忠皺眉低啐。「馬鈴……咳。」

他假裝清喉嚨,改口喚道︰「馬翎淑小姐,能不能走慢一點……」雨水一直流進他的眼鼻口,致使他視線不良,行動緩慢。

「走太慢你會淋得更慘。」翎淑悶悶地聲音從前方飄散開來。

這麼說也有道理。白緒忠不再開口,專心于路況。

大雨依舊滂沱,沒有停歇的跡象。

白緒忠不斷擤著鼻子,身體無法控制的打著哆嗦,他的腦袋昏沉,意識模糊,嘴里反覆申吟︰「好冷……冷……」

翎淑觸及他燙人的高溫肌膚,心里難免著急。

萬一他持續高燒不退,燒壞了腦子或引起其他並發癥,她要怎麼負責、賠償,思及此,她就益加無措不安。

沒辦法……只能這麼做了。

翎淑從背包翻了一條從飛機上A來的薄毯,笨拙的月兌下他濕透的上衣,然後為他裹上毛毯,這個緊要關頭,即使看見他光果的胸膛,她也無心想太多。

接著,她月兌下自己的羽絨外套再讓他穿上。「這樣有好一點嗎?」她蹲跪在他身畔,輕聲的問。

白緒忠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不過隱約仍能辨認出是她。他大口吐著氣,啞聲道︰「水……我要喝水……」

翎淑把水壺湊到他的唇邊,慢慢喟食他,等喝掉了半壺水,他才感到滿足。

照顧了他一整晚,直到他沉沉睡去,她也累得坐在他身旁,閉上眼休息。

天邊染上魚肚白,太陽自東方升起,照亮大地,雨也隨著天色亮起來而停止。

樹洞里的男女不知何時,緊緊互相依偎,睡得不醒人事。

早上八點多,翎淑狎然驚醒,蜷曲著身體睡了一晚的結果,就是換來筋骨酸痛的下場、「好痛……」她打直腰桿,伸了個懶腰,轉動僵直的頸部,讓血液活絡起來,這才感覺舒暢一些。

思緒清明後,她側首凝望猶在熟睡的男人。

白緒忠眉頭微微蹙起,可見仍深受風寒這苦。

他們就這樣靠著彼此,睡了一整晚嗎?翎淑的視線膠著在他迷人好看的俊顏,心口仿佛遭到撞擊,興起一陣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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