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我的臥房。」
「什麼?!」全吉祥萬萬沒想到他會將她帶回家,那站在他身後的人應該是他的母親吧?一想到自己一身狼狽地進入高貴的兵部尚書府,她便感到羞慚得無地自容,連忙想起身離開。
「怎麼了?」項子熙見她起身,忙阻止。
「千萬別起來,你受了傷,大夫就快來了。」曲秀荷料想她在害羞,柔聲制止。
「我……我不礙事,回家……休息就行了。」全吉祥虛弱地喘著氣,試圖表現出並無大礙的模樣。
「你明明就傷得很重,在胡說什麼。」項子熙不許她走。
「可是……」全吉祥仍覺不妥,他們非親非故,她死皮賴臉留在這里,他的家人會怎麼想?
「別再可是了,子熙說的對,你該留下來好好養傷。」曲秀荷不放心讓她走,她受了傷,該要有人在一旁小心照顧才行。
「……如……如意,放她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楚嫻淑已得知她是個騙子,依楚嫻淑發現後高張的怒火看來,說不定會派人到她家里想揪她出來。如意不曉得她出了事,倘若回家遇上楚嫻淑的人馬,肯定會受累,她得盡快趕回去帶如意暫時躲避才行。
「是了,你不說我倒忘了,如意現下人在哪?」經她的提醒,項子熙這才想起全如意可能也會因此陷入危險之中。
「現……現在是什麼時辰?」她昏迷了多久,自己都弄不清了。
「申時。」
「這……這個時候,如意人在‘歡喜樓’……跑……堂……」還好,才申時,如意還沒回到家,不會踫上楚嫻淑的人。她放心地松了口氣。
「張媽,勞煩你派人到‘歡喜樓’將全如意接過來。」項子熙轉身吩咐。
「是,我這就馬上派人去。」張媽立即出去派人。
「這……怎麼成?」全吉祥震驚得看著他,他連如意都要接過來,他的家人難道不會覺得她和如意太過厚臉皮了?
「你就放心把事情交給子熙去處理,安心留下來養傷。」曲秀荷要她別擔心,盡避將這里當成是自個兒家。
「可……可是……夫……夫人……」曲秀荷的善意讓全吉祥受寵若驚,她沒想到曲秀荷不僅高貴美麗,人也很善良,和楚嫻淑相較,簡直是天壤之別。
「子熙,你好好照顧這位姑娘,我去吩咐廚娘做幾道滋養又容易下咽的菜肴,等會兒讓人送過來。」曲秀荷決定讓他們倆獨處,便找了借口離開。
「是,娘。」
「姑娘,你好好休息。」曲秀荷對全吉祥微微一笑,便離開。
「那……個……我……夫人……」全吉祥傻眼看著曲秀荷離開,不懂曲秀荷怎麼放心讓她和項子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如果她存心賴上項子熙,硬要他負責怎麼辦?怎麼都沒人擔心?是他們將她想得太善良,還是覺得她沒當蛇蠍美人的本事?
好吧,她承認,她與美人構不上邊,但至少她可以變得很蛇蠍。
母親離開後,項子熙繼續褪下她的衣裳。
「項……子熙……你算是個好人,還回頭救我……你放心,我不會做出忘恩負義的事來。」唉,嚴格說來,是她對不起他,不僅差點壞了他的事,還讓他得忍受看她平板的身材,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反咬他一口。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忘恩負義?」項子熙不解,雙手溫柔但迅速地剝掉她的外袍。
「……我……我不會要你負責的,我保證。」如果他不放心,她可以對天立誓。
「原來你是在說這個,我倒是很歡迎你要我負責。」項子熙朝她拋來一記壞壞的笑容。
「……你在戶部尚書府有被打到頭嗎?不然怎麼在說傻話?還有……你們家應該有許多丫鬟吧?不然剛剛的僕婦也可以幫忙,為何是由你來幫我換衣裳?」她為時已晚地想起,他這算是在欺負她嗎?
「因為我堅持。」
「……」唉,可能過去她太常詆毀、偷罵他,所以他想乘機回敬,狠狠嘲笑她的身材,慘啊!
「別愁眉苦臉,放心,我會負責的。」項子熙揉揉她的發。
他的一句會負責嚇壞了她,也讓她的頭更昏了。是不是她傷得太重,以至于听錯了,其實他並沒有說要負責的話,其實他真正說的是︰我只是倒楣不小心踫上罷了,你千萬別想賴上我,否則我會一腳將你踹到天邊。
避他是不是想一腳將她踹到天涯海角,管他要不要負責,剛才強打起精神與他說了許多話,她已經累了,反正現下她人在他家安全得很,況且他也派人將如意接過來,就沒啥好擔心的,她放心將自己交給項子熙,再次遁入黑暗之中。
不管他看了她的身材會想狂笑、大笑、竊笑還是笑跌倒地都行,總之她沒听見,就當沒那一回事了。
她再次陷入昏睡中,項子熙這才發現原來他不如外表表現得冷靜自在,他畢竟是健康的男人,要親手解開心上人的衣襟也會感到一絲羞赧,尤其是她以清澄無辜的眼神凝望著他,令他自覺像是正在辣手摧花的采花大盜。
現下她睡了,不再以澄澈無辜的眼神看他,他的心便恢復正常跳動,不再急促得宛如要跳出心口,等她睡下,房中僅剩他們兩人,他的耳根便難以克制地發紅發熱。
項子熙斂下心神,連做幾次深呼吸,這才扶著她,快速將她身上髒污的衣衫盡數褪下,手掌不帶但充滿憐惜地仔細檢查她的骨頭是否被打斷,她的身軀布滿青青紫紫的瘀傷令人觸目驚心,不幸中的大幸是並無發現斷骨。親自確定後,積郁于胸臆之間的陰郁之氣這才釋然吐出。
項子熙替她將單衣穿好後,耳根更加火燙,仿佛有盆火正在竄燒,好不容易才恢復。
餅了會兒,張叔便領著大夫進房為全吉祥診斷,親耳听大夫說全吉祥雖受到頗重的內傷,但只消好好調養即能痊愈,至于其他的皮肉傷更是不成問題。
听大夫如是保證,項子熙總算放心將全吉祥暫時托付給張媽照顧,他則換下一身布衣,穿上朝服,帶著自戶部尚書府取得的帳冊進宮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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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于東暖閣接見項子熙,得知項子熙已掌握戶部尚書田正文侵吞國庫的證據,想到要查辦寵妃的父親,皇上的心情頗為沉重。
「朕听聞項愛卿已找到戶部尚書侵吞國庫的證據,辛苦你了。」項子熙順利辦妥皇上所交代的事,使皇上能拔除朝中毒瘤,是好事一樁,皇上不吝于夸贊項子熙的努力。
「微臣不敢當,此乃微臣于田尚書所居‘攜春居’密室中所找到的數本賬冊。」項子熙將帳冊呈交上來。
「百福。」皇上命一旁的黃公公拿上來。
「是,萬歲爺。」黃百福立即取餅項子熙呈上的帳冊,交給皇上過目。
皇上沉著臉翻閱帳冊,愈看臉色愈是鐵青難看,里頭清楚記載國庫何年何月何日收到多少納貢、稅賦,而田正文暗中竊取多少。
「簡直是混帳!」皇上龍顏大怒。
項子熙沉穩立于下方,未被皇上的震怒駭著。
「百福,馬上宣刑部尚書宋大人進宮。」皇上怒道。既有證據,得馬上派人到戶部尚書府中取出證物來,免得田正文察覺事情有異,將私自侵吞的黃金白銀全數移走。
「是,奴才馬上去。」黃百福明白此事的嚴重,皇上正在氣頭上,可怠慢不得,立即派人宣宋德生進宮面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