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龍令 第25頁

「別說傻話,你不會有事的。」他眼眶發熱安慰她。

「呵……」她忍著痛淡淡一笑,說服自己相信他所說的,她真不會有事,可是她好痛,真的好痛,全身上下仿佛被拆卸般產生劇痛。

「吉祥,你不會有事的……」明明已經立誓要好好守護她,為何還是讓她出事了?

全吉祥听他一遍又一遍說她不會有事,唇上掛著幸福的微笑,有他在身邊,她覺得好安心,也覺得好安全,她知道,他不會再讓人傷害她,倘若上天真的要她死,能死在他懷中,算是最好的下場,于是她放心讓劇痛擄獲意識,遁入黑暗之中。

「還不快來人啊!有刺客!」楚嫻淑可容不得他們逃月兌,繼續尖聲喚人。

被項子熙打飛的家丁們捂著心口爬起,全身酸疼,又驚又懼地想再包圍住項子熙,卻又裹足不前。

楚嫻淑的呼叫聲引起護衛的注意,項子熙耳尖听見雜沓的步伐聲傳來,他並不怕這些人,可是全吉祥傷勢嚴重,他不能只想著要報仇,而不顧她的傷勢,目前救她才是最重要的事。

項子熙恨恨瞪了楚嫻淑一眼,沒忽略躲在廊柱後頭的吳富貴與萬金珠,直覺告訴他,吉祥被發現還被打傷,必定和他們有關。

「今日的事我記下了,改日定當加倍奉還。」項子熙保證,這件事絕不會輕了。

「你好大的膽!你是什麼身分?居然敢這麼對我說話?!」楚嫻淑惱極了,心里想著為何護衛還不快來?對方都和她撂下狠話來了,護衛們一個個卻像飯桶,動作緩慢如牛,這算什麼?!

項子熙一雙黑眸布滿怒焰,掃視過在場所有人的臉孔牢記後,即抱著全吉祥施以輕功飛馳離去。

他的身手快得讓在場所有人心驚膽顫,更可怕的是他臨走之前所說的話,楚嫻淑仗著自己是戶部尚書最寵愛的夫人,自認項子熙動不了她一根寒毛。

沒靠山庇護的吳富貴與萬金珠則面面相覷,心下惴惴不安,暗自猜測項子熙是否知道這件事和他們月兌不了關系,不知道還好,倘若知道,那他們豈不是完了?他們不禁開始祈禱女兒的傷勢會嚴重到沒法將這件事泄漏出去,如此對他們才是最好。

當護衛趕到時,項子熙與全吉祥早已失去蹤影,楚嫻淑氣得爆跳如雷,嬌顏扭曲又咒又罵,所有人皆受到波及,無一幸免。

第八章

項子熙在親信張勇的掩護下,抱著渾身滿是血污的全吉祥狂奔回府,全吉祥臉上未干的血漬嚇壞了所有人。

「快去請大夫來!」項子熙一路抱著全吉祥狂奔回房,朝緊緊跟隨在身後的人吼道。

總管張叔馬上回頭命腳程最快的家丁去請大夫,張媽緊張地跟在他身後團團轉,曲秀荷听到婢女通報,連忙趕過來一探究竟,當她看見子熙懷中染血的嬌小人兒時,驚得掩唇倒抽口氣。

「水。」項子熙小心翼翼地將全吉祥放到床上,對後頭喚道。

「來了。」張媽立即端來一旁盆架上的清水,將手巾擰濕遞給他。

項子熙接過,動作輕柔地為她拭淨臉上的血污。污血一寸寸被洗淨,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張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小臉蛋,項子熙看著她布滿青紫傷痕的小臉,低聲咒罵。

「是誰這麼狠心?竟然下這麼重的手。」雖然曲秀荷與受傷的人素不相識,可見到對方傷成這樣,激起了她的同情心。

「吉祥,你已經安全了,不會再有人能夠傷害你。」項子熙壓根兒沒法留心母親說了什麼,此時此刻,他的眼里只看得見傷痕累累的全吉祥。

他的痛苦、他的自責與他的悲傷全顯現在臉龐與細微的小動作上,曲秀荷見狀大吃一驚,這樣為情傷心難過的子熙可是前所末見,由此可知,床上的人兒對子熙非常重要。

「老張,再派人去看看大夫怎麼還沒來。」曲秀荷不忍見兒子痛苦難受,忙對張總管吩咐。

「是,夫人。」總管張叔馬上遵照吩咐。

「吉祥……你醒醒好嗎?」項子熙擔心她會永久沉睡,不斷深情呼喚。

「大少爺,我瞧這位姑娘的衣裳都髒了,不如讓我趁著大夫來之前,先幫她換上干淨的衣裳,這樣她躺著也會比較舒服。」張媽輕聲建議。

「是啊!子熙,先讓我和張媽幫忙換下她這身衣裳,我們也好在大夫來之前先檢查她是否有傷到其他地方。」曲秀荷附和。

「吉祥她傷得嚴重,還是由我來幫她吧。」項子熙擔心她的肋骨可能被打斷,若由母親和張媽幫忙吉祥換衣裳,怕會不小心加重她的傷勢,不如由他來,他較為放心。

「什麼?!」曲秀荷听見他要親手幫姑娘家換衣裳,覺得不妥。

「夫人,我認為由大少爺來也好。」張媽以眼神暗示曲秀荷別反對,太少爺那雙曾經冷靜自持的眼瞳已因全吉祥受傷而陷入迷亂瘋狂,若不順著他,誰曉得會不會出亂子,還是順著他好。

「好吧,那就由你來,記得小心點。」曲秀荷接收到張媽的暗示,明白頷首,心知子熙不是會隨便佔姑娘便宜的孟浪之徒,他既然表明要為對方換衣衫,想是對對方早有打算,雖然她不曉得眼前的姑娘來自何方,但她相信子熙的眼光,對方絕對是個好姑娘。

「我會的。」盡避項子熙因痛苦而全身緊繃,可是他還知道怎麼做對她才是最好,絕不會傷害到她。

曲秀荷命守在外頭的丫鬟去跟二媳婦——宋丹雅商借年輕姑娘的衣衫過來讓全吉祥換上。

很快地,丫鬟便由宋丹雅那兒拿來多套單衣外衫,交給房內的張媽,然後退至外頭听候吩咐。

「太少爺,干淨的單衣拿來了。」張媽將干淨的單衣拿著,和曲秀荷退到一旁。倘若他有需要,她們可以馬上提供協助。

「謝謝。」項子熙輕輕扶起全吉祥,解開她的衣衫。

意識不清、陷入昏迷的全吉祥忽然睜開眼,迷蒙中看見項子熙的雙手拉開她的衣襟。

「……我听見……你在叫我醒來……」幽暗中,唯一听見的是他熱切的呼喚聲,使她奮力撥開層層迷霧邁向光明。

「吉祥,你終于醒了,現下覺得如何?」項子熙見她悠然轉醒跟他說話,喜出望外。

曲秀荷與張媽站在一旁,見她清醒過來,兩人也為她感到高興。

「……現下覺得……你……為何……要月兌我的……衣服……」他的雙手擺在不該擺的地方,雖然她被打得半死,全身上下痛得又快昏過去,仍是會感到害羞。

她的問話,讓一旁的曲秀荷與張媽脹紅了臉,感到無比尷尬,張嘴想替子熙解釋,澄清他絕非登徒子,隨即又想,不如先靜觀其變,看子熙如何回應。

「我要幫你換衣袍。」項子熙回答得無比正經,眼中不帶輕佻孟浪之色。

「……這……這麼快就要幫我……穿上壽衣……是不是太無情了?」她試著同他說笑化解尷尬,心想她的身段又不玲瓏有致,他眼光應當沒差到要佔她便宜才是。

「不許你胡說八道,你要活到七老八十,哪會這麼快穿上壽衣。」項子熙不悅地瞪了她一眼,不許她隨便咒自己。

「……也對……禍害遺千年嘛……不過這里是哪兒?」她自嘲一笑,只是目前她人身在何方?

無力地轉動頭部,四下看了看,只見一旁有位高貴優雅的夫人,在美麗夫人身後則站了名和藹可親的僕婦,再見房內擺設樸實中帶著一絲貴氣,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他在翠竹胡同承租的小屋,這里究竟是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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