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花兒,你真以為他會乖乖站著任你教訓?」杜含笑憂郁的笑了笑。
「小姐,你說的是,我都忘了慕容家的人有多壞,他們哪會白白由著我罵、我打,光看那個慕容靖就知道慕容逸也好不到哪兒去,或許他離家這些年都在外頭犯些打家劫舍的惡事。」在花兒心底,慕容家的人乃是十大惡人之首,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壞的人了。
「所以能避開他就避開,我不想再和他見面。」滑潤的手指輕撫著水波,在她的心好不容易恢復平靜後,她不想再受到其他事物干擾。
「對,和他踫面準會倒霉。」花兒皺擰著小鼻子哼道。
杜含笑輕輕嘆了口氣,她的眼眸寫滿了憂郁,她的笑亦不再帶著天真無邪,反而是帶著一絲輕愁;因為九年前的那件事使得她不敢相信家人以外的人,使得她再也無法放開胸懷快樂的笑著,她的笑容,她的無憂無慮早就被慕容家的人無情奪走。
「小姐,待會兒我會吩咐廚房下碗豬腳面線來給你去去霉運。」花兒深怕屬于慕容家不好的氣會沾染到小姐身上,忙著想法子為小姐順順氣。
哼!有她花兒在,慕容家的人休想再欺負她家小姐!杜含笑聞言僅是淡淡的笑了笑,但並沒有很在意花兒所說的話,腦海不由自主的想起慕容逸的模樣;方才她並未仔細看過他,她只看到了他的眼,一如九年前的那一夜,她永遠都忘不了當時他眼底的痛恨。
當時,他的心情是如何?額手稱慶?
她無法真正了解他當時的想法,到底是誰想出那個計謀來害她的?是他嗎?
倘若是他,為何他可以演戲演的如此真實?仿佛他才是那個受害者。
淚,無聲的在心底滾動,她所受到的傷害,盡避有了家人的保護與疼愛,至今,仍舊無法痊愈。
她很想問他——為何要這麼待她?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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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來的終究還是會來,慕容逸踏進家門,在總管的迎接下來到大廳,這里也不例外的有了改變,變得陌生,變得更加富麗堂皇,想必是出自于大娘之手吧!他搖頭笑了笑。
心已然平靜,從前的事就拋諸腦後,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慕容靖已死,他又何須計較太多?
「逸兒……」接到總管通知的慕容永邦,滿心喜悅含淚的看著高壯不少的小兒子,他激動的用力抱住慕容逸,讓他知道他有多思念他。
「爹,我回來了。」父親的喜悅是如此真實,感染了慕容逸,他開心的揚著笑,也用力的回抱父親。
離家九年後,他發現父親竟已變得瘦弱不少,連白發也增添許多。他真是個不肖兒,這九年來不曾回家探望過老父,只是偶爾捎封信報平安,這回若非父親寫信要求他回來,或許,他尚在外頭流浪,仍不肯回家。
「爹,孩兒對不起您……」
「傻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說那麼多做啥?」慕容永邦用力拍了拍兒子厚實的肩膀,發現他將自己照顧的很好,整個人結實不少,頗感欣慰。
同樣接到通知的謝金花,寒著臉站在外頭看著他們父子倆親熱相擁,心中的怨懟包深。她的寶貝兒子死了,結果老爺竟找回慕容逸,那靖兒算什麼?靖兒可不是人人都能取代的,在她心底,靖兒才是慕容家唯一的兒子、唯一的繼承人,慕容逸他什麼都不是!
她恨恨的走進來,冷眼看著他們父子倆。
「大娘。」發現她出現在大廳,慕容逸有禮的向她問候。
「嗯。」如同以往,謝金花沒有給予他好臉色,只是輕輕哼了聲。
「金花,你瞧,逸兒他是不是長得更加英挺、結實了。」慕容永邦急于與人分享他的喜悅。
「嗯。」謝金花連看都懶的看他一眼,隨便應答。
「逸兒回來後,我就可以放心了。」慕容永邦大有將家產交由慕容逸掌理的打算。
「老爺,您放什麼心?難不成您想將慕容家所有產業交由他管理?哼!誰曉得這些年來他在外頭干了些什麼好事,他究竟有沒有能力掌管慕容家產業,我們都不曉得,老爺,您怎能如此輕率下決定?」謝金花冷冷地挑了挑眉,刻意打壓慕容逸。
「你在胡說些什麼?逸兒是我的兒子,他有幾分能耐我自然曉得,把產業交給他去管理,我放心得很。」被潑了一桶冷水,慕容永邦不高興的沉下臉。
「老爺,您真該瞧瞧您現在的表情,面對他,您就笑得合不攏嘴,我真懷疑您到底記不記得咱們靖兒才剛下葬沒多久?」謝金花心底憤恨不平,到底她的靖兒哪點不好,使得慕容永邦這麼快就忘了靖兒。
「我沒有忘記靖兒,但他死了,我總該為慕容家的將來打算不是嗎?」提起慕容靖就讓慕容永邦忍不住嘆氣連連。
「您當然是得為慕容家的將來打算,可我不以為將產業全部交給慕容逸會妥當。」說到底,謝金花仍是認為慕容家所有的產業是屬于她的靖兒的,就算靖兒死了,誰也不能來搶,尤其是慕容逸。
「你對逸兒有偏見。」
慕容逸看著謝金花惡毒的表情,知道在她心底,他依然是那個搶了她丈夫的女人所生下的孽種,她是容不下他的。
「我對他有偏見,難道您對靖兒就沒有偏見嗎?您說,靖兒是哪點不如他?!您非得讓他取代靖兒不可。」她怒不可遏的重重拍打茶幾。
「靖兒死了!他已經死了!你還要我怎麼樣?」慕容永邦怒喝,人死不能復生啊!她到底清醒了沒?「他沒死!如果你能多關心靖兒一點,他根本就不會死!」想到已死去的寶貝兒子,謝金花哭的無法自已。
「我不關心他?!若我不關心他,我怎會一直忙著收拾他所惹出來的麻煩?若我不關心他,我們會與杜家交惡嗎?若我不關心他,我會替他還那一債嗎?我就是太關心他,你就是太寵他,才會讓他成為所有人茶余飯後的笑柄,才會讓他死在妓院里。」慕容永邦一直很後悔太過縱容大兒子,才會造成今日的後果。
「不是我的錯!是大家都誤解靖兒!是他們不肯多給靖兒一些機會。」謝金花死都不認為寶貝兒子有錯。
「別人給的機會夠多了,是靖兒自己不長進,不知悔改。」慕容永邦長嘆口氣,不知如何敲醒仍舊執迷不悟的妻子。
听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慕容逸沒忽略他們所提到的杜家,慕容家與杜家交惡是怎麼回事?他們兩家不是應該已經結為親家了嗎?
「爹,你們剛剛說到的杜家是怎麼回事?大嫂呢?」他回來這麼個,怎會都沒看到杜含笑,也沒听到父親與大娘提到她,是回娘家去了?還是慕容靖錯待她,使得杜家不諒解?
「什麼大嫂?靖兒可沒娶過妻,你別亂說話。」謝金花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慕容永邦停止與妻子的爭吵,長嘆口氣,望著小兒子,卻不知該從何說起。這事兒想來就一團糟啊!
「怎麼可能?」當年,慕容靖不是與杜含笑相愛嗎?在他退出後,他們也該成親的不是嗎?
「為什麼不可能?你不要的女人,靖兒當然也不要,況且像杜含笑那樣隨便的女人,你以為誰會想要她?哼!靖兒值得找個更好的姑娘成親,他沒必要委屈自己。」見丈夫不回答,謝金花可是很樂意為他解答。
慕容逸一震,不敢相信杜含笑居然沒有嫁給慕容靖。他忘了……當年他過于氣忿,被憤怒沖昏了頭,忘了慕容靖從小就愛搶他的東西,凡是屬于他的,慕容靖全都要,如果他拱手相讓,那麼,慕容靖在得到後一定會馬上不屑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