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無極竟同意將水染灩嫁給他,他想,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定會有後續發展。這舊恨添上新仇,肯定會讓魏無極更加積極地打擊他。
「是的!」想到水染灩指明要滕馭,魏無極的心仍不免揪痛了下。
「因為她指定要我,所以你剛好逮著機會能以鳳揚袖威脅我?」可惡!他最討厭被人威脅,尤其此威脅來自魏無極,更是讓他深惡痛絕。
「可以這麼說。」他不在乎滕馭是怎麼想他的。
「請回去告訴水染灩,滕某無福消受美人恩,請她另擇良婿。」他還是不願享齊人之福,拒絕了。
「很好,待會兒我會派人到府上將鳳表妹接回。」
「魏無極,你不要欺人太甚!」听聞魏無極要帶走鳳揚袖,滕馭馬上翻臉。
「你可以選擇不被我欺。」反正他是不可能會讓步。
滕馭強作鎮定,不斷深呼吸,內心正在天人交戰,要他娶一個對她毫無情感的女人回府,不只是對他和鳳揚袖,對水染灩也是不公平。
「你不怕她在滕府過得不開心?」滕馭反問,企圖激起他少許的情感。
「她的開心與否與我無關。」魏無極似不在乎地冷冷道。
「滕府不會有人歡迎她,因為你。」滕馭給予最後警告,不怕讓他知曉水染灩嫁入滕府所會遭受的待遇,沒有人會熱情相待,她所擁有的唯有冷落。
「無所謂,路是她自己選擇的。」魏無極仍是一派不在乎。
實際上,他已順著滕馭的話去猜想水染灩的未來肯定會十分難過,連僕佣都會瞧不起她。
為何她寧可選擇這樣的生活,也不願接受他的安排?難道嫁給陳老板會比嫁給滕馭差?
他不懂!著實不懂她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我不接受你的威脅。」滕馭堅持立場。
「既然如此,我想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魏無極起身。
「我也不會讓你把揚袖帶走。」鳳揚袖只能待在他身邊,他不許她再回到有魏無極的地方。
「我們可以試試看。」魏無極揚唇微笑,與滕馭杠上了。
「很好!滕某恭候大駕。」滕馭雙臂環胸,無所畏懼,他若是怕了魏無極他就不叫滕馭。
兩人眸光于半空中交會,激起強烈的火花,互不退讓。
他們避開與對方正面沖突已太久,該是好好會會對方的時候了。
魏總管甫听聞水染灩將嫁予滕馭時,整個人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待他將得來的消息融會貫通後,馬上到西廂找水染灩問清楚這件事。
「我听人說你要嫁給滕馭,到底有無這一回事?」魏總管看著她那沒啥表情的側面問。
唉!事情怎會變成這樣?!原以為少爺只會不斷地避開她,避開兩人的感情,結果卻沒想到她竟然要嫁給少爺的敵人。
唉!他愈來愈不懂他們兩人在想些什麼。
「是的。」她坦白承認。
「你怎會要嫁給滕馭?你明知道他是少爺的敵人不是嗎?」先是鳳揚袖要嫁給滕馭,現下又是水染灩,這滕馭是上輩子積了啥福德,得以坐享兩位嬌艷的美人兒。
「他要我嫁,我不過是順從他的意思。」她自認已夠溫馴听話了。
「是少爺要你嫁給滕馭的?」可能嗎?少爺是愛她的,怎可能將她拱手讓與滕馭。
「他是要我嫁,可滕馭是我所選擇的。」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魏總管怎會相信是魏無極要她嫁出魏府?莫非魏總管不曉得魏無極根本就不在乎她嗎?
「他要你嫁,你就選擇滕馭?!」魏總管愈想愈是頭痛。
水染灩輕輕領首。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魏總管忍不住大聲斥責,要知道,她若嫁給滕馭,少爺雖答應了,可心底是不會原諒她的決定,他會連同憎惡滕馭的分一同憎恨她的。
「我只是想讓他永遠記得我。」她淒然道,再也不隱瞞對魏無極存有的情感,再過不久,她便要離開魏府了,讓從小看她到大的魏總管知曉她心屬魏無極並無關系,她已沒空修補破碎的尊嚴。她不貪心的,求的不過是讓魏無極永遠都記得世間上有她這號人物存在。
「啊?!」原來如此,魏總管似乎可以理解她的做法。
「事情就這麼簡單。」她聳聳肩,強做堅強地笑著,可她的笑容中卻帶有深層的悲痛。
「你這是何苦呢?」魏總管不禁搖頭感嘆。
「呵!您這倒是問倒我了。」是啊!她何苦呢?為了魏無極的不愛她,她狠狠地折磨自己的心,連同他留下的傷痕,一齊敞下永難抹滅的悲傷。
她想,她這輩子都會活在痛苦中,幸福二字一直是與她無緣,她再也不敢厚顏冀求。
「其實少爺他是愛你的。」魏總管不忍見他們將來兩地相思,任由相思將兩人的心魂磨碎,于是將實情告之。
「他……愛我?!不!這是不可能的。」她搖頭否決了魏總管的話。認為魏總管是想安慰她,他的好意,她心領了。
「是真的!當初你受傷時,他不許任何人靠近你,是我親眼看見,他緊緊將你摟住,深怕神鬼將你帶走。」魏總管激動地陳述所看見的事實。
「不……」她很想相信魏總管的話,可理智卻告訴她,她沒那麼幸運,幸福的事是不可能會降臨在她身上。
「我看見少爺為了你的傷勢傷心垂淚,那時大夫都斷定你沒救了,最後是雷老爺听聞此事,特地派文神醫過來醫治你,你才有辦法存活下來。」他永遠無法忘懷看見少爺落淚那一幕,少爺是那樣痛苦、那樣無助,他看在眼底,卻沒有辦法幫助少爺撫平悲痛,只能無能地守在一旁。
他……因她落淚?!會嗎?這是真的嗎?空寂的心房登時燃起希望的火花,或許,她可以相信,魏無極並不如想像中對她來得無情,或許他對她亦是有情。
「既然如此,為何他還要我離開?」她的雙手雀躍地顫抖著,如果真是愛她,他該是守在她身邊,不是嗎?
「跟在少爺身邊那麼多年,你還不明白他嗎?」魏總管反問。
什麼意思?她是真的不懂。
「少爺因有老爺這個前車之鑒,你想他敢放膽去愛嗎?你是個身邊唯一的女人,怎會不懂他。」她是少爺的唯一,如果她真嫁給滕馭,此後,再也沒有女人能取代她在少爺心中的地位,再也沒有女人能近得了少爺的身。
她是唯一能將少爺自過去的陰影中釋放的人。不!合該說,他倆是互為對方的慰藉,除了彼此之外,再沒其他人能取代對方的地位。
「我……」他真是愛她的?!她太高興了,她歡喜的淚珠就要奪眶而出。
「少爺他放棄對你的愛,難道你也要放棄對他的愛嗎?」他是無法說服少爺真正面對水染灩的愛意,可他可以鼓勵水染灩去追尋,追到了,表示他再也不用擔心他們倆。
「不!我愛他!我不想放棄。」她失去的夠多了,她不想再失去唯一的愛,就算只有一線希望,她也要努力去追求。
「這就對了,我不想再見你們倆相互折磨對方,要知道,你提出要嫁給滕馭的主意,可是傷足少爺的心,也會加深他對滕馭的恨。」魏總管贊同地領首。
「我和他總是不斷的傷害對方。」
「在你們傷害對方時,同時也傷到自己,沒有一方會好過。」
旁觀的他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雖然不過是名僕佣,可對少爺是忠心耿耿,心底早將他們倆當做是自家的孩子看待,希望他們能獲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