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磚農家女(上) 第23頁

「你……你要多少銀兩,我給你……」她故作鎮定,都沒察覺到自己的氣息有多不穩,甚至語氣在顫抖。

傍他提供嫖妓基金,她真是太矯情了,明明想一巴掌打在他俊美的臉上,問他若要去嫖妓,為何在山洞里對她告白?偏生還要裝做若無其事,就怕真質問了,他會說嫖妓跟告白是兩回事,三妻四妾本是尋常,男人眠花宿柳玩玩女人又何妨?值得大驚小敝地發怒嗎?要是容不下這個,就是犯了七出的妒!

她真的是太失望了,她一廂情願的認定他與白眼狼不同,也跟這時代的其他男人都不同,她怎麼會有這樣天真的想法,難道是不知不覺中,她對他產生的情愫遠比她自己知道的還要多上好幾分?不然要如何解釋這種難受的情緒?

「跟你說了是玩笑話,你再認真,還說胡話,我也會生氣。」阿信的目光沉肅,輕聲嘆息。「沐兒,我不是沒有女人會死的男人,進城也不是去找女人,至于去做什麼,日後你就會明白,你若不信,我可以給你起個毒誓。」

她看著他的眼楮,坦蕩真誠,她的心已不受自己使喚了,不自覺就信了他。「不必起誓了,是我自個兒反應過度。」

「沐兒,」他笑笑的看著她。「你氣成這副模樣,我是不是可以解釋為你對我也上了心?既不願跟別的女人分享我,那咱們倆何時成親?」

她也不必回答了,他已確定了她的感情,他可不像她那麼不開竅,一個女子因他說上妓院而氣急攻心,意思已不言而喻。

丁沐兒噎著了,「什、什麼成親?」

阿信嘴角勾出了似笑非笑的微揚弧度,眼眸像深邃的黑泉。「不明白嗎?就是你成為我娘子的意思。」

想到自己剛才成了醋壇子,丁沐兒小臉微燙,一時臊得臉紅心跳,想逃開他戲謔的視線,但他不給機會讓她逃月兌,鐵臂將她緊緊摟著,那魅惑的眼直瞅著她不放,唇壓了下去。

這個吻來得又急又快,又猛又烈,丁沐兒雙唇明明是被他暴風過境般的蹂躪著,可心底卻甜得要命,他牢牢的勾住她的心弦,她不知道自己會被他帶到哪里去,但她甘心跟他去……

「母親,您在哪兒?孩兒餓了……」

老天!這是吻了多久?小陽都醒了!

她連忙推開他,他笑笑地松手,也不為難她,帶著繾綣的淺笑看著她落荒而逃。

這可愛的小東西,她是上天送他的禮物,在他荒漠般的人生里注入一口甘泉,所以無論困難多難克服,他都不打算放開她!

湛風應該已經有所行動了,他必須在湛風的人抵達京城之前先下手為強!

第九章心計,請入甕(1)

丁沐兒開始了她的制陶大業,阿信和小陽自然是給她打下手的最好人選,這種獨門的技術活,絕對不能雇用外人幫忙,自己人是最為可靠的。

後院里,這一整日,就見三個人起勁的在搓泥塊,把泥巴塊先砸成小塊再搓碎,小陽玩得不亦樂乎,直說他天天都要玩泥巴!

傍晚下起毛毛細雨,丁沐兒看著雨絲「自言自語」,「幸好‘菩薩’周到,搭了遮雨棚子,不然這些好不容易搓好的泥巴就毀了。」

小陽不明就里地問︰「母親,這棚子是菩薩給搭的嗎?」

丁沐兒往阿信處斜睨了一眼,「問你信叔,你信叔若說是就是了。」

小陽扭頭看著阿信,「信叔,咱們的棚子是菩薩給搭的嗎?菩薩生得何樣,小陽也想看看。」

阿信笑了,他手沾了泥,便彎身以手肘輕輕磨蹭小陽的臉頰,「你娘說笑呢。」

小陽「嗯」地點了點頭,燦笑道︰「菩薩搭棚子,母親真會說笑!」

阿信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丁沐兒翻了翻白眼,瞧他得意的。

「母親,孩兒喜歡這樣。」小陽看著他們兩人,甜甜地笑開。「母親、信叔和孩兒,永遠都不要分開。」

丁沐兒心里一動,眼眶不知怎麼搞的,有些熱了。

他們也是她的家人,是穿越了不知幾百年修來的家人,她在這里不是孤單的,她有家人了……

不等她回答,就听到阿信十分鄭重的對小陽說道︰「信叔答應你,咱們三個人,一輩子不分開。」

她暗嘆了一口氣。他可知道一輩子不分開的意思?如今他還沒恢復記憶呢,等恢復了記憶,他做得到嗎?他能永遠待在安然村嗎?

「母親,接下來要做什麼?」小陽興致高昂的問道。

丁沐兒回過神來。「你看著娘做便明白了。」

拉胚機在瓦房蓋好之後便從高大爺家拉回來了,她將碎泥塊掃起,放在石磨上,不等她開口,阿信便過去推那石磨了。

約莫一炷香的工夫,碎泥塊很快磨細了,泥粉落入桶子里。

小陽看得目不轉楮。「孩兒長大了,也要像信叔力氣這麼大!」

丁沐兒進屋取來了篩網,那篩網有兩百個網孔,一次次的過濾磨好的泥粉,最後再加入水攪拌進行陳腐。

這一系列的步驟她自己知道就行了,可因為阿信和小陽都看著她,她不說些什麼有些奇怪,便道︰「這叫陳腐,沒那麼快好,要一段時日,也可以說越久越好。」

至于陳腐那長串的原理跟陳腐是為了提高泥土的延展性和可塑性,更利于制品的成型與燒成,她實在不知道怎麼說明,就不說了。

她又攪了攪泥槳,對小陽慈愛的笑了笑。「餓了吧!小陽想吃什麼?娘攪完這個便可以去做飯了。」

小陽笑眯了眼,看了阿信一眼,很堅定的對丁沐兒道︰「炒茄子!」

阿信把小陽抱了起來,扛在肩上。「走吧!沒咱們男人的事了,信叔幫你洗澡。」

小陽笑得極歡。「小陽喜歡跟信叔一塊兒在新淨房里洗澡!」

丁沐兒望著他們的背影,心里感到十分滿足。

雕刻紅磚的利潤就不少了,等她做出陶瓷那更不得了,簡直就要奔富了。

沒幾日,湛家的帳房大掌櫃吳吉親自上門,給她送銀兩過來。

吳吉笑容滿面地說︰「刻花紅磚賣得極好,我們廠里日夜趕工,訂單都接不完,不說京城了,光是溫州大戶人家就搶著下定,我們已交不出貨來,如果生意再做到京城去,那肯定要擴廠了。

「這都是托了丁娘子的福,還有啊,丁娘子您打造的那套蹲廁,那些個大富人家簡直是趨之若鶩,二爺說了,等他從京城回來,再親自跟您結算那蹲廁的利潤,到時您要在城里的黃金地段置幾間鋪子,再買間五進院子也不是問題。」

丁沐兒笑道︰「哪兒的話,大伙兒一起發財。」

雖然吳吉已經說生意很好,可丁沐兒打開那裝著現銀的箱子時,還是嚇了一大跳。

吳吉笑道︰「這是一千兩的現銀,其中五百兩是銀錁子跟碎銀子,方便娘子日常花用,其余的三萬兩,都換成一萬兩一張的銀票了,是匯寶錢莊的銀票,匯寶錢莊是天下第一錢莊,四處都有分行,尤其是京里的分行最多,娘子日後再去錢莊換現銀即可,十分的方便。」

眼前那白花花的銀子令丁沐兒一時有些怔忡,別說這一世了,前世她也沒一次見到這麼多銀子過。

她只要了一成利潤,就有這麼多銀子,湛風究竟把雕刻紅磚的價格抬得多高?果然是生意人,要是換成她,肯定不敢開高價。

思忖間,她驀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吳先生,蓋房子的花費可扣除了嗎?」

「自然都扣除了。」吳吉笑著取出一張單據。「這是蓋房子的花費,包含買地的費用,全寫得清清楚楚,丁娘子請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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