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真情 第29頁

艾倫跟她說的那些都是事實嗎?狄雷夫是有許多缺點沒錯,但復仇卻絕不在他的天性之列,她很肯定這一點。

「你睡覺了嗎?憐兒?」

他居然能無聲無息的走進來。「沒有,大人!」

「那你可以起來幫幫我嗎?我已讓德恩去睡了。」

听他終於用請求的口氣,不再命令她做這做那時,憐兒不禁露出愉悅的笑容,只是不曉得他是否已察覺到以前的行為不對,所以才改進的。

「坐下來,大人。」她請丈夫坐到比他們家中那張床要小上許多的床上,開始幫他月兌上衣,幸好盔甲已由德恩代勞,不然自己又有得辛苦了。「我想看看你的傷口,今天騎了那麼久的馬,不曉得有沒有裂開。」

「不必啦。」

他好像很累很累的樣子。「听我一次好嗎?大人。」

「听我一次好嗎?大人,」他苦笑著回答︰「你要求得那麼多,給得卻那麼少,換你听我一次如何?夫人,告訴我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給我們倆一次機會?」

呆愕的她隨即別開臉去。「你明知道為什麼。」

「我知道,」他嘆了口氣道︰「但我以為你已經改變心意了。」

憐兒一下子如墜五里霧中,不給他們機會的明明是他,為什麼他還要反過來問她?他把情婦留在家里,難道是因為她太冷淡?這個想法嚇了她一大跳,令她僵在原地,動彈不得,他是想等她熱情起來,才肯送另一個女人走嗎?

她覺得困惑極了,應該讓這個話題自然滑過,或者冒險一探究竟?「讓……讓我幫你把上衣月兌掉。」因為彎下腰來的關系,所以雷夫便看到了她漂亮的胸脯,不禁深深吸了口氣,憐兒抬頭一瞧,馬上從他眼中看到了渴望,看來他雖然累,「某方面」的敏銳度卻依然存在。

面孔一熱,她馬上把睡衣領口收緊,他再這樣看下去,教自己怎麼問得出藏於心中的問題。

把衣帶都解開之後,她踱到另一頭去,讓他自己把剩餘的衣物卸下;憐兒憋不住了,才沖口而出問道︰「大人,如果……如果我有所改變,你……會把璦媚夫人送走嗎?」

「不會。」這麼快就給了這麼肯定的答覆,無異於往她的心重重的槌去一擊,笨蛋!為什麼要問那個明知道不該問的問題?然後再去接受最怕听到的答案?

「兩件事有什麼關系?」雷夫的口氣轉為尖銳。

「沒……沒有,大人。」

「解釋清楚,憐兒。」

她能說什麼?璦媚不是說過雷夫不喜歡愛吃醋的女人?他是因為覺得她在吃醋,所以才緊捉住這個問題不肯放嗎?笑話!她怎麼會吃醋,她根本就不愛雷夫啊,老天,她好想放聲一哭。

憐兒讓聲音盡量的平淡。「出發前我看到你在跟她說話,身為她的監護人,我起先以為難得恭逢盛會,你會帶她到宮廷走走,結果卻沒有,你在生她的氣嗎?」

雷夫走到她的面前來,「我沒有理由生她的氣,也沒有理由帶她到宮中去,她並不喜歡宮廷生活。」

「我也不想去啊,但你卻非拖我去不可。」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

憐兒迅速背過身去,如果不如此,她深怕自己真的會當場氣哭出來。

「我還以為你和璦媚相處融洽哩。」

憐兒慢慢轉過身來尖著嗓子說︰「當然融洽,有什麼理由會不融洽呢?」她就快要哭出來了。

「該死的!憐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和璦媚深談過嗎?」

她搖搖頭說︰「如果你怕的是我曾經在言詞上對她刻薄餅,我可以告訴你︰沒有,這方面你大可放心。」

「刻薄她?我們根本連談她都不必的。」雷夫實在搞不懂,他根本不想談璦媚,也覺得現本沒有必要談她。「你想送她走,是嗎?」

「我沒有這麼說,我只是問你會不會送她走而已,但你既然已經拒絕,這件事就不必再提起。」

她想走開,但雷夫卻緊扣住她不肯放,雙眸直盯,讓她也無法移開視線。「你知道了!原來如此,是誰告訴你的?」

「大人?」憐兒才一出聲,淚水立刻奪眶而出。

雷夫大吃一驚,馬上將她擁入懷中,心疼不已。「你快把我逼瘋了,你知不知道?憐兒,為什麼你從不肯把心意直接表達出來呢?」

他將她橫抱起來,憐兒則繼續啜泣,不管他怎麼想都無所謂,反正她本來就不該問,現在也不想再說,才不給他機會說她是好吃醋的女人哩。雷夫輕撫她的頭發和脊背,然後突然吻住她,憐兒在吃驚之絲,第一個意念便是他的傷尚未全好。「大人,不,不要,現在……還不行。」

想不到他的回答再度使她大吃一驚。「那就讓我只抱著你,親愛的,我不會得寸進尺。」

她差點又哭出來,最後在丈夫的安撫之下終於進入了夢鄉。

☆☆☆

雷夫被一連串輕微的動作弄醒,他睜開眼楮一瞧,發現憐兒正溜下床去,昨晚的爭吵害他整夜都半睡半醒的,一直想把事情拼湊起來。

她可能已經知道璦媚曾是他的「什麼」,但他實在很不願往那個方向想,萬一憐兒堅持要他把璦媚送走,那該怎麼辦?他不能告訴憐兒說那個女人已懷了他的孩子,那他會連贏得憐兒愛情的機會都葬送掉啊!

他默默看著憐兒穿上藍色袍子坐到壁爐前去梳頭,她實在美得驚人!

而且既善良又體貼,就是以為他還在睡覺,她才沒有叫侍女進來幫她的忙。

但她偏偏能讓自己忐忑不安,讓自己睡不安寧,讓他迷惑不已,讓他一下子信心十足,一下子又頹喪失望,這樣的日子到底有沒有結束的一天?

索勃建議他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但雷夫卻不想冒這個險,因為他擔心她一直反抗他的真正理由其實和那個叫做蒙艾倫的年輕人有關,她恨他只因為坎普墩現在落入了他的手中,是這樣嗎?實情就是如此嗎?他最怕听到這樣的告白,因為那將粉碎了他所有的希望。

靶覺到他的凝視的憐兒慌忙起身,折回來床旁看他。「都怪你要逞強做那麼多事,難怪會睡到這麼晚,太累了嘛,」她輕聲責備著,「可以看看你的傷口了嗎?」

雷夫點點頭,兩人的眼眸再度對上。「大人,請你原諒我昨晚的行為,我是因為太累了,再加上……緊張過度,才會失去自制的,如果我惹惱了你,我現在就向你道歉。」

「你還在為見亨利的事緊張?」

她點點頭,面露苦色。

「那我們就回坎普墩去。」

憐兒整個人都呆掉了。「你肯為了我那麼做?」

「當然,」他毫不猶豫的說︰「沒想到你會怕成這樣。」

「不是怕,而是……不安,」她向他保證道︰「但我相信會過去的,」知道他肯為她更改計畫,增加了她不少的信心。「別忘了國王在等待我們,現在想回頭也來不及了。」

「偶爾讓亨利失望一下又何妨。」

「不!大人,真的,我克服得了心中的緊張。」

「你確定?」

「我確定,而且最嚴重的情況也不過是出出疹子罷了,以前小的時候每次到宮廷去,一定過敏出紅疹。」

「那也好啊,」雷夫笑道︰「如此一來我就不必擔心官里每個騎士都會虎視耽耽盯住你不放了。」

她聳聳肩說︰「不過那毛病已經治好,再也不會復發。」

雷夫聞言皺起眉頭說︰「憐兒,我們結婚那天,你不是又出了疹子?」

她的眼眸閃閃發亮。「你明知道那一天我為什麼要戴面紗,不必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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