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真情 第28頁

雷夫搖著頭想︰她既然自任管家,為什麼又硬是不肯管理坎普墩的家務。「管理財務顯然非我所長,這次我真的是被管家騙了。」

「我發誓帳簿我真的看了,而且——」

「我沒有懷疑你啊,憐兒,但這麼一來我就沒有管家了,尹維在這方面的知識幾乎和我一樣貧乏。」

「說得也是。」

「那你有什麼建議,人是你辭退的,你心目中有理想的接任人選嗎?」

「想不出來。」

「我心目中倒有一個,不如就由你自己來接任吧?」

「我?」

「對啊,你有能力,是不是?」

「是,當然有。」她拿起藥箱藉轉身的動作掩飾臉上的喜悅之情,他一定以為這就是在懲罰她吧,其實她再樂意不過,若不是怕被他一口回絕,她早就想毛遂自薦了,畢竟在這之前,他都不肯讓她踫坎普墩的家務。

控制表情後,她才轉過身來說︰「如果你沒事要我幫忙,那我這就下樓去叫他們送晚餐上來。」

「你會陪我一起吃嗎?」止痛劑顯然已開始發揮效用,因為他的聲音中有著濃厚的睡意。

「你希望的話,我就陪你吃。」

「好,憐兒,這幾天你都睡在哪?」

「我……我搬到佣人房對面的一個小房間去睡。」

「搬回來吧,」他的眼楮都快合上了。「從今晚開始,你得回這里睡。」

「是,大人。」她垂著臉退出房間,快樂得好比一只輕盈的小鳥。

☆☆☆

葳葳指揮僕人準備晚餐,尹維坐在一旁喝酒,璦媚則裝作對一切都不關心的樣子。

等到憐兒從樓上下來後,璦媚的眼光才盯住她不放,看她先跟女僕說了幾句話,便再度離開大廳。

璦媚笑著坐下來,自己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尹維已跟她提過雷夫對妻子的懷疑,看來今天他終於有力氣遣走憐兒,把她趕回寶獅莊去。

他在昏迷不醒的時候,璦媚根本不敢接近他,因為他萬一死了,自己就得立刻收拾包袱離去,因為她自知根本無法與憐兒為敵。

幸好雷夫已清醒過來,並相信妻子就是想害死他的凶手。「你想他是不是已開始叫她收拾行李了?」璦媚問也看著從佣人使用的階梯上樓去的憐兒的尹維道。

「收拾行李?她干嘛收拾行李?」

「當然是為了回寶獅莊去啊。」

「他干嘛遣她回娘家去?」

怎麼有這麼笨的人呢?再怎麼簡單的事,都得勞動她解釋半天,實在煩人。

「你不是跟我說他相信縱火兼放箭的人都是她?」

「弄錯了。」尹維隨便應了句。

「弄錯了?誰弄錯了?」

尹維聳聳肩說︰「雷夫大人承認是他弄錯了。」

「你怎麼知道?是他親口告訴你的?」

「是索勃離開這里之前告訴我的。」

「索勃不是在照顧雷夫嗎?」

「有憐兒夫人照顧就好,索勃留下來干什麼?」

璦媚咬牙切齒道︰「等他得知可憐的伊里被她趕走之後,還會由得她照顧自己嗎?」

「雷夫自有他處理事情的一套辦法,但再怎麼樣都不可能只因為她稍稍逾越了本分就趕她走,更何況截至目前為止,她所做的每件事都深得他的心,怎麼可能惹惱他呢?管家既然真的偷錢,男主人又臥病在床,女主人自然有權趕走他。」

璦媚氣得直想尖叫,太不公平了!就在她開始編織宣布流產的美夢時,竟然冒出這種事來,看來自己只好再勉為其難的繼續維持和尹維的關系,直到懷孕為止。萬一下個月再沒有任何好消息,恐怕自己就得宣布放棄,雷夫又不是笨蛋,即使有小孩,恐怕也得謊稱為「晚產兒」。

老天,她實在不想生小孩,但眼前形勢如此,說不定真的得把孩子生下來,除非……

把懷孕的事說給憐兒听,自己可以裝作是在無意間泄漏的,像她那麼驕傲的女人,十之八九會在得知丈夫的情婦竟在他們新婚之後才有了孩子時,憤而拂袖離去。

就算憐兒去問雷夫也無所謂,反正他無法否認小孩的存在,不過依她對憐兒個性的了解,她或許連問都不會問,乾脆一走了之,那麼一來,自己就還有時間把孩子打掉,幾年之前墮胎的藥方她一直都還帶在身上。

想到這里,璦媚臉上終於又有了笑意。

第七章

他們要到宮廷里,接獲這個消息時,憐兒頓覺惡心反胃,更惱人的是回信還得由她本人寫。

雷夫根本不肯接受她的藉口,硬要她一同前往。「亨利想見你。」對,憐兒苦澀的想︰沒有人可以違抗國王的命令。

因為雷夫尚未完全康復,所以他們決定提早一周出發。

憐兒祈求上天保佑她的過敏癥不會復發,也希望自己不會出丑,這麼多年沒到宮廷去了,她還記得宮廷禮儀嗎?

雷夫知道她很緊張,也已極力安撫,甚至說了許多國王的糗事給她听,還說她或許會在那里踫上親戚,憐兒倒不知道那該歸為好事或壞事。

他們雖同床共枕,但他尚無體力與她親熱,所以大部分的時間兩人都在聊天,等他休息時,憐兒就在一旁記帳或者寫信。

不過不管他們各自聊了多少瑣事,有件事是兩人都不去踫的︰璦媚;其實憐兒很想談談她,但她知道只要一提起那個女人,自己一定會要求丈夫送她走,而萬一雷夫拒絕呢?自己豈不是自討沒趣?他倒底愛不愛璦媚,這個問題不分日夜折磨著她。

為了不受折磨,憐兒只好發揮理智,盡力與他保持距離,她不敢敞開胸懷的和他談天說笑,深怕這麼一來就會深深愛上他,難以自拔。

從受傷以後,雷夫還沒有踏出房門一步,連整理行李的事都全權交由憐兒負責,對於這份充滿「妻子」味道的工作,憐兒倒頗為樂在其中。

比較麻煩的是她自己的行李,因為她只有兩件屬於正式的禮服,葳葳還特地熬夜為她趕出第三件來。

其實憐兒本人就是個杰出的裁縫,但一來因為她一向認為流行式樣不值得盲從,二來大部分的時間她又都待在坎普墩里,所以自然不想也不必把時間浪費在裁衣上頭了。

就在出發前,有位農民過來匆匆塞給她一張紙條,憐兒並不認識他,不過還是把紙條收下來,但因為忙著上路,所以把紙條往袖子一塞就忘了,稍後又看見丈夫和璦媚在樓梯口話別,心情不好之餘,當然就更記不得那張紙條了。

第一天晚上他們住進一家小旅館,憐兒為了想趕在丈夫回房之前睡著,所以早早便退回房中,紙條才在葳葳服侍她寬衣時掉了出來,看完之後,憐兒的眉頭立刻為之深鎖。「是蒙艾倫寫來的。」

「艾倫少爺?他不是到愛爾蘭去了,夫人?」

「說不定是回來或根本就沒去,他邀我在邊界見面,」憐兒眉頭鎖得更緊。「他到這里來干嘛?」

「你會去見他嗎?」

「會,但他是邀我在中午見面,已經來不及了啊。」

「我想他很怕你丈夫。」

「我想也是。」

「那他干嘛又跑回到黑狼的巢穴來?」

「不要那樣叫他。」憐兒突如其來的輕斥,害葳葳嚇一跳,她也才發現自己竟在無意中維護起丈夫來。「沒事,葳葳,記得以後別在他面前提起那外號就是,去睡吧,今天大家都累了。」

葳葳出去之後,憐兒便把紙條扔進火中,再鑽進侍女特地從家中帶來鋪的被窩里,偏偏無法入睡,她拋不掉艾倫,他回來干什麼?他不是已說過回這里來可能會要了他的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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