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寢一生願意嗎?(下) 第6頁

「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那好,接下來咱們要做什麼?」來吧,兩人聯手,肯定要將這一票貪官污吏繩之以法,她光是想像就夠樂的了。

「玩樂。」

「……啊?」她听錯了吧。

「沒辦法,漕船未進,戶部主事還在路上,漕台副官也沒到,咱們除了玩樂等待,別無他法。」

听似有理,迎春就姑且信之,只是這種時節她一點玩樂的興致都沒有,尤其出了趟門回客棧就汗流浹貨非得沐浴不可,她哪里還想門?還不如待在客棧就好。

只是——

「杜老板已經退房了,隔壁多了間空房,你為什麼還要跟我擠這一間房?」更可惡的是,為什麼她沐浴時他就非得待在房內?

「替你看門。」宇文恭回答得天經地義。

「替我看門,你就應該到門外守著。」她好心地提醒著。

「那是下人做的事,你認為以你的身分能夠差使鎮大將軍替你守門?」宇文恭托著腮,懶懶地窩在竹榻上。

迎春不由瞪大眼,鎮國大將軍了不起了?!鎮大將軍就能調戲民女了?拿著這頂天的頭餃逼迫一個丫鬟就範,他也算了得!

悻悻然地抱著衣袍到屏風後頭,又听他道——

「明兒個有件要緊事。」

听著,她從屏風後探頭,問︰「什麼要緊事?」

「咱們上浮佗山。」

迎春偏著頭,總算感到一絲古怪了,忖了下,她指了指上頭,態度如常的問道︰「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宇文恭一見她的舉措,不由自主笑眯了眼,伸出兩根長指,笑道︰「依我看,咱們差不多辰正時動身吧。」

「不會太晚?」她又指著耳朵。

「那就辰初動身吧。」他點點頭。

她應了聲,縮回屏風後頭準備沐浴。

嘖,就說他說話怎麼突然不客氣起來,原來是有耗子躲在上頭。

是了,像王恪那種貨色,怎可能目送他倆離開?

動作飛快地沐浴完,她著好裝,邊擦拭著發邊往外走,一瞥見他,就見他不知道在樂什麼,雙眼都冒光了。

「做什麼?」笑成那模樣,真有點惡心了。

「我要沐浴了。」宇文恭不睬她,逕自笑得眉色舞。走到屏風前,不忘敲了屏風兩下。

迎春想也沒想地道︰「知道。」

回應她的,是他低低笑開的嗓音。

般不懂他到底在樂什麼,可當她坐在床上拭發時,一道靈光閃過,教她狠抽口氣,她露餡了!

兩人從小就玩在一塊,有時玩野了,回家挨罰,為了互相幫襯對方,他們之間有著兩人才懂的暗號,好比她方才比著上頭,就是問他上頭是不是有人,他比出兩根手指,意指有兩人,她指了指耳朵,問的是對方只是听壁腳,他點頭答是,至于方才敲屏風兩下,意指要她戒備。

她太大意了。

他在總督府月兌口問時,他的意識其實清醒著,而且已經確認她的身分,但他卻不戳破,直到現在,她終于傻傻地踏進他設的局。

這家伙!什麼時候城府這麼深了,居然連她都設計!

她傻傻地破綻百出,也莫怪他笑得那般樂。所以,昨兒個他是真的打算色誘她……這才幾年,他已經變成她所不識得的宇文恭了。

設計、色誘,就是不戳破,也真虧他想得到。

好,不管他戳不戳破,她都死不承認,他能奈她何!

恨恨地瞪著屏風,她無聲哼了聲,哪怕發才半干,她干脆放下床幔睡覺,不想理他,順帶好生反省。

是她的錯,決定好要瞞,可在他面前她總是不自覺地做自己。

總是這樣,唯有在他面前,她才能放心無所憂。

當宇文恭帶著一身水氣踏出屏風時,瞧見放下的床幔也不以為意,往床畔一坐,拿著摺扇替她搧風。

迎春瞪著內牆沒吭聲,心想是他自個兒愛搧的,她就由著他,況且……真的很涼,那風柔柔襲來,教她睡意漸濃。

宇文恭搧著風,心想,他就一天天地圍堵,直到她甘願坦承。

而在她坦承之前,他絕不會逼迫她,他只是想讓她知道,他很想她,一直等待著她,不管有任何理由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心。

熱……

迎春皺著眉張眼,有些疑惑地瞪著眼前。

什麼啊……想也沒想地推了一把,想將熱源推開,卻听見低啞的悶哼聲,她頓了下,驀地抬眼,對上一雙同樣惺忪的眉眼,再平視望去,驚覺自己方才推的是他的胸膛,赤果的胸膛!

「宇文恭!」她吼道,整個人瞬間清醒了。

宇文恭閉了閉眼,疲累地坐起身,「听見了,吼那麼大聲做什麼?」

迎春跟著坐起身,卷著被子往內牆退,杏眼狠狠地死著他,「你為什麼睡在我床上?而且沒穿衣服!」

宇文恭扭了扭脖子,伸展了雙臂才道︰「昨晚幫你搧風,一時搧累了就順勢躺下。」

這什麼破爛借口?!「誰要你搧風來著?你以為這麼做,我就會允許你上我的床?」呸,當她那般廉價嗎?

「如果我沒記錯,客棧的費用是我出的。」所以,應該是他的床。

迎春聞言,氣得跳下床,「喏,你的,往後都是你的。」誰讓她現在是個身無分文的小丫鬟,只能任他欺負不還手。

宇文恭輕而易舉地逮住她,一把將她圈進懷里。「說笑的,氣什麼?再睡一會吧。」他在天色快亮時才睡,現在還困得很。

迎在被圈在他赤果的懷抱里,渾身都不對勁了,這個懷抱會讓她意識到他是個男人,危險的男人,讓她曾被玷污的記憶又從腦海深處冒了出來,她渾身不住地抖著,抖得連牙齒都打顫了。

「嗯。我身上有汗臭味嗎?」感覺到她的顫抖,他心疼不已,手臂略略松開了些,轉而在她耳畔低喃,「都是為了幫你搧風,你就忍一下吧。」

必于她的事,他透過鐘世珍拼湊出真相,知道她的恐懼來自于何處。

迎春直瞪著他的胸膛,渾身還輕抖著,他的氣息是不同的,而且他正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最重要的是……他胸膛的巴掌印是她之前打的嗎?

瘀血了……她打得這般用力嗎?

忖著,外頭響起了敲門聲——

「兩位客倌早,小的給兩位送早膳。」

宇文恭應了聲,起身欲開門,迎春像是猛地回神,忙喊,「搭上外袍!」

可惜,遲了一步,宇文恭已經開了門,小二端膳進房時,迎春適巧將床幔拉妥,可就一眼,小二已經瞧見一身凌亂的她。

小二八風不動地將早膳擱在桌上,正要退出房時,瞧見了宇文恭刀似的胸膛上妥妥印著一只巴掌印。

他不禁想,兩個男人也能玩得這般香艷刺激啊……

第十一章  漫山種下姻緣(1)

啊佗山位在業縣南邊,搭馬車行走約莫半日的時間,山勢不高,平常就是個踏青避暑的好去處,山頂還有間香火鼎盛的浮佗寺,拜的是專司姻緣的神只,于是浮佗山向來是業縣一帶姑娘求姻緣的首選。

馬車慢慢地走,馬車內的兩個人靜謐無聲。

迎春睇著車簾外,壓根無視宇文恭不斷射過來的目光。

如果可以,她想要一個人獨處,偏偏答應了要一同上浮佗山,她這個小小丫鬟又不能將他趕下馬車,只好忍著。

好不容易捱到了浮佗山,剛下馬車,那人隨即又貼了過來,哪怕她舉步狂奔,他依舊能夠與她平行,氣到她放棄掙扎,任由他跟著。

「唉,怎會這麼生氣?」宇文恭狀似喃喃自問。

他不提便罷,一提就讓她的怒火找到出口,「你還敢說?你眼楮是怎了,壓根沒瞧見咱們要離開時,客棧里的人是用什麼眼光看著咱們?」早知道小二那麼大嘴巴,她該先撕爛他的嘴,喔,不不不,她應該宰了宇文恭這個始作俑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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