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地,好像听見他在呼喚,安部瞳葳猛然抬頭往外望去。是錯覺吧,水勢浩大任何聲音都會被掩蓋,況且千面永遠不會知道她被困在這里。
然而,當她再次听聞呼喚,心房又一次震蕩,縱然水聲仍轟隆隆作響,但她無法再當成幻覺,子是試圖拖著動彈不得的身體往洞外栘,「可惡……破身體不中用」
「關均展……千面!」她努力的嘶吼聲跟湍急的水聲相比小得可憐,自己都快听不清楚,哪有可能听見他的聲音。
安部瞳葳緊緊咬著唇瓣,努力逼退脆弱。是不是真要永別了?
此時,洞壁上映著亮光,銀光連續閃爍,她抽出匕首借著光芒反射回應,一來一返,熟悉暗號帶來無窮希望。
真的是千面來了,他奮不顧身的闖入萬丈深淵來解救她了!安部瞳葳禁不住哽咽,雙眼泛起一片濕,激動得無法自己。
必均展身手俐落的躍進洞穴里,等不及放下沉重背包,已單膝跪在她面前,伸出的雙手霞顫得厲害,好怕一經踫觸,心愛的人兒便會消失。
「千面。」安部瞳葳緊緊揪住他的衣衫,在絕望的那一刻,就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的體溫好低,臉色泛白,關均展凝視那碧綠色的雙眼,小心擁她入懷,摩挲臉頰,輕觸鼻尖,舌忝吻受傷的唇瓣,借著踫觸證明她還活著,也證明自己還在呼吸。天可知,在尋覓她時所承受的精神迫害,幾乎逼得他想直接墜入河谷尋來世。
「你……」安部瞳葳在他的懷里,輕撫被吻的唇,顯得不知所措。
必均展張口又閉,連試了好幾次,喊破的嗓子才有了聲音,「小葳……終子找到你了。」
聞言,安部瞳葳再也隱忍不住激動的伸手輕撫俊臉上的紅痕。千面為了救她也弄得一身狼狽,「你的瞼受傷、聲音全啞了,衣服濕透……對不起、對不起。」
他聲音嘶啞,「只要能再見到你,要我犧牲性命都不要緊。」
這番話惹得安部瞳葳淚水氾濫成災,除了感恩,想對他傾訴的心情還有好多好多,但偏偏張口欲言竟然辭窮,找不到任何話語表達,哭是唯一的回應。
「小葳。」關均展第一次見到她哭泣,頓時顯得慌亂不已。
「千面,我……」安部瞳葳過子激動,不小心踫觸傷口,鮮血再次涌出,痛得她的臉色死白。
「天哪,你的傷……忍著點,我馬上替你敷藥。」他惱怒自己不夠鎮定,沒有即時處理她的傷勢。
必均展準備好傷藥,再以匕首小心割開殘破的褲管,瞧見傷口時,心被狠狠磨碎,子彈雖然沒有留在她的腿部,但卻無情的又讓舊傷痕皮肉綻開,衣服碎布與血肉貼合,必須非常小心謹慎處理。
「讓我……自己來。」她仍倔強的不願意被他看到丑陋的傷痕。
「別動,相信我會盡可能減輕你的疼痛,給傷口最好的照顧。」他取了一件衣服,讓她在受不住疼痛時可以抓。
他在處理傷口也跟著痛苦,冷汗涔涔,耗費力氣強忍住對她的不舍,困難的完成包扎工作。
他撫平她緊皺的眉問,輕聲呼喚,「小葳?」
她顯然已陷入昏迷的狀態,氣弱如絲,身軀凍得像冰,必須盡快給予溫暖。關均展遂從背包里取出衣物,那是他自己的內衣、外衫,還有長褲、襪子。
靶覺衣領鈕扣被解開她猛然驚醒,急急伸手阻止,「別月兌我的衣服。」
「你必須立刻換上干淨保暖的衣服,以防染上風寒。」他說明不是存心要侵犯。
「直接再穿一件就可以了,你先為自己擦藥、換衣服。」她惶恐的別過頭,抓住衣領的手不肯松放。
必均展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憂心如焚的苦苦勸道︰「別管我的小傷痕,你的衣服要全換掉,以你的傷勢禁不起發燒受凍。」
「那……你先避開,我要自己換。」她撥開他的手,避開面對面時的惶然,害怕他將她看透。
很清楚瞞不住是女人的事實,但至少別在最狼狽不堪的時候,她一點也沒有把握受得了他震驚的眼神。
必均展再次以眼神懇求,「你的傷很嚴重,左手暫時不能動。」
「別說了,我很堅持。」請原諒她的任性,至少等她昏迷不醒,再替她換衣服吧!
見她事到如今還極力防備著他,關均展很受傷,臉龐染上憂郁,「我保證不會逾炬,不會有任何想法,讓我照顧你到傷好為止,好嗎?」
「你的話是指……」他所表達的意思是她想的那樣?安部瞳葳抖著身子不敢問
不但求不到她答應,還令她更排斥,會錯意的關均展,說話的聲音再也掩不住難過,「以後沒有得到允許,我不會隨便靠近你,更不會給你壓力強迫接受我的感情,會把這件事情全忘記,請你別再拒絕了好嗎?」
心房抽緊,安部瞳葳碧綠眸子充滿訝異,腦袋瓜子混沌了,緩緩回過頭難以置信的望著他。此情此景是她萬萬料想不到的,原來他早就知道她是女人,而且還對她有……男女之情……
洞內有一盞柔和亮光,名為月光石的照明設備免去電力不足的煩惱,多虧如此智慧的設計,在陰冷黑暗中不必愁。
在安部瞳葳傻傻點頭後,立刻像女圭女圭般得到最好的照顧,他替她擦淨髒污,穿著暖和綿柔的衣服,吃過干糧後舒服躺在睡袋里休息。
待溫柔男人退離守在一旁,她的神智還處于飄飄然。好夢幻,從沒想過她會有被當成寶貝呵護的一天,大手殘留在肌膚的感受仍在,她情不自禁的以掌心摩挲,可惜因為繃帶纏繞,隔著衣物的關系,這一踫反而抹去感覺。
安部瞳葳皺了皺眉頭,側著臉龐從寬大衣服細聞屬于他的味道,更衣的畫面一一浮現,他動作輕如羽毛拂過,生伯會弄疼她,在瞧見赤果身軀非但沒有絲毫訝異嫌棄,竟然還害羞紅了臉……
思及此,安部瞳葳的心情總算踏實,臉蛋也紅透了,心跳聲怦怦作響,稍稍泄漏女兒家的心事。
安部瞳葳悄悄偷瞄,只見關均展席地盤坐著側對洞天深處守衛著,同時也可以看顧得到她。從沒見過他以真面目示人時如此嚴謹,先前因見到他的狂喜、更衣時的害羞,來不及思考的疑問紛紛出籠……他是如何知道她落難?又如何排除萬難下崖谷?在多久以前知道她是女人?還有……
匆然四目交接,他黑亮的眸子漾著濃濃情愫,很快的低頭栘開視線,是為了堅守承諾而壓抑。
匆匆一眼勾起與他共處的所有記憶,安部瞳葳再次了解自己有多麼的遲鈍盲目,一直以來關大少爺總是以嬉皮樣掩飾情意,是那麼小心翼翼的關心著她,就算一再受到殘酷回應,仍不放棄艱苦情路。
安部瞳葳心酸的為他不值,不停暗罵自己是壞女人,而且還是很笨很笨的那一種。
听聞細微的哽咽聲,他不禁緊張的一個箭步就來到她身邊,「不舒服嗎?傷口又痛了?」
冰冷掌心貼在額頭,她擰起兩道英眉,很懊惱只注意到自己的心情,沒有關心他的處境。他雖然已換下濕衣衫,但在這凍寒夜里沒有大衣、睡袋保暖,再強壯的身體都會受不住。
「我沒事,你的手好冰,不該把睡袋、大衣都給我用。」她伸出手想把充當枕頭的大衣抽出來。
「我要負責守夜用不到。」關均展阻止動作,仔細又把大衣用整齊,悄悄順了順她的發絲,就怕呵護得不夠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