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識他。」
「見了就知道了!」
又是這句話!白水沁忍住怒氣,她相信奎特。
「他會怎麼做?」
「那就看他怎麼說嘍!不過,水沁!他是個陰沈的家伙,不愛說話,老擺著一張臉,但是我相信他的能力。」昨天和任天陽吃飯,就見自己口沫橫飛,任天陽可是沒回應多少,這點和水沁還真相像呢!
奎特霍然笑開。「他不愛說話,愛擺酷臉的個性跟你還真像呢!說不定你們還可以成為好朋友、會談得來哦!」
白水沁睨視著他。「我可不覺得好笑。」
奎特完全不把白水沁的抗議當成一回事。「水沁啊,不過這樣也很怪耶,辦公室如果又多了一座大冰山,我看今年冬天鐵定會很冷!」
「你少來。」
原本窒悶的不快被奎特這麼一鬧全消失了,她接過奎特煮好的咖啡,熱呼呼的瓷杯溫暖了冰涼的手心。
「我有種感覺,你那位任先生在听我說完整個事件的經過後,大概會先翻翻白眼,然後再告訴我應該要怎麼對付那些家伙。」
奎特憐惜地暗自輕嘆。「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緊張,你不習慣讓一個陌生人介入你的生活,但是,水沁──」他拍拍她的肩膀。「一切有我在。」
她笑開,原本嚴謹的神情整個亮了起來,她走回座位。
「謝謝你,奎特。」
「知道我對你的好了吧!我這個顧問可是很有用的哦!」
內線在這時響起,白水沁接起電話。「好,請他進來。」
她掛上話筒,一向冷情的眼間著炯亮的光芒,她看向奎特。「你的任先生來了。」
白水沁拿起咖啡杯,輕啜了一口,讓溫熱的液體滑過她冰冷的胃。
如果奎特認為這位任先生可以勝任,那麼她就應該相信他;
只是,她的心依舊忐忑不安,將她私人的問題交給一個陌生人,這實在令她極為不適。
斑大的陌生人走了進來。
他身形高大,肩膀寬闊,一種堅韌的勁瘦使她覺得他具有迅速的行動力。她細看著他的面容,不意外地興起一陣女性的激賞,他相當的男人,那種粗獷、強悍的模樣,對女性同胞而言具有強大的殺傷力。
他一頭及肩的黑發,一樣束在腦後;一對冰冷的黑眸,一樣陰鷙嚴酷!
他的睫毛對男人而言太長也太過濃密,然而那絕不是女性化,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充滿男人的魅力;他果然自信高傲,誠如奎特所言,不多話,愛擺著一張酷勁十足的臉孔。
她看著他,同時也接受了從他眼中下達的挑戰。
是他──在昨天的那場意外事件中、救她一命的男人。
第二章
「奎特告訴我你遇上一些麻煩。」
只是昨兒個巧遇,奎特竟能找到他,還和他相處熟稔!奎特果然是公關高手。
「顯然是的。」白水沁輕揚眉梢,冷冷一笑。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夠解決它,」她的視線再度迎向他。「任先生?」
他們的視線交凝在一起,某種怪異讓人不愉快的情緒在其間回蕩。
他看著她,漆黑深邃的眼眸仿佛有種震懾的魔力。
「既然我已經來了,白小姐,你何不告訴我整個事件的經過?」
為何要是他?一個她極欲回避的男子,也許從第一眼見著他時,她就有預感,這樣的男子將讓她平靜的生活失去控制。
他讓她覺得害怕,但事實是昨天的出手相救證明他的身手的確了得,這個男人肯定是她目前最需要的保鏢人選。
「一個星期前我接了個訴訟案,三天後我接到第一通電話,對方透過變音器說話,所以听不出性別,那個人威脅我,要我小心,但沒說出威脅我的用意。」
她說話的音調自然,仍然維持著一貫的冷漠平穩,但她緊握的拳頭泄漏了她的緊張,而任天陽發現了這點。
「你害怕?」
白水沁抬起下巴,忍不住輕蔑地瞥了他一眼。
「不,這種事只要是當律師的,難免會踫上,況且,我並不是一個容易害怕的人。」
他森冷的眸底泛起一抹嘲笑卻奇特地迷人,他挑眉。「哦?」
「我認為,可能跟我最近接的官商賄賂案有關。」
「律師直覺?」
他在譏嘲她?白水沁控制怒氣。「隨你怎麼認為。」
他嗤之以鼻。「那麼是誰做的,你只能存著懷疑的態度?」
白水沁瞪著他,怒火在眸中狂燒。
「繼續。」他說。
白水沁深吸口氣,她挫敗的承認,任天陽的確可以搗碎她所有的冷靜。
「他攻擊我。」
「攻擊?」
「對,他把二樓的花盆推下來,企圖傷害我。」
「你看到了?」
「沒有。」
「你不認為這只是意外?」
「這不只是意外。」
任天陽勾起一抹明顯嘲諷的淺笑,似乎在昭告天下,對一個疑神疑鬼的漂亮女人,他可是起不了什麼同情心。
「白小姐,對于丟花盆的事,敝人認為只是你神經太過緊張,我建議你換個電話號碼或者請人過濾電話,直到他厭倦為止;這樣不只是你的生活可以恢復平靜,你的頭腦也不會再胡思亂想。」
白水沁氣到說不出話來,他不相信她,甚至譏諷她,他怎麼可以這麼認為?!他只是一個局外人,又能了解到什麼?!
白水沁起身,怒不可遏,為了阻止自己的失控,她逕自走向落地窗,面對著窗外的世界,試圖恢復冷靜。
「老弟,」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奎特,總算開了口。「我是請你來幫助她的,不是來諷刺她的。」
「我可不認為她需要請個保鏢,也許這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胡思亂想。」
「任先生請回!」白水沁憤怒地反駁,回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的確不需要什麼保鏢,我只需要二十四小時穿著防彈衣,家中裝滿紅外線偵察器,我想這些都比任先生強過數萬倍!」
「這是你要付的代價。」任天陽冷酷地譏笑。「因為你就是這種人。」
「我是什麼人?你最好把話說清楚!」她明亮的眼眸充滿了憤怒的色彩,罕見的怒氣染紅她一向白皙的臉龐。
「你是個律師。」他冷嗤,蓄意地挑釁。
白水沁張狂的怒氣幾要讓四周的空氣也一同燃燒。
「哦,我知道了,我不該主持正義去做什麼要付出代價的律師,就算人家開車來撞我,威脅我的生命,我都只能認命接受,不做任何的抵抗,反正這一切都是我活該,因為我是個該死的律師!」
她冷若冰霜的模樣絕對吸引人,但,她怒氣沖沖的姿態更是萬般迷人,就像是在冰中看見了燃燒的火焰。
「很接近了。」
「謝謝你寶貴的意見,你可以走了。」
「水沁……」
奎特正要開口安撫,但在白水沁憤怒的瞪視下,只得將話咽下。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他和任天陽早已死了千千萬萬次!
「我再來煮杯咖啡給你。」消消火……誰說水沁像冰塊,是個沒什麼情緒的女人?她發起脾氣,簡直就像一枚爆炸的核子彈一樣轟轟烈烈!
奎特咕噥地離開辦公室到廚房倒水,但沒一會兒手中又捧著一大束火鶴花走了進來。
「水沁,總機妹妹說你有一束花耶,什麼時候你又多了一個愛慕者?」
白水沁可沒心情和奎特說笑,她斜睨著他,怒氣又多了幾分。
她接過奎特遞過來的鮮紅花束,花束中有一張同?紅色的卡片,她疑惑的拿了起來。
「你何不送你的朋友出去呢?奎特,我不認為我和你的朋友還有什麼交集……」
白水沁話沒說完,便滿臉蒼白地將手中的鮮紅花束一股腦兒地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里,握著卡片的手不斷顫抖著,在她把它撕成碎片之前,任天陽快一步地抓住她的手腕,強將紙團從她掌中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