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證他一定後悔!」齊諼妍打氣地補了一句。
比雨懷笑笑,拿起皮包和外套。「才不管他呢!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我要再重新尋找!」她調皮眨著眼,故作輕松道。
「說的好,我給你加油,雨懷加油!」
伴著齊諼妍的加油打氣聲,谷雨懷打開車門,走出了車外。「再見,諼妍,謝謝你。」
「不客氣,bye!」
「小心開車,美麗小孕婦。」
比雨懷含笑目送齊諼妍開車離去。
這時,天空突然開始飄起小雨,看著昏暗的天空,谷雨懷不自覺皺起眉頭,最近的天氣老是這樣,讓人的心境跟著快樂不起來。
她小跑步進了「瞿氏集團」大門,這是一棟現代感十足的銀灰色鋼骨建築,二十層樓高的大廈看起來極為氣派。
一走進大樓,所有的人看見了她的改變,都露出一致的驚訝表情,然後才贊揚地笑開。
她搭了專屬電梯到十九樓,她在「瞿氏」的暫時辦公室就在這里。
步出電梯,谷雨懷向坐在她辦公室外的助理小姐道早。
「早安。」
「好漂亮!比小姐,差點認不出你來。」
她模模新剪的短發,微微一笑。「頭發?」
「不,全部,整個人氣質都變了,這樣比較好,以前太過拘謹了。」
「謝謝。」她笑開。
「對了,谷小姐,瞿先生和谷先生一早就在樓上瞿先生辦公室等你了,他們請你上去。」
淡去了笑容,谷雨懷的臉色立刻刷白,好不容易擁有的好心情全化為烏有。
「哦,我知道了。」她深吸口氣,放下手中的皮包和外套。「請幫我拿進去辦公室,謝謝。」
比雨懷茫然地上了樓,沒注意到瞿銘秘書的驚訝贊嘆聲,此刻她只听得到自己快速的心跳聲。
她輕輕推開瞿銘辦公室的雕花桃木門,只見瞿銘和父親果真正如助理所言在里頭等待著她。瞿銘一臉陰霾森冷的神情,眼底透著狂狷的些微怒氣。
比雨懷進門,並隨手將門關上。
「爸。」她語氣微弱。
視線一轉,她看向瞿銘,他的臉上布滿著她所陌生的怒氣,倏地,她刷白了臉,整顆心突然刺痛了一下,苦苦的酸意頓時涌上心頭。
原來他除了冷淡對她之外,僅剩的情緒就是生氣。
「坐。」
案親開口,谷雨懷依言坐了下來。
「好點了嗎為什麼時候出院的?」谷父關心地問道。
「前天。我好多了,謝謝爸爸。」她輕輕點了點頭。
閑言,瞿銘犀利的目光掃向谷雨懷,她住院?他緊攏的眉透著萬分不悅。
「女兒,你好像有些事都沒和爸爸提起?!」谷中重走到女兒身旁坐了下來。「有關你和瞿銘的事?」
她無措的心狠狠一震!「我、我不懂爸爸的意思。」她垂首回避瞿銘的目光,但依然明顯地感受到瞿銘投射過來的無名怒火。
比中重深深地嘆了口氣,女兒的懦弱一直是他十分擔憂的事,他就這麼一個獨生女,所有谷家的?業當然必須由她來繼承,只是……不過,所幸瞿銘願意娶她,這樣所有的問題也能夠完美解決。
「你和瞿銘交往的事情怎麼都沒跟爸爸提起過?」
「沒有!」她猛然抬頭,觸及瞿銘嘲諷、審視的無情目光,她咬著下唇,忍住欲奪眶的眼淚,極力辯解。「我、我和瞿銘……我們沒有交往,爸,您誤會了。」
「這是好事,有什麼好不能說的,爸爸還樂觀其成呢!」他看向瞿銘。「你說是吧!世佷?如果你父親還在世,看到我們兩家結成親家一定會很高興的!」
「不!」谷雨懷搖著頭,拉著父親的手臂。「我們沒有!爸,你真的誤會了!」她掙扎著阻止父親的一廂情願。
「谷老。」瞿銘打斷谷雨懷所有慌亂的解釋。
「我想和雨懷單獨談談。」
比中重笑開。「當然當然,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好好談談、好好談談!」
說完,谷中重笑著離去。
偌大的空間頓時彌漫著窒人的氣息,只聞谷雨懷微微啜泣的聲音。
她無助、懦弱、失措的淚水早在父親離去的同時潸然落下。
「為什麼住院?」他突然問,語氣中的森冷依然無減。
「沒什麼,不太舒服。」她避重就輕地回答。
沉悶的空氣,使得谷雨懷急促的心跳和瞿銘一觸即發的怒氣更加彰顯。
「好,你父親所提的,你認為呢?」瞿銘冷嘲熱諷的無情嗓音傳來。
他走近,勾起谷雨懷顫抖的下顎,直視她所有的恐懼慌亂。「你倒是說說看,我們結婚好不好?」
她避開他炯亮駭人的目光。「不,我沒有……」
「你沒有要你父親來說服我娶你?」他逼近。「回答我,你沒讓你父親來我這里逼我對你負責?」
「我真的沒有……」
他挑起她剪短的頭發,失去那烏黑柔亮的觸感,手中的發絲竟是如此扎手!一股無名的不快增添了心頭隱含的怒氣。
瞿銘霍然放開她,他怒氣沖沖走到落地窗前,高大的身影挾帶著沖天的怒火。
比雨懷看著他,她慌亂擦去淚水,站起身,戰栗地走向前,直到他的身後,她停住了腳步。「瞿銘,我們之間的關系,我真的沒有跟我爸爸說,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知道……」
她環住顫抖的自己,感覺好冷,由心底升起的寒意真的好冷。「你放心,我對你絕對沒有任何的奢求,你可以跟也優……」
她雙手捂住嘴,暗啞哽咽的聲音破碎不堪。「我只是想繼續待在你身邊,沒別的要求……」
瞿銘轉過身,高大的身形、駭然的氣息籠罩著她,他緊盯著她、打量著她。
看著她充滿情意的淚眼,看著她淚流滿面,看著她痴心告白。
「結婚是嗎?」他突地問道。
此刻,她灰白無血色的面容,憔悴狼狽的模樣,竟教他心里倏地一揪,在他的印象里她總是恬靜優美,靜靜地待在他身邊……莫名的情緒反應令他不由得皺起眉。
「好,我們結婚。」他說,冰冰冷冷,沒任何的溫度。
比雨懷猛然一震,無法置信自己所听到的,她看著他深黑的眸子。
瞿銘輕嘲地揚起嘴角。「就只是結婚,我們結婚。」
★★★
瞿谷聯姻,這是商界中的大事。
文定喜宴,賓客雲集,整個晶華酒店的宴會大廳充滿熱鬧的氣氛。
比雨懷身著一件銀白色的窄擺禮服,端坐在主桌的位置上,接受所有賓客的祝福。
但,她眼里並沒有任何的笑意。
「笑一笑,女兒,你這樣擺著一張臭臉,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新娘子。」
新娘子?
比雨懷苦苦一笑,她看著右手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一個沒有新郎戴上的婚戒,能稱為婚戒嗎?或者,一個沒有新郎的文定能算得上真正的文定嗎?
今天的文定,新郎沒來,所有古禮該有的習俗,包括她指上的訂婚戒都是由發媒婆送過來的。
她算得上是一個新娘嗎?一個應該快樂幸福的新娘嗎?
正如他所言,就只是結婚,原來他早就打算以這樣的方式娶她……他當真這麼不屑她,承諾娶她,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女兒,要笑,來見見陳董。」
比雨懷起身,掛上笑臉,隨著父親交際應對。
她一片茫然,直到今晚不斷出現的同一問題,又再次搗亂她的心。
「怎麼瞿總這麼忙,連自己的文定喜宴都沒能抽空參加?」
比父尷尬一笑。「忙啊!事業愈做愈大當然會愈來愈忙嘍。」
忙?是忙嗎?還是只是不屑這個婚姻,不要她這個人?
那他為什麼要娶她?為什麼要這麼殘酷地給了她一個希望後,卻又斷然絕滅她所有的盼望?他可以不用給她的,她對他並沒有任何的奢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