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太龜毛 第15頁

「記得啊……難道……」雁鳴飛望向皇太後。

「嗯哼,『煙波閣』替太後解決了皇上背後的大麻煩,所以太後欠了我一份人情。」

「所以我說,我的報應不知何時會來呀。」

太後淡淡說道,間接承認是她暗地明地指使,誅殺了暗結勢力、意圖謀反的小王爺。

如果他沒弄錯,那位小王爺算來該是皇太後的親佷孫……

雁鳴飛瞧了太後—眼,她端莊平靜的容顏下,隱約浮現了—抹身不由己的悲涼與無奈。

「所以我現在就用這解藥還你的人情,以後本宮便與你們毫無瓜葛了。」

「多謝太後。」

何鳳棲笑著躬身回禮。

太後轉頭看向雁鳴飛。

「至于晏皇兒……他當年早就埋入土里了,誰要是敢自稱是晏皇子,便是欺君,要殺頭的喔!」

她以重話暗示雁鳴飛,再也不能以二皇子的身世公諸于世,否則她會不擇手段斬草除根。

「哼,皇室臭得像糞坑,誰想待著?」

雁鳴飛膽大包天地頂了回去。

沒料到太後不但沒發怒,竟然還笑了出來。

「你真的變了呢!當年像只懼生的小貓咪,如今也長了爪子啦!」

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對往日的懷念,還有一絲淡淡的唏噓。

「太後,咱們『煙波閣』是做口碑的,如果下次需要『煙波閣』的服務,我會以閣主的身分給您打個折數。」

「行了,快帶晏……雁公子走吧。」

皇太後笑著揮袖噓趕他。

何鳳棲扶起雁鳴飛,向來時的陰影處走去。

接近牆邊時,雁鳴飛發現牆角處有個暗門,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何鳳棲是利用皇宮地道進來的。

只不過,皇宮地道是如何被何鳳棲得知的,他完全沒有探究的心思。

反正,這男人已經神得有些過火了。

從暗門離開前,雁鳴飛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皇太後。

太後並沒有目送他們,反而是以渺茫的眼神,靜靜地望著窗外。

整座宮里,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有一種寂寥得令人想落淚的氣氛,充斥在太後周身……

「別流連了,快跟我回去,緹兒身受重傷,還等著你回去救命呢!」

何鳳棲在他耳邊說道,話語里沒有一絲的玩笑,反而透露著少有的凝重口吻。

「什麼?快帶我回去!」

雁鳴飛大驚失色,不必人催,馬上扯住何鳳棲的胸口,直往暗道奔去。

「喂喂!我帶你走,小心迷路!」

何鳳棲隨手合上暗門,有點狼狽地被人揪著跑。

他忿忿地想著,還好現在是在無人的暗道里,沒人看到他的狼狽模樣。

還有,要不是胸前那只揪著他衣裳的手,等會兒還得救人,不然他真想一掌砍斷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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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兒緩緩睜開眼,一時之間,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躺在床上。

接著,雁鳴飛被人捉走的記憶流回了腦海,她驚慌地叫出聲來。

「鳴……鳴飛……」

她無意識地向空中伸出手。

「我在這兒。」

一只溫暖的手掌,握住了她。

緹兒轉過頭去,不敢相信雁鳴飛就在她身邊,激動的紅了眼眶。

「你……你沒事嗎?」

「我沒事,何鳳棲將我平安帶回來了。」

「你的傷……」

「不會比你身上的傷還重。我趕回來的時候,你就只差那麼一口氣,差點就換不過來,簡直嚇壞我了。」

他溫柔地說道,眼中還殘留著幾乎失去她的恐懼。

「你是神醫,救活我是應該的。」

緹兒對他很有信心地笑道。

「誰說的,我也有無能為力、救不活的人……」

雁鳴飛的話語一頓,眼神忽然變得十分沈郁。

緹兒感覺身子十分的疲累,並沒有察覺到他異樣的表情。

雖然醒來後,只說了幾句話,她卻已經覺得眼皮好沉重,一直往下掉。

「鳴飛……」

她有點無助地微微握緊他的手。

她還不想睡,她還想好好地瞧瞧他……

「你別說話了,趕緊休息。漸漸的,你會越來越有精神的。等你下次醒來,我們再多說一些話。」他輕聲安撫她。

她點點頭,听話地閉上眼。

不一會兒,她又趕緊張開眼楮尋找他。

「鳴飛……」

「我在這兒。怎麼還不睡?」

「我一定要跟你說一句話……」

「什麼話?」

「我……希望跟你白頭偕老……這輩子,我只認定你……」

雁鳴飛的眼眶紅了。

他眨眨眼,硬將眼淚逼回去,擠出笑容。

「我明白……我雁鳴飛這輩子,也只認定你是我的妻子。」

緹兒笑了起來,原本毫無血色的蒼白小臉,透出淡淡的紅暈,顯得十分嬌麗。

「快睡吧。」

這一次,她乖乖閉上了雙眼,沒有再多做掙扎,順著身子的本能,再度昏睡過去。

雁鳴飛小心翼翼地撫著她的額,悲傷的表情再也掩飾不住。

「緹兒,等你醒來之後,也許……就會開始恨我了……」

雁鳴飛的神情絕望,只能一動也不動的,痴痴凝望她美麗的臉蛋……

第八章

別緹從來沒想到,第一次把到的喜脈,竟然是自己的。

她激動莫名的,為自己把了一次又一次的脈,幾乎確定了她的脈象與醫書上及雁鳴飛輔助的口頭說明,完全符合。

她興奮地下床去,走到前面的藥房,叫喚著正在煎藥的雁鳴飛。

「鳴飛!鳴飛!你快幫我把把脈,看看我們現在的狀況如何?」

她笑嘻嘻地走到雁鳴飛面前,伸出手腕來,要他為她把脈,沒留意他剛才正對著爐子上的藥罐發呆。

雁鳴飛回神,定定地望著她,沒漏掉她用了「我們」兩個字。

「你……知道了?」

他聲音低啞地說道,神情顯得有些緊繃。

她皺眉,發現他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她,沒有要為她把脈的動作,不高興地嘟起唇來。

「你也早就知道了?真過分,竟然不跟我說一聲!」

「緹兒……」

他眼神悲哀地喚她。

「我要當娘了,這是多麼重要的事,萬一我沒注意、或不小心做了什麼事,傷到了孩子可怎麼辦?」

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團團轉,眼里有著初為人母的緊張感。

「緹兒……」

「嗯?」

「孩子……」

他的喉頭發干,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孩子怎麼了?你有把出什麼來嗎?要不要趕快再把一下,看看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她緊張地望著他。

「孩子……不能留。」

他極為艱難地說了出來。

緹兒的笑容倏地消失。

「你說什麼?」她瞪著他。

是她听錯了吧?

他怎麼可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孩子不能留。」

這一次,他終于找回了聲音,一字一字地堅定說道,不再給自己退路。

她沒有說話,不敢置信地張大眼瞪著他瞧,仿佛正在懷疑,此刻站在她眼前的人,並不是真正的雁鳴飛。

雁鳴飛痛苦地想著,他也很懷疑站在這里的自己,為什麼能這麼冷靜地說出那五個字來……

「……為什麼?」

餅了一會兒,她終于微微抖著唇問他。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下意識地撫著月復部,後退了一步。

「這孩子……是我解了斷腸毒之前懷上的。」

「是沒錯,然後呢?」

「斷腸毒的毒性,十分凶猛霸道,這種毒……會傳給下一代。所以你月復里的孩子,恐怕是已經身懷胎毒了。」

他的語調冷靜,是身為大夫時,將詳細癥狀告訴求診者的語氣。

但,天殺的,為什麼由他口里說出的字字句句,會像刀子一樣,在他胸口殘忍萬分地戳了又戳?

「胎毒……」她喃喃說道。

她以為,這只是在醫書里的無意義字眼,怎麼會活生生地降臨在她月復中的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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