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回過神,她才發現他們靠得有多近,她驚得連呼吸都忘了。
她一抬頭,眼神就對上那深邃的眼眸,慌措不安的唇,也貼近那性感的唇,連氣息都依稀可聞。
咚咚咚……她听見自己的心怦怦亂跳,想退開,卻已退無可退。
「你可別變成!」艾蘭猛抽一口氣,緊張地警告他。她所有的知覺全集中在眼前的這張臉,和指尖觸到的體溫上。
「那可不一定。」牧豐挑挑眉,唇角浮起一抹居心叵測的笑意。
罷才還惡懲,怎麼這會兒卻變成小綿羊了?
「呃……」人潮又涌進,逼得她不得不把身子往上挺,以尋找更大的空間。
只是這一挺,情況更形險惡,她的唇,幾乎要黏到他的唇上。
她緊張地瞠大眼盯著他,活像只怕猛虎突然撲過來的小動物。
「你……你最好別亂動。」艾蘭的聲音輕微顫抖,一點都沒有威脅性。
牧豐可沒半點猶豫,低下頭,雙唇即準確地攫住那微啟的紅唇。
「晤!」艾蘭的危機意識還沒啟動,就被奪走了聲音。
前所未有的放縱令牧豐愕然,但他太想她,迫不及待地想一償思念。
她好甜,一如他所期盼,牧豐忘情地勾舌忝她的唇舌,纏綿地誘導她的反應,漸漸加深那個吻。
柔得膩死人的吮吻令艾蘭的心跳得好快、血流得好猛,暈陶陶地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一句呼喚竄人耳中——
「艾蘭,下車了。」
是小晶的聲音。
艾蘭從暈陶陶中醒過來,氣得吹胡子瞪眼。
「大!」她揚手給他一個耳光,然後用力踩他的腳背,才氣呼呼的跳下車去。
可惡,太可惡了!以為他是好人,原來只是另一個!
艾蘭氣得話都說不出來,每個腳步都氣憤得像要踩扁捷運站。
「仍是個凶婆娘。」牧豐撫著臉頰,看艾蘭氣急敗壞的走掉,心情比任何時候更好。
腦海中自動浮現,她站在國家音樂廳拉小提琴的動人畫面……
他期待與她同台,一起演奏他寫的思念奏鳴曲。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半路被逮到的艾蘭,被小晶拉去工作,直到半夜才放人。正循著系學會手冊上的地址,找到位于北投的牧家時,已經超過凌晨四點。別墅區的守衛好像都不用睡覺似的,半夜也在巡邏,讓她花了好多時間,才找到空隙鑽進來。但是她卻望著一棟棟相同的建築,不知該模進哪一棟——
正彷徨著,一陣悠揚的琴聲飄進耳膜。
「這麼晚了,居然有人在練琴?」艾蘭好訝異。
不,這不能說是練琴,這種琴藝,已經登峰造極,再也沒人比得上了。如果能與這琴音的主人較勁,一定很過癮。艾蘭全身的熱血都沸騰了起來。
循著琴聲,她找到了在這夜晚惟一亮著的房間。
琴音是從那里傳出來的,那里應該是琴室。
「要按門鈴嗎?」她覺得不妥,哪有人半夜按門鈴說要認識新朋友?
舉起的手不情願地放下。
「不能按門鈴,總可以爬窗吧!」這世上沒什麼事難得倒她。
很幸運地,她在附近找到一把梯子,興匆匆地架在牆上,爬到琴室的窗口。
哇,好流暢的動作、好悠美的旋律、好帥的側影……
她的小豐哥哥,也是這麼帥、彈得這麼好吧?
這些年來,他變得如何了?還會像以前一樣,彈鋼琴給她听嗎?
會告訴她,哪首曲子好听,特色在哪里嗎?
這些年來,他想她嗎?她好想他喔!
她在悠揚好听的琴音、帥氣俊美的側影中想心事,陶醉得忘了今夕是何夕。
曲子告一段落,那人突然轉過頭來。
「啊!」看見那張臉,艾蘭意外地從梯上掉下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傍晚在捷運非禮她、被她惡懲的大!
畦。收回前言,小豐哥哥不會像他,她也不要認識他了,就算他的技術再好,她都不要認識他。
開玩笑,他是耶,她縱有一百條命,也不夠用來夜探狼窩。
「誰?」牧豐听見突來的聲響,暫停練習,走到窗邊去瞧個究竟。
糟糕,他听見聲音了。艾蘭趕緊躲到屋角。
「誰在外面?」牧豐看見一個不該出現在樓下的木梯。
「喵嗚……喵嗚……」艾蘭機伶地學貓叫。
但是,月光泄露了她的行蹤。
屋角的影子投射在牧豐面前,讓他一眼就分辨出來人,他暗自偷笑。
這麼晚了,她跑來做什麼?
「包艾蘭,你幾時變成貓了?」他撇著嘴角,指著地上的投影。
哇,虧人家躲得那麼高興,月亮卻一點都不幫忙。艾蘭心不甘情不願地現身。
得快想對策和說詞才行。艾蘭擔心得忘了問他,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想念我?」牧豐笑望著小嘴翹得老高的她。
這麼大了,仍有一副小惡霸的神氣。
「你是耶,誰要想念你?臭美!」艾蘭撇著嘴嗤哼。
「不然,你半夜爬到我的窗口做什麼?當?」牧豐嘲弄的問。
「我……」艾蘭心虛,「誰是,人家只是……」
「怎樣?」牧豐挑挑眉。
這小妮子,一慌亂就會把所有事情抖出來。他等著看好戲。
「那個……我不是听到你的琴聲好听,才找到這里,更不是想和你交朋友希望有機會與你較勁,更沒有想起小豐哥哥……」
丙然如牧豐所料,艾蘭一慌,就會把所有事說出來了。
「啊,我不是小偷,沒拿梯子爬上去,更沒有從窗口掉下來……」艾蘭慌張地跳開一大步。
天啊,她在做什麼?怎麼莫名其妙地說這麼大一堆?
她不是來跟這扯淡的,她要去找牧家,要去偷小提琴,要去……不,首要之務,是離開這個的勢力範圍。
「那個,先生,再見……不,永遠不見!」艾蘭轉過身,一溜煙地跑開。
居然跟一個陌生的說這麼多,好丟臉。
「艾蘭!」牧豐還想多留她一會兒,誰知她已不見人影。
還是跟以前一樣,冒失鬼一個。
她說想他?正如他想她一樣嗎?
是不是也邊練琴邊想念他?是不是再也不想放開彼此?
牧豐坐回鋼琴前,思念奏鳴曲自指縫流泄而出……
思念一如往常,繚繞心頭,惟一不同的是,這次他的唇角噙著笑意。
第二章
日子閑閑,艾竹又拉著艾蘭看那無聊的電視。
「難道你都沒別的事可做了嗎?」艾蘭剛被從床上挖起來,很不高興。
艾竹拿著遙控器猛轉台,一點都不理會艾蘭的埋怨。
「我還要邊讀書邊賺錢,別以為每個人都有你那種好命,考上個好學校,光實習就月人數萬。」艾蘭怎麼想都不服氣。
她晚上還要打工耶,艾竹一有空就纏著她看電視,不會良心不安嗎?
「人家難得放假嘛,不找你陪我,難道找菊?」下機快一個禮拜了,根本還沒見到艾菊的影子。
「不會睡覺啊?」笨!
「我又不像你,只要把耳機拔掉、音響關掉,就可以睡得跟死了一樣,世界末日也驚不醒。」艾竹對這點也很不服氣。
艾蘭瞪她一眼,是體質關系,又不是她故意要這樣,她這麼說,是不是想吵架?
「好了啦,我們別為這點小事吵嘴,你還沒說,上回去牧家,怎麼沒偷回小提琴,卻把自己跌得一堆淤青,又得了感冒回來?」
機伶的艾蘭竟落得那麼狼狽,艾竹對這件事,感興趣極了。
艾蘭瞪她一眼,把冷背丟給她。
這件事想到就嘔,誰知才從窗口跌下來,就在腳上造成一片淤紫,現在已經快一個星期了,淤紫還沒退,感冒也才見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