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開了一個空隙讓周嬋越過她進入屋子。
「這就是妳和耿雲鵬的窩?」她透過關系找了她好久,才找出這里的地址。
听得出來周嬋語氣中的不悅指數,周海音只得默不作聲。
「沒想到妳竟然會這樣對待我,我們是姊妹,古人都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妳卻背著我搶走屬于我的幸福,妳怎麼能這樣狠心對我?」
「對不起!」
「我不要妳的對不起,我只要妳把幸福還給我,妳把幸福還給我好不好?」
「堂姊……」幸福怎麼還?一種只能靠會意、靠感覺的無形東西,怎麼還?
「耿雲鵬要接管爸的公司,以後我們家就變成一無所有了,只要妳把耿雲鵬還給我,他就不會接收爸爸的公司,妳把他還給我好不好?」
「堂姊,雲鵬說他不曾愛過妳。」
「他會愛上我的,從一開始他喜歡的就是我,是妳的介入,他才會不管我的死活,只要妳離開他,我有把握他會回到我身邊的。」現在耿雲鵬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不要去過那種什麼都沒有的苦日子。
「我已經離開過了,但對妳似乎也沒有任何幫助。」想起報紙上的報導,她不得不說出實情,「雲鵬真的不愛妳。」
「妳胡說!妳的意思是他愛妳嗎?妳錯了!妳只是我的替代品,他想拿妳來氣我,接近妳,只是他想報復我對他不忠的懲罰,妳不要傻了!」
今日的周嬋令她覺得不可理喻,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癥狀出現,但她知道周嬋是受到了刺激,遇人不淑才會變得這麼偏激。
「我不能代替雲鵬回答妳的問題,但是我真的希望妳可以幸福,關于伯父公司的事情,我會跟雲鵬提提,希望他听得進我說的話。」
嫉妒讓人瘋狂,現在的周嬋認定,只要抓住雹雲鵬就可以獲得幸福,而她更嫉妒現在看起來幸福得神采飛揚的堂妹。
成長的過程中,她就常常嫉妒海音,嫉妒她成績比她好,嫉妒她男人緣比她好,不少接近她的男人,其實都是想藉由她來認識海音,她一直對這一點很不開心。
連耿雲鵬都選擇海音而放棄她,她的心怎麼也無法平衡。
所以她認為,只要破壞海音的幸福,她才會獲得想要的幸福。
「如果妳不答應把雲鵬還給我,我今天就死給妳看。」
看見周嬋突然拿出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周海音嚇退了好幾步。
「堂姊,妳不要這樣,快把刀子收起來,我求求妳!」
「妳不要過來,既然妳不肯把我的幸福還給我,那就讓我死,一了百了!」
「拜托妳不要激動,先把刀子放下來,堂姊……」生怕更刺激周嬋,她動也不敢動一下。
「除非妳答應我離開雲鵬。」
丙然,幸福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抓到的,昨天的幸福,真的只是曇花一現,如今已然凋謝。
她突然好想哭。
「妳答不答應?」
「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妳,求妳把刀子放下。」
踩著別人的痛苦得到幸福,果然是行不通的啊!
興匆匆的抵達機場,卻遍尋不到周海音的身影,耿雲鵬開始焦急,他撥打一通又一通的電話,家里的電話沒人接听,生怕她在路上出了意外,他又撥打了她的手機。
打了第三次,終于接通了。
「妳在哪里?」電話一接通,他馬上焦急的詢問。
「我不跟你回台灣了。」
「妳說什麼?!」倏地握緊手中的登機證,他極力控制著即將爆發的怒火。
以為一切都已雨過天青,怎知現在又峰回路轉變了方向,他真的必須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夠壓制住心底的怒火。
「我說,我不去機場,也不跟你回台灣了,更不會嫁給你,這樣應該夠清楚了。」握住手機,周海音也努力著,努力不讓他听見她的哭泣聲,努力不讓自己說話時發出顫抖的聲音。
但,天知道這種努力需要多大的力氣,她感覺自己的氣力被掏空了,每個人都知道謊言很傷人,卻可能沒人知道謊言也很傷害自己,尤其是要說出言不由衷的話,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氣。
她的淚從答應周嬋離開耿雲鵬開始,就沒有停過。
「妳最好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突然改變心意?」
「因為我冷靜的想過了,你不適合我,這就是最好的理由。」
「一派胡言!」難道七天來的感覺是錯誤的?在教堂里的感覺也是錯誤的?他不信,不信她可以如此寡情,不信她對他的深情可以無動于衷。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把我該說的話告訴你,你可以馬上回台灣去,不需要再等我,我不會去的。」
「給妳四個小時。」
「你沒听懂嗎?我──」
匆忙打斷她的話,耿雲鵬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說︰「我等妳四個小時,下班飛機起飛前,妳若是沒有抵達機場,我們就分手,我也會徹底忘記妳。」
終于到了底限嗎?
他的話令她心痛,也心碎了。
但不能怪他呵,這是她自找的,他已經給了她很多抓住幸福的機會,而她卻一再的錯過、不珍惜,真的是她自找的。
對耿雲鵬來說,這是個賭注,他甚至沒有把握可以等到她。
但對一個男人來說,有時候自尊心作祟起來,會比愛情更盲目。
幣了電話,他撥了電話給崔振希,要三人幫他找人,他換了班機時刻,便開始了不知道有沒有結果的等待。
每過一分鐘,周海音沒有出現,就少了一分鐘的希望,等待真是一種痛苦的煎熬。
餅了一小時、兩小時,等待的人沒有出現,倒是崔振希等人出現了。
三個大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椅子上枯等的耿雲鵬,看見他們,他心底升起一抹希望。
「有找到人嗎?」
「沒有。」崔振希搖頭。
楊穆說︰「我們去家里看過,她不在那里。」
「蘭姊已經派出人手幫你找了。」
有用嗎?若是真心躲藏,怕是怎麼找也找不到的。
是不是你又惹她不開心了?」崔振希瞪著他問。
抬頭看了他一眼,耿雲鵬再度低頭,這回他沒力氣和人斗嘴,光是等待就快把他的氣力磨光。
「振希,別罵他了,看這種情況,問題應該不是出在雲鵬身上。」楊穆阻止他繼續責難。
「為什麼老是出這種事情?」
若是他知道答案就好了。
任時光流逝,終于還是到了登機的時間,瞧他起身朝出境方向走去,松井浩一連忙上前攔阻,「你該不會真的要這樣走了吧?事情還沒有結束呢!」
「我給了她時間做抉擇,她沒來,就是她的答案,我無話可說。」
他的無奈令三人啞口,攔阻的動作也不得不打住。
望著他的背影,楊穆不免納悶,「海音妹妹到底在想什麼?他們這麼相愛,又為什麼不好好珍惜呢?」
「我非得找她問個清楚不可!」崔振希有點火大,這回他倒戈挺的人是死黨。
雹雲鵬回家了,可是卻沒有帶回他的新娘,為此被女乃女乃念到臭頭。
「我怎麼會養出你這麼笨的孫子?」
「女乃女乃,您就別再罵我了,我已經很努力了,但海音還是不願意當我們家的媳婦,我也只能尊重她的決定。」
「她有把戒指還你嗎?」
「沒有。」
「那就對了。」
「什麼對了?」
「海音丫頭沒把戒指還給你,就表示她願意當我們耿家媳婦,我猜想,她是有苦衷。」女乃女乃睿智,更是旁觀者清,雖然眼不能視,可是分別和周海音、周嬋兩姊妹相處過後,她知道誰對她的孫子有幫助,更知道誰對她的孫子是真心誠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