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倒是不以為意,伸手將羅帳一放,遮去了大半春光,並揚聲吩咐房門外的小春,「再去打盆水過來。」
「是。」小春迅速的狂奔而去。
柳銀雙紅著臉抗議道︰「都是你……這教我怎麼見人嘛!」
「那就暫時別見任何人了。」
「什麼意思?」
「你認為我打算做啥?」他笑得詭異。
「我又不是你,怎會……」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看到他抬起她的腿纏上他的腰,現下她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你這樣會被人說閑話的,大白天的……」
「於禮不合。」李慶笑著挺進,狂妄的說︰「我向來不拘禮節。」
好個狂妄自大的皇帝之子,但是,有啥辦法,他已經是她的夫婿,再說,她本就不打算遵循三從四德,更沒打算出嫁從夫,而且老實說,她並不討厭他在她體內的感覺,甚至還有些飄然欲仙,所以,她決定不多計較。
第三章
一般女子出嫁後第三日歸寧,但是既然李慶娶親沒有按照禮俗,柳銀雙也就沒提,當然,主要是她認為自己只是嫁過來當妾的,一切禮儀自然不宜照一般婚嫁來進行。
可雖然她沒歸寧,她的三個妹妹卻攜家帶眷地登門拜訪了。
不過,這登門拜訪說得煞是好听,其實是沒見過王府,特地借機過來見見世面順便看看可否撈點什麼好處。
「王爺啊,您府上可真是漂亮啊!」柳銀杏這邊模模那邊踫踫的,一副想據為已有的表情。
柳銀雙打了她一下,輕聲低斥,「你要丟臉也不要把我的面子一起丟光,我們柳家是少了你吃還是少了你穿?」
「大姊,別說得那麼難听嘛!我是真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骨董花瓶嘛!」
李慶瞄了柳銀雙一眼,雖然那眼神是同情、體諒的,卻反而讓柳銀雙更無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鑽進去。
「我會讓人包裝妥當,好讓你們帶回去。」李慶很大方的對柳銀杏說道。
只是一只花瓶,他是一點都不心疼的。
但是,柳銀雙卻不這麼想,「那怎麼可以……」
柳銀杏連忙打斷她的話,接口說道︰「怎麼不可以!?人家大姊夫要送我們……我可以這樣叫您吧?」
李慶只是不置可否的淡笑。
主人都不說話了,柳銀雙只好乖乖的閉嘴。
而這會,銀花正盯著一對翡翠馬,眼珠子閃閃發著亮光。
「相公,你瞧瞧這對馬多精致漂亮啊!」柳銀花扯著她的夫婿,一臉貪婪的說︰「這要是擺在我們家的廳堂上,不知會有多少人羨煞我們啊!」
「那就送你們當見面禮吧。」
柳銀雙臉色更加鐵青,倒不是她在意那些珍貴寶物,而是覺得自己有這樣的妹妹們感到很丟臉,「我說你們差不多點……」
「大姊都嫁進了王府,這點小東西你應該不會心疼不舍才對吧?」柳銀雪不敢開口,但她的一雙眼卻直盯著隔間用的珠簾,然後贊嘆不已的說︰「那不會全是用珍珠穿成的吧?」
李慶淡淡的說︰「沒錯,是我從一名外海商人那買來的。」
「一定所費不貲吧?」
「還好。」
「那……」
「你想要就送你。」李慶面無表情的說。
可是柳銀雙已經忍不住抓狂了,「你們夠了沒?多少也給我留點顏面好不好?你們到底是來干麼的?搜括王府的珍奇寶物,還是真來關心我的呢?」
她當然清楚是前者,他們哪會關心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姊姊!
「王爺,你不需要對他們那麼好。」
李慶不在意他們的貪得無饜,倒是非常在意她的反應,「你很生氣?」
「我當然生氣!」
「你想要珍奇寶物我還多的是。」
他當她是啥啊?
柳銀雙氣急敗壞的踩了他一腳,並大罵著,「誰希罕你的珠寶,你留著自己用吧!」說完,她轉身往寢房方向走,決定來個眼不見為淨,完全沒有把他當成王爺看待。
李慶倒是覺得稀奇,任何人見了他,不是鞠躬哈腰就是阿諛奉承,從沒人敢動他一根寒毛,就算他那些皇兄為了拉攏他,也會禮遇他幾分,從沒給過他難看臉色,所以這柳銀雙可算是例外的頭一人。
「好了,你們拿了東西可以回去了。」李慶冷淡的下起逐客令。
一票人聞言,怔愣在當場,柳銀雪的夫婿盧福多更是錯愕萬分的詢問︰「我們大老遠來,您連一頓午膳都不打算請我們嗎?」
李慶懶得應付這些人,而且一點都不想浪費那種心力。
「我娘子生氣了,我當然要去安撫她而無法招呼你們,不過如果你們堅持要吃飯,我不反對你們把手上拿的東西換成一頓豐盛的午膳。」他壞心的笑著說。
他的此番話嚇壞了眾人,柳家三姊妹分別慌張的扯著自己夫婿的衣袖,你一言我一語的低聲說︰「快把車夫叫過來。」然後又一再的向李慶解釋,「我們知道兩位新婚不久,所以決定不再打擾,我們這就回去了。」
李慶似笑非笑地問︰「你們真的不留下來吃飯了?」
「當然。」笨蛋也知道要選擇珠寶。
柳銀雪捧著那串珍珠門簾,扯笑道︰「多謝王爺的好意,我們突然想到還得回去處理一筆生意,這就不叨擾了。」
聞言,李慶二話不說,下了命令,「李明,送客!」
***
「我知道你在心底笑話我有那樣的妹妹,你想笑就笑,我不會在意的。」明明就是在生悶氣,可柳銀雙乃故作大方的直咕噥。
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李慶雖然不懂什麼情啊愛的,但是柳銀雙那不管是回眸一笑,抑或是鼓著紅腮的嬌態,都惹得他心生憐惜,深覺那爭相斗艷的百花亦無法與她相比擬。
「雙雙。」他輕輕扳過她的身體,讓她與他面對面,然後問道︰「你瞧,我這臉像是有半點玩世不恭的嘲笑之意嗎?」
瞧起來是沒有,但是心底可就難說了!
柳銀雙嘟嚷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你心底是這樣想的。」
其實是她自己覺得丟臉,怎麼說柳家也算是富裕之家,但是她們的貪婪卻彷佛是與生俱來的,她無法改變她那三個妹妹,更無法根除她們遺傳自母親的市儈。
「你知道嗎?打我出娘胎,還沒有人敢質疑我的話,即使是我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爹,他也只會說我玩世不恭、不學無術,也從來不曾懷疑我說過的話,你好大的膽啊!」
柳銀雙一听,不禁愣了一下,這才想到自己真是腦袋不靈光了。
她怎會忘記自己嫁了個高高在上的王爺?而且,性子太直恐怕難以成為夫婿寵愛的侍妾,正因一般男人都喜歡那種嬌柔作態的女人,可偏偏她就是學不來。
「那是不是我不听話,你就會砍我的頭呢?」柳銀雙嘟著嘴問。
李慶舉起手,輕放在她的頸項上,似笑非笑地說︰「目前我還舍不得砍下你這顆美麗的腦袋,可是以後就難說了。」
到底他是個王爺,房間里寵她還說得過去,若出了房門,還讓她爬上頭頂,可就丟臉了。即使多數人都不知曉他的真實身分,可是該有的尊嚴他還是不願意因她而成了眾人的笑柄。
但柳銀雙不吃他那一套,「舉凡達官顯要,總會自以為是天之驕子而腳踩萬人,你們這些皇親國戚對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不是來個嚴刑拷打,就是喊砍頭,我們也是人啊!你想過沒?」
這娘子恁地大膽!他只說一句,她就頂了幾十句,這樣下去還得了!
「我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現在道歉,我可以饒過你的無禮之罪。」李慶冷著臉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