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情婦 第30頁

他小心翼翼地走向她,把外套月兌下,走到她的背後,冷不防將外套包住她,佯做無事,笑逐顏開地對她道︰「你這樣會著涼喔!快做新娘了,難不成要流著鼻涕上禮堂啊?」他逗她,只是,她卻不再有笑容。

她的聲音冰冷,他有點毛骨驚然。她沒有回頭,不再熱情地歡迎他。「你回來啦!你終于又回到我身邊了!」

她的話有著說不比的詭異訊息,他的心一沉。「夜愁——」目光寫著哀傷,他想,還不是說出真相的時候,終有一天,他會讓她明白的。他轉移話題,將頭往前一探,好奇地問︰「你整天都待在陽台啊?」

「是啊!」她聲音平板地回答。「我想看——」

他自以為是地打斷她。「你想看海,是不是?你想著藍色。所以,只好到陽台來,把天空當做是藍色——」

她幽幽一笑。「錯了,你錯了!」她終于回首面對他。他驚驚震驚不已,她的又深深刻劃著痛與恨。

是什麼讓她改變這麼大呢?才一天,她幾乎已變成另外一個人。「我不想再看到藍色。」她輕哼。「我只想看到鮮紅的血色,所以我把唇膏弄成粉末,你瞧,風一吹,像不像是鮮血淚淚流出的樣子…」

「夜愁——」他低嚷,隨即勉強展露笑靨,一把將她攬在懷中,當她是小孩子般地呵護、寵愛她,臉上透出無限的愛意。「你全身好冷啊!」他佯裝直打哆嗦的樣子。「你需要我的體溫喔!」說著,抱著她就朝浴室走去,他提出一個計劃。「我們來洗溫泉,洗個鴛鴦浴。」他賊兮兮面對她,而她卻冷漠地盯視他的眼楮。

他誠摯的眼眸中找不到一絲虛假。他眼中真愛的光采是那麼盈滿、逼人,他是真的愛她啊!

為什麼?他可以前後判若兩人呢?

「你在看什麼?」他捏提她的鼻尖,挑眉問。他是無可挑剔的丈夫,永遠心甘情願做僕人,他幫她褪去衣裳,然後,火速地將自己的衣服月兌下。

「沒什麼。」她呆滯道。「我只覺得你看起來很累。」

疲憊!是的。她竟能看穿他。他其實不僅在身體或心理上都承受著巨大的煎熬,他佯裝不露痕跡道︰「是工作上的累,所以才更需要你的懲籍。只要有你,我就精神百倍了。」接著,總是帶給她歡愉的手,為她全身涂上沐浴乳,像是魔術師般地制造泡沫,一下子,她全身都是泡沫了。

泡沫?她就像是美人魚,活在虛偽假象的世界中。

在這節骨眼——她終于看穿這點了,只能一味笑自己太傻、太來、太痴……

她坐在浴白邊緣,像木頭人般地任他擺布,不見笑容,他緊張地皺起眉。「美人魚,你今天怎麼六神無主,愁眉不展?」

她不言不語。

為了討她歡心,他說了一個令她振奮的消息,他蹲在她面前,笑臉迎人地直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生命中巨大的風暴。「我今天聯絡到石川了。」他注意著她面部表情的變化,可是,他卻失望地看到她無動于衷。「我告訴他我們要再結一次婚,並邀請他做證婚人,他答應了。

她還是面無表情,似乎是就算知道石川,如她父親般重要的人,也激不起她笑的,更令他錯愕的,是她的胡言亂語︰「最好不要叫石川來,他來了,看到的只有喪禮,沒有婚禮。」

他目光一閃,暴跳如雪地將她摔入池水中,吆喝︰「你今天很奇怪幄!看樣子,是要在水里清洗清洗…不過,不會只有你一個人,我下來陪你,順便幫你洗!’他如阿波羅的壯軀,就這樣與她一起落人寬大的浴池中。

她措手不及地跌入水中,狼狽的模樣可見一斑,而他耐心十足,欣喜地接下替她消理的工作,附在她耳邊哼著歌,為了就是要取說她。她閉上眼楮,這份溫存,讓她的心糾葛,最後,他又不斷唱著︰我愛你,我愛你……在她听來,她竟感到陣陣鼻酸。

他嘆口氣接緊她,不經意道︰「我愛你,永遠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

他如果不是真心,又怎麼會如此說?他沒有經過修飾的態度證明他是至情至愛的人。她突然睜開眼楮,鼻子紅紅的,落下淚珠,如水蒸氣融和,也因為這樣,朦朧中,他看不出她在哭垃,也看不到她的內心。

她哽咽道︰「我害怕失去你的愛——」

他對她的說法根本不以為然。「傻瓜!我對你的愛比你知道的還深,我永遠不會讓你失去我,也永遠不能沒有你。」

他凝視她,彼此的心靈在眼波中交流,默默宣示愛的諾言,比任何言語還有意義。

他吻她,輕柔得像是要冒犯她。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傻,就算是他在演戲又如何?她怎能奢望他說實話?

男人——就是有這種精湛的演技,可以同時欺騙妻子和情婦。

對于男人——愛情和偷腥是兩回事。只是,女人卻甘之如信,心甘情願受騙。

她終于明白,當年,為什麼他寧願自己去跳海自盡,也不願傷了她的心,說出他移情別戀的事實。

他永遠不忍傷人,永遠不會殺死自己最愛的人,所以,寧願毀了自己。

而她所不同的是,會殺死自己最愛的男人……

她笑了,但卻是冷笑中帶著徹徹底底絕望的笑。

她只能再擁有他三天,然後,婚禮就將來臨。

這三天,就當做是她這輩子最美好的回憶吧!

她又嘆口氣,頭枕在他的頸窩。「我知道你能保護我的。你是我這一生中的白馬王子、我的丈夫。」她傷心欲絕,欲佯裝真清道︰「我不該懷疑你對我的愛。

「知道就好。」听她這麼說,他總算放下心里的一塊大石。「你啊!就像是易碎的玻璃女圭女圭,我隨時隨地要戰戰兢兢看守你。一他立即又懊喪地蹙眉。「不過,我知道我太粗獷,有時候會不曉得怎樣溫柔對待一位像你這樣美麗的淑女。

「美麗?」她愴然笑著。「我有比幽子美嗎?」

幽子?他臉色發白了。

她為什麼要在這節骨眼兒提到她?

他們之間的默契——不再提那個讓他悔恨交加、讓她生不如死的女人。

而今——

夜愁犀利的眼楮在追問他、逼視他︰「你總說我美,我美得還是不夠吸引你全部的注視吧,否則,當年,你也不會——」她的眼神透著絕望。「你跟她……」

冷不防,他伸手捂住她的唇,眼神正經又無奈,苦笑著說︰「你今天一直在唱反調喔!」不知為何,她的眼楮又展現輕蔑、挑釁。他抿著唇,不得已將嚴肅的事故意化做幽默道︰「我曾經一時被她迷惑,因為,她有媽媽的味道……她很像我的母親。」他聳聳肩。「她與你是不同的,你有妻子的味道。我斬釘截鐵地告訴你︰我愛的是你。」

幽子像他的母親?

夜愁一直知道,願焰對自己的母親有份執著與愧疚……

「是這樣嗎?真的只有這樣嗎?」

「只有這樣,真的只有這樣。」他的話總是能令她安心,就算只是短暫的也好。「我愛你,你是我的妻子。」

「那就好好地愛我,愛我……」她舌忝了一下唇道。

他急切地覆上她的唇。她歡迎他,她的手纏繞上他的脖子,手指插進他濃密的發中輕按他的頭。

他的大手拉近她,她立即感受到他的身體所發出來的熱力,他是個強壯的男人,然而他對她一向溫柔,不曾用暴力傷害過她。

她醉了,醉在他的口中,醉在他柔情的中,當他抬頭看著她,她更是醉在他深情款款的眼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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