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下山了,氣溫驟降了許多了,霧雪冷得瑟縮發抖,可是沒有衣服換穿。因為衣服與人一起下水,全都濕透了。
而傅鷹連忙從水中起身,體貼地從後車廂拿出干淨的浴巾,霧雪這才恍然大悟。
「你故意整我!」她嬌嗔。「一切都是你的計謀!」
「你看!」傅鷹的頭?得好高。「你還是需要我。」他得意道。「瞧!我是多?細心的人,連浴巾都?你準備好了!」
「我不能就這樣回家。」她抗議。「你討厭!」她扭怩極了。
暗鷹早已穿戴整齊。「否則——連浴巾都沒有哦!」他恐嚇著。
霧雪倒抽一敢,嘴巴張成O字型卻不敢發音。
「這樣才乖,我的心肝寶貝!今天的魔鬼訓練結束了!」她的怪表情讓他既心疼又憐愛。
「好好洗個澡,別著涼了!」傅鷹抱她入浴室,將她放在浴白中,熱水汩汩地淹至她的肌膚,去除了不少寒意。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鈴響了。
霧雪首先睜開雙眼,濕答答地站起,披了件浴衣便起身去接電話。
她身後的傅鷹一點反應也沒有,原來,在熱水的滋潤下,他「不小心」睡著了。
「喂!」她快速地拿起話筒。
對方竟是一陣沈默。
她的心不安地狂跳著。「喂!找哪位?」
電話另一頭還是安靜無聲。
她握著听筒的小手竟微微發顫。
「小雪!」是低沈的聲音。
是清一峻源?她差點昏厥!
「你怎?找到我的?」她無法置信他的神通廣大。
「我說過︰你的一切我都了若指掌。」對方低沈沙啞道。
他為何總有本領知道她的一切?
他為何總是陰魂不散地跟著她?
「你……」她囁嚅了。
他一副了然兼威脅的口氣。「你為何不听話呢?為何在未滿二十歲前就回台灣?」
最後一句話是霧雪的致命傷。「你這樣魯莽的行動,會害死多少人,你知道嗎?」
「住口!」霧雪激烈反駁。「現在我的脊髓根本不痛了,傅鷹一點也沒事,我們就快結婚了。」
她提到傅鷹,沒有一絲的隱藏,因為她知道清一峻源掌握了一切。
對方陰笑著。「沒錯!你的身子是好了,而傅鷹顯然沒有被你‘克’死,但是——」
話筒的另一方沈默片刻。「你的‘早歸’,卻克到你的父親了,祁振華現在躺在醫院里。」獰笑著……這真是個致命的打擊!
听以開門聲,傅鷹又再次驚醒。
小雪!小雪!小雪——不祥的恐懼感向他襲來,他不顧一切地直奔大廳,卻空無一人。
她又走了?為什麼?
直覺告訴他,小雪這一次的離別,是再也不會回來了,她與他真的是無緣?
望著空蕩蕩的豪邸,傅鷹佇立原地。
小雪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暗鷹思索著,兩人是如此相愛,小雪豈有再度不告而別的道理。
一定有難言之隱,傅鷹不斷提醒自己,事情一定是大有文章。如果霧雪本身沒有問題,難道是她的家人出了事情。
任何的揣測都無法化解傅鷹的焦急,他整整三天三夜都未曾閉上雙眼。
這幾天他食不下咽,坐立難安,時時刻刻會驚跳起來,誤以為她回來了。只有借抽煙喝酒來鎮定他狂亂的心。
直到天,傅鷹已快憋不住了。最後他想到了一個不得已的法子——那兩個見錢眼開的記者。
他們不是曾經說過︰「以後有啥大事,小的一定會力以赴。」
暗鷹立刻打電話給他們。
暗總裁有事相求?這本身就已是一個大新聞了,所有小李和老朱火速趕往傅鷹的豪邸!他們極欲明白一切。
現在,小李和老朱面對的不再是叱 風雲,高高在上的傅董;而是一名憔悴落魄,心焦如焚的失意男子。
「她走了!」傅鷹簡單道。
小李和老朱立刻明白傅總裁的意思,他們以記者熱心助人的姿態出現,兩人猛拍胸脯地保證。「給我們一天的時是間,我們會幫你找到她的。」
「真的?」傅鷹的臉上終于有些光彩。
「相信我們。我們找人的工夫是一流的!」這可不是臭蓋,記者的人面真的很廣。
「謝謝你們!」說到此,傅鷹竟然流下淚來。
小李和老朱驚愕地愣在一旁。他們看到了大人物脆弱的一面——?情所困。
他們兩人很感到地走出那扇朱門,久久無法言語。
這或許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互動關系,當初費盡心思挖掘傅鷹的私生活,小李與老朱還差點慘遭「毒手」;但最後傅鷹竟放過了他們,甚至還因此莫名其妙地發了一筆小財。
他們雖不是品德高尚的君子,但「知恩圖報」的道理卻還懂。所以在小李和老朱通宵未眠的追緝下,他們居然又挖到女方的驚人大內幕——祁家垮了!
祁家的事業在一夕之間全倒了!而祁振華本人因心髒病突發,正躺在醫院中。
但這一切尚未公開。
若是以小李和老朱從前「唯利是圖」的個性,可能早就不顧一切地將此事公諸于世,好好地撈一筆。不過傅鷹對那女人的真情流露,也真感動了他們兩人。
他們現在已視傅鷹?「同生死,共患難」的朋友了!所以他們在淩晨趕往傅鷹的家中,告訴傅鷹整個令人措手不及的事實。
「我們猜想——」小李滔滔不絕道。「他們被人陷害了。
因為一夕之間祁家所有的財?全落在一個名叫祁陰華的手中。」
暗鷹一臉迷惘。「就只這樣?小雪為何要棄我而以為」
他們兩人莞爾一笑,也許戀愛中的人都失去分析事情的能力了。「我們也不明白,也許你應該去問她本人才是。」老朱道。
「祁霧雪的父親祁振華,現在正向躺在T大醫院C棟的加護病房。我們認?祁小姐一定在那里。」小李道。
他的話語一畢,傅鷹便已跑得無影無蹤。
小李和老朱相視一笑,他們相們傅鷹一定會帶著他心愛的女人一起回來。
可是,事情卻完全相反。
在傅鷹未見到霧雪之前,局勢已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一個高大神秘、目光陰沈的光頭男子擋住了傅鷹,他賊兮兮地笑道︰「我沒去找你,你反而不請自來!」他又狂笑兩聲。
「剛好可以讓你看一出好戲;一出自食惡果的好戲。」
暗鷹從他兩眼的對視中,能感受到對方的敵意。
他的中文說得真溜,傅鷹心里贊佩著。「你是誰?」傅鷹不客氣地頂撞他。
「你沒資格問我,臭小子!」清一峻源優雅高貴地坐下來。
「我知道你的一切,傅鷹。」他咬牙切齒道。「小雪遇見你,真是她命中的‘劫數’。」
「劫數?」傅鷹嗤之以鼻,他正想反唇相譏時,一陣咆哮聲打斷了他的話。
「小雪,我恨你,你為什麼要早回來?你早歸克死了全家!祁家垮了……」一個瘋老頭叫囂不斷,並且不進傳出毆打聲。
是祁振華!暗鷹絕對肯定是霧雪的父親。
「你會克死我,我恨你!我沒有你這種可怕的女兒……」
「克死」兩個定,不斷回蕩在空蕩蕩的病房長良好。
而霧雪卻不反駁,她跪在地上,淚流滿面地接受父親的責咒與拳打腳踢。
「夠了!」傅鷹的聲音簡潔有力,他用力扣住祁振華的雙手。「我不準你再傷害她。」
暗鷹聲嘶力竭地大吃︰「她是你的女兒,你怎能這樣咒?她、打她。你真是喪盡天良!」他不斷搖晃祁振華的身子。
而祁振華只是目光呆滯地注視著眼前的陌生男子,他迸出最後一句話︰「小雪!我恨你。」
他倏地倒下,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