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霧雪的尖叫聲令人哀淒欲絕。
爸爸死了,她是罪魁禍首!
她與父親十五年來未曾謀面;而今一踫面,竟是天人永隔?
一切只怪她的自私不听話,破了「誓言」。
我錯了!我錯了!我害死了父親!
霧雪?頭望見傅鷹,失神落魄地捶打他。「是你,都是你——爸爸死了,爸爸死了……」
霧雪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語無倫次地責備自己。
「不!一切都不是你的錯!」傅鷹攬她入懷。
「對!不是我!是你!如果你不要出現,爸爸就不會死了。你才是元兇。」霧雪失去理智地狂叫,「你走,你走……」
「小雪,講理點!」傅鷹啐道︰「你難道忘了我愛你?」
「不!」霧雪捂住耳朵。「我不要听,你騙我!是你害死了我父親!」她早已神智不清。
「一點也沒錯!」清一峻源突然開口說話了。「小雪!回來吧!快回到我身邊。」他張開手臂呼喚。「若你再不回來,你家中的災難將會接踵而至,還有——」
他以勝利者的表情迎接霧雪惶亂的雙眸。「不要忘了,你命中注定會克死親近你的男人,你已經克死自己的父親,難道你還要克死……」
他說中了傅鷹心中最害怕的事,她受苦是無所謂;但是她如此深愛傅鷹。
她心痛如絞地望著傅鷹,最後只?下一句話——「再見!」
她頭也不回地往前沖,當傅鷹回過神之際,她已不見芳蹤。
「小——雪——」傅鷹驚天動地地吶喊著。
「我贏了!暗鷹!」清一露出魑魅般的笑容。「小雪注定屬于我,我等她好久了!」
暗鷹怒目瞪視著。「我並不在乎小雪是否會‘克’死我,這一生我要定她了。」他信誓旦旦道。
「你這邪惡的糟老頭,想娶小雪?門都沒有!小雪愛的是我,你搶不走的。」傅鷹說得好自然。
「小雪的命太硬了,她真的會克父、克夫、克子。」清一拂袖轉身。「她只能嫁給我,唯有我才能娶她!」清一高深莫測道。
沈默了好久,傅鷹才緩緩地道︰「如果你精通中國的奇門遁甲,一定能看穿我的三世因果吧!」
清一沒有反應。
暗鷹笑盈盈地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與我有什麼瓜葛,但是我肯定你應該看到,小雪是屬于我的;永遠是屬于我的。」傅鷹說完便大步踱開。
「等一下,傅鷹,你太狂妄了!無知的男人,如果你能平安過了今天,我就認輸。」清一陰森怨懟道。
「我——會——活——著——的。」傅鷹臨別時,還不忘送給清一一個「飛吻」。
暗鷹神志恍惚地從醫院走出來,好似一只戰敗的公雞,和剛才簡單判若兩人。他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
這是一場「無知」的戰爭。
因為清一峻源能預知未來,而他;對未來卻是一片迷惘。
暗鷹渾渾噩噩地走在人行道的紅磚。冷不防地,他被人逼到角落,好多只手不斷地朝他揮來,而一把冰冷銳利的刀鋒正刺進他的月復部……???
這是祁家三姐妹分隔十五年來第一次相聚。而她們相聚的場所,竟是靈堂。
命運真是會捉弄人!
原來應該是快快樂樂的喜相逢。而今,她們竟是傷心哀慟的情景下踫面。
霧霜,祁家的二千金,從紅腫的雙眼和疲憊的神態可約略看出她的傷痛,但不了解她的人一定會訝異她出奇的冷靜。所以她素有「冰山美人」的封號。
而霧霧是祁家的三千金,是屬于豔光四射型。一站出來立即會成為從所矚目的焦點。
「你們會怪我嗎?是我害死了爸爸。」霧雪一直自責很深。
「這不是你的錯。大姐,是我的錯——」霧霧首先沈痛開口,她的話有相當大的語病,但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實際上,霧霧認?自己才是真正的兇手——她恨死了一名叫江森的黑發碧眼男子。
「大姐,不是你的錯,是祁家的‘劫數’,是我不小心……」霧霧淚痕斑駁地擁住大姐。霧霧並沒有勇氣承認她所犯的錯誤……而霧雪和霧霜都太傷心了,以致沒有听出霧霧口氣中的異樣。
「大姐,歡迎你回來。」過了好久,霧霜淒涼地一笑。
「不好意思,我和小妹無法幫你大肆慶祝一番。」
「小霜,你——」霧雪悲傷道。「你不怪大姐?」
「別再自責了!」霧霜口無遮攔地批評。「都怪爸爸生前作惡多端、見錢眼開,雖然他是一名大將軍,可是他棄軍從商後,為了賺錢不擇手段,已經間接害死了不知多少條人命。」霧霜繼續忿忿不平道︰「他活著時不好好正派經營飯店,還搞一些黑市交易,我們身?他的女兒也因此吃了許多苦。」
「尤其是苦了大姐,由于爸爸道听涂說,就把你送到海外十幾年。」講到這里,霧霜的目光好遙遠。「祁家垮了!我們三姐妹的苦難才真正開始,一筆龐大的債務,會讓我們永遠不得翻身!」霧霜直言不諱道。「那個祁陰華還沒出現呢!我們到底欠他多少錢?」
「不止欠他一個人吧!還有好多我都不認識的人。」霧霧接口道。
「所以——」霧霜道︰「父親留給我們的災難,簡直是水深火熱般的生活。」她苦笑著。
「小雪!你不能嫁給他,你不能嫁給他……」傅鷹用聲嘶力竭的狂吼之後,逐漸轉成囈語的低喃。
暗總裁怎?滿身是血??
小李和老朱的心髒都快跳出喉嚨,伸出手模了模傅鷹的心髒。
二人同時吐了一大口氣。
幸好小李和老朱一看苗頭不對,不經思索地尾隨傅鷹,在千鈞一發之際,他們救了命在垂危的傅鷹。
可是,傅鷹被砍得千瘡百孔了。他的右臂成左大腿嚴重骨折,可能將近一年的時間無法走路。
在醫生與護士的搶救下,傅鷹的命雖然撿回來了,不過他已呈半癱瘓了。
一個月後,他的神智總算清醒了!
「我怎?這麼臭!」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當然,我們把你從毛坑里撿回來,你渾身都是尿酸及糞便!」小李揶揄道。
「真的?」忘記漸漸回到傅鷹的腦海中。
「一點也沒錯!」老朱開口道。「那群人真的想置你于死地,現在我只要想起他們對你的殘暴,還會毛骨悚然!」
暗鷹不吭一聲。「我昏迷了多久了?」他緩緩問道。
「一個月有了。」
「那小雪——」傅鷹掙扎著要坐起身,但卻使不出半點力。「小雪,她——」
「不要動!」小李鄭重地道。「你已關癱瘓了,未來的半年,你都要在病房中交過,好好認命療傷吧!」
「可是……小雪……」傅鷹只掛念霧雪。
「放心吧!她還沒嫁人,現在是祁振華出殯的日子,她要守喪,不會那麼快嫁人的。」老朱一一分析道。
「可是——」傅鷹還是憂心忡忡。
「不要說那麼多了,都交給我們,放心吧!」小李道。
「是嗎!暗老板,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祁霧雪一定還會再回到你的身邊的身邊。」老朱安慰道。
「是嗎?」傅鷹懷疑。「對了,這些日子你們一直幫我而沒上班,你們的生活費——」
「誰說我們沒有工作?」小李幽默道︰「我們采訪你啊!這是獨家報導,報導傅鷹的‘羅曼史’。」
「是的,根據我們的親眼目睹,再把它撰寫成愛情小說,這樣我們就發了!」老朱呵呵笑個不停。
「謝謝你們!」傅鷹真心感動。「如果我真能與小雪在一起,你們的恩情,我終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