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他眼中帶笑的望著她時,黎丹便不由自主的緊張,在他的面前她竟常常像是十五歲的小女孩般不知所措。
「是這樣的——我代表龍業集團希望邀請官先生替我們公司的建築案做整體的☆竹軒墨坊☆規畫設計,我知道台灣有許多建築商都找過官先生,只是你一直未曾答應,雖然我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是我想無論官先生提出任何要求,龍業集團都可以盡可能的配合,品質絕對是我們的第一要求。」
「這件案子是你負責的?」
「現在是我負責的。」
「那對于你給我的承諾,你覺得我可以采信到何種程度?」官啟杰挑著眉笑問道。
「合約上白紙黑字寫清楚,就算我不再負責此案,你的權益也絕不會損失,這一點我想官先生不必擔心。」黎丹承諾著一切。
「既然如此,你就請台灣方面把建築物面積及地點標示清楚傳真過來,包括預算、訴求重點建議……等,如果各方面都可以配合,我們再簽定合約內容,你覺得如何?」
「你的意思是——你答應了?」她還不敢相信的問著。
「如果沒什麼大問題的話。」
黎丹沒想到官啟杰會這麼快的便答應她,這實在令她訝異極了!「太謝謝你了,我相信董事會二正會很高興的。」
「我有幾個要求希望你們能配合。」
「那沒問題。」黎丹爽快的答應他。
「听我說完。」官啟杰笑著阻止她的承諾,「第一個要求是——這件案子從我一接手到完工都必須由你負責。」
「嗄?!」黎丹愣了一下,「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一再更換配合溝通的對象,那會讓我花費太多的心思在人事溝通上。」
這個理由十分合情理,黎丹也不好說些什麼,但是這件案子之前並不是由她負責的,而是石仲恩……至少購地是他負責的,她這一接手他會怎麼想?何況她的工作多得不得了,一接手這個案子,她這個總經理機要秘書不就變成了專案經理人了。
「官先生,我會要求他們請固定一位主管與你接洽所有事宜,這個人不一定要是我……」
「我只要你。」官啟杰篤定的說。
「我只是總經理的機要秘書。」
「龍業集團會派你來找我,表示他們十分器重你,所以我相信你的能力,我想你一定也有自信可以勝任這個任務。」
黎丹望著他,—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第二個要求呢?」
「新年以前也就是我構思的這段期間,我需要隨時有人可以提供一些必要的資訊,所以,我想或許你可以留在維也納作客一陣子。」
「直到過年後?」黎丹剛喝下的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公司會殺了她!現在距離過年還有半個多月。
「我們可以一起回台灣。」他理所當然的說道。
「還有第三個要求嗎?」
「沒有了。」
幸好他還算仁慈!黎丹在心里輕嘆著,為了這個案子,她恐怕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了,她不是沒看過仲恩不眠不休的模樣,夾在公司與設計師之間的為難處境與疲于奔命,這個官啟杰當真是要害她浪費不少青春。
「那我先告辭了,明天一早我會和公司聯絡,並隨時與你保持聯系,等公司的文件整理好了我會打電話通知你,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黎丹主動向他伸出乎,而官啟杰卻上前吻上了她的額頭。
「合作愉快,我送你到飯店。」
黎丹搖了搖頭︰「我可以自己叫計程車。」
「我送你。」官啟杰轉身回房拿了一件風衣及車鑰匙後走了出來,把她的行李一拎率先走了出去。
「天氣很冷,你該帶厚一點的外套。」
「沒想到會待太久。」黎丹模了模凍得冷冰冰的鼻頭,回答他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將她的行李收到行李箱後,官啟杰走到她的面前,將她的外套衣領拉得老高,「明天我帶你去買一件較保暖的羽絨外套。」
「不用麻煩了,其實我帶了不少的毛衣。」
「一點都不麻煩,我正在度假,你不會不知道吧?」他將脖子上的藍色圍巾取下套上她的頸項,又體貼的替她將整個臉包住才去發動車子。
圍巾上頭有著淡淡的古龍水味,黎丹的鼻頭觸著它,仿佛感受到他的男性氣息也像這條圍巾一樣緊緊的包圍著她。
「你對女人都是這般體貼的嗎?」
闢啟杰逕自笑笑,對她的問題不置可否。
黎丹靜靜的坐在他的身旁,見車窗外的街頭皆罩上一層薄霧,車子慢慢的駛離了他的家,離她落腳的飯店愈來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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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額頭在奧地利算是一種禮貌嗎?她不知道,但她卻似乎已經習慣了官啟杰的唇吻上她額頭的感覺。
洗了一個香噴噴的熱水澡後,黎丹將自己躲進溫暖舒服的被窩里,陌生的國度、孤單的自己讓此刻的舒適有著些微的遺憾,如果她不是一個人來,如果仲恩可以拋下他的工作帶她來此度假,她相信感覺一定會大大的不同吧!
一到異地,原本執著的人事似乎一下子離自己好遠,有一點不真實也有一點迷惘,突然不知道自己庸庸碌碌究竟要的是什麼?她常常怪黎雪與老爹不務正業,老是追著古人的遺跡跑,虛擲自己的美好歲月,想想,自己何嘗又不是如此呢?
除了工作,她的生活還是工作,仲恩影響她的並不大,因為絕大部分的時間還是她自己過的,有時候甚至會對這段始終沒有多大進展的感情感到意興闌珊起來,不過,他對她是很好的,連要分手她都找不到有什麼好理由。老天!怎麼想到分手這上頭?她恐怕是讓官啟杰的翩翩風采弄昏了頭。
不可否認的,她的確對官啟杰帶著莫名的好感,但是他只是她的任務,案子一完,他回他的維也納,她還是待在她的台灣,有交集的時間並不是太長,她不該對他抱持有任何的奢望,何況,他是個公子,不會玩上他的真感情,而她卻不是一個喜歡玩游戲的女人,更不是一個輸得起的女人。
為自己好,還是該離他離得遠遠的。黎丹為自己愈飄愈遠的思緒感到好笑,她愈來愈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而不是芳齡二十七的女人了。
房里的電話響了起來,黎丹忙伸手去接,仲恩還是放心不下她的吧?這個念頭讓她接電話的聲音顯得十分興奮。「喂,我是黎丹。」
「睡了嗎?」來電的不是石仲恩,是官啟杰。
「還沒。」听見他的聲音,她的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著。
「在等電話?」
「不是等你的電話。」為了怕他誤會,黎丹這句話下意識的便月兌口而出,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逭簡直是——愈描愈黑。
笑聲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黎丹的臉更紅了,她真是糗呆了。
「我知道你不是在等我的電話,既然你在等電話,那我就不多說了免得佔線。」
「呃——沒關系的,你有事嗎?」
「沒事,只是不放心你一個人,所以打電話過來問問。」他關心的口吻說著。
「謝謝你,我很好。」
「那我掛電話了,明天見。」
「明天見。」
幣上電話,黎丹的心泛起了陣陣漣漪,維也納的夜在剎那間似乎變得溫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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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丹沒想到一大早會在房間的門口看到官啟杰,因此當她看見衣冠楚楚的他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時,臉上的表情是可想而知的驚慌失措。
「官先生——」
「叫我啟杰,今天我們不談公事。」官啟杰在下一刻見到她的衣衫不整,眼光淡淡的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