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
卡諾輕輕一喚,安德烈便在門邊出現,像是已經在那里等候許久似的。
「有事?」安德烈的眸子掃了席絲一眼,再次轉向卡諾。
「她交給你了,或許跟你一陣子,她會懂得什麼叫作女人應有的溫馴。」說完,卡諾潘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什麼跟什麼?他安德烈什麼時候還兼人家的保母與禮儀老師來著?自己不想玩的時候,就把女人塞給他?
嘖!卡諾根本就在壓榨勞工!
安德烈挑挑眉,才朝席絲走近一步,她就退了兩步。
「你想干什麼?」她警戒的看著他。
這個男人早看她不順眼,天知道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還有卡諾‧潘剛剛說的什麼跟他一陣子?他們共用女人嗎?老天……席絲愈想愈覺得不對勁。
「你以為我想對你干什麼?」安德烈蹺起二郎腿坐了下來,邪氣的抓了抓下巴,「月兌你衣服?還是把你吊起來毒打一頓?這兩個主意都不錯,不過還有一個更兩全其美的法子。」
她挑高了眉,冷問︰「什麼?」
「你馬上就知道了。」話落,他出其不意的起身,出手襲向她的面門,將她劈昏後扛在肩上走了出去。
「安德烈先生,你——」再度端來湯藥的露茜見到他扛著席絲走出少爺房間,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卡諾把她交給我了,露茜。」安德烈朝她揮了揮手,腳步不停的依然往外走,「他說這個女人得好好教訓一頓,我走了。」
第五章
深夜的威登堡危機四伏。裝備齊全、極有計劃的義大利黑手黨精英份子,以輕悄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越過威登堡的高聳城牆,避開紅外線掃描,輕易的通過一層又一層的保全關卡。
「動作快,我們得在五分鐘內找到席絲的位置,並在五分鐘內離開威登堡,都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首領。」眾人領命各自往事先安排好的方向散去,不一會便消失無蹤。
「路士,你去一趟水牢,那里地理位置偏遠,如果確定里頭沒人就趕快自行出堡,不必跟我們會合,如果席絲真的被關在那里,記住,不要急著想把人帶走,那會耗費你太多的時間,只要傳個訊號給我,知道嗎?」麥克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次。
「是,首領。」路士躬身領命後便要離開。
「路士……你要听話,不要硬干,听明白了嗎?」
路士微點下頭,矯健的身影倏忽消失在堡外草原的盡頭。
而麥克則堂而皇之的打開威登堡的大門進入,直接走進堡內。
原本黑暗的大廳突地燈火大亮,坐在鋼琴前的卡諾正優雅的舉杯朝剛進門的麥克晃了晃。
「歡迎光臨,麥克,夜晚通往威登堡的路還算平坦吧?」卡諾的唇角微掀起一抹笑,淡得讓人看不清。
麥克雖是一愕,但還是鎮定的走向他,「托威登伯爵的福,威登堡數百年來的建築依然完美無缺。」
「是嗎?但是我看你的褲腳沾滿了青草和泥濘呢,看來我明兒一早得派人好好的將威登堡的道路清一清了,免得怠慢了我尊貴的客人。」
「伯爵您……真愛說笑,我這身青草味是從家里帶來的,不是您的過失。」
卡諾好笑的挑眉,「喔?從聖瑪利諾帶到梵蒂岡來?」
麥克神色一僵,連自己都覺得牽強,「是……啊,這情況緊急,我也顧不得服裝儀容了,望伯爵見諒。」
「坐啊,你大老遠跑來找我有事?」卡諾從鋼琴前起身走到沙發坐下來,與麥克面對面。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是來找我的女兒席絲,她一向無法無天,任意妄為,如果這幾天有得罪伯爵之處,望您大人大量原諒她——」
「等等,你說你的女兒在我這里?」
「呃……應該沒錯。」
「不會吧?你的女兒怎麼會在我這里呢?這話可不能亂說的,麥克,你知道這事情若傳出去……這窩藏叛亂份子的罪名一扣,我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你以為我有那麼傻?」
瞧卡諾‧潘嚴肅認真的模樣……他不會根本不知道他買回來的女奴,是他麥克‧凱恩的女兒吧?
可能嗎?如果卡諾‧潘真的不知情,他更沒必要讓他知道,不是嗎?至少,這樣還可以保女兒暫時的周全。
麥克不經意的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時間已過了五分鐘,卻沒有人傳訊找到席絲的位置,難道……席絲真的被關在水牢?
如果是,那……卡諾‧潘究竟是何用意呢?但路士那頭也一直未有消息傳過來,他不能確定席絲被關在水牢,因此,此時此刻,他什麼動作也不能做,只能等,否則打草驚蛇可就更難辦了。
「怎麼?令千金失蹤了?」卡諾將麥克的焦急神色及看表的動作全看進眼底,卻不動聲色。
「嗯,我很擔心她。」
「令千金應該有能力自保,或許你不必太擔心。」
麥克若有所思的抬起頭來瞧了卡諾一眼,「真的嗎?」
「我想是的。」
麥克的眸子閃了閃,起身告辭,「那我走了,若有冒犯之處,請伯爵千萬不要見怪。」
卡諾灑然一笑,「放心,你的同伴都在你們剛來的地方等你,一個也沒少,你走吧,我會再找你喝杯茶。」
喝茶?麥克一愕。
「別緊張,我會去你的地盤上找你喝茶,你盡避放一百二十個心。」
「目的呢?我可以先知道嗎?」卡諾‧潘沒事不會找他喝茶,幾年前的那個生日晚宴,他的出席是個神秘的意外,可不是他邀請的。
「跟你談一筆生意,有興趣嗎?」
麥克撇撇唇,「那得看生意的內容是什麼。」
卡諾哈哈大笑,「你不太貪心,麥克,你應該貪心點的。」
「我不想死于貪婪,那一點都不值得。」
「說得好,麥克,生命無價,能好好安心的活著才是最幸福的,這個我想我跟你一樣有同感。」
是嗎?麥克懷疑的瞅著卡諾,總覺得這個男人說的每一句話里,都還包含著另一種意思。
他在暗示他識時務者為俊杰?為了生存得跟他好好配合?威脅他,如果他不听他的,他將危及他的生命?
他相信卡諾‧潘有能力辦得到,就憑他料事如神的坐在這里等他,還告訴他他的手下都在原地等他這一點,就表示他神通廣大得早預料到他會出現在這里……
等等,老天,若是這樣,那不就也同時表示,卡諾‧潘根本就知道那個女奴就是他麥克‧凱恩的女兒?不然他不會好整以暇的坐在這里等他來找他了,不是嗎?他見到他可是半點意外也沒有……「威登伯爵——」
「我累了,麥克,你走吧。」卡諾微笑的起身,「不送了,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如果你不介意跟我喝杯茶的話。」
「當然不,伯爵。」他現在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跟他一塊喝茶呢!懊死的!
而且他的女兒在他手上,他連說不的權利都沒有,不是嗎?這個男人卻笑得如此誠懇而有禮,果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那就這樣,到時我會通知你。」
「嗯。」麥克神情有些凝重的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再次回眸——
「還有問題?」
「伯爵真的以為小女不會有任何事?」
卡諾微點著頭,「我想是的,如果我的直覺還算準確的話。」
「我相信會的。」麥克看了他一眼,緩緩地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你就這樣放他走?有沒有搞錯?」安德烈從暗處走了出來,伸手要按下警鈴通知手下抓人。
卡諾伸手將他的手給撥開,唇角的微笑早已消逝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