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人藏到哪去了?」他冷冷問道。
不只麥克的人找不到席絲,連他也找不著席絲的身影。
安德烈甩開他的手,走到吧台替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酒還沒來得及入喉就讓人給奪了去。
「快說!席絲人呢?」
「你不是把她交給我了?還管她人在哪里做什麼?」
「我是把她暫時交給你,可不是讓你把她藏起來,安德烈,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性,雖然你以為我的耐性有多該死的好,但現在、此刻,如果你沒馬上讓我看到她,你將會非常不高興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我保證。」
聞言,安德烈陰沉不已的瞪視著他,滿心惱火,「你已經是第二次為了那個女奴跟我翻臉了,卡諾‧潘,我非常不悅,希望你知道。」
「如果你不要企圖干涉我的任何決定,我們一直都可以和平共處,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我是為你好,你明知道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個禍害,你卻執意留她下來,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麼鬼主意!是被她迷了魂不成?還是她對你下了什麼藥?我听說那女人懂得不少中國藥材,是不是你無意中吃下了什麼她給你的迷藥——」
「夠了,安德烈!你把我當白痴嗎?」
「我——」
「我現在只想知道她人在哪里,其他的話你都可以自行省略。」卡諾獨斷冷漠的打斷他。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那種不安的感覺已經在他的腦海里兜了數個時辰,要不是他等著要見麥克‧凱恩的面,他早已把安德烈揪出來問清楚。
「我把她關起來了。」
卡諾的心一沉,「你說什麼?」
「我說她人在牢里——」
卡諾倏地出手扯住安德烈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你把她關在牢里?水牢?」
安德烈瞅著他,冷哼一聲,「敢問親愛的威登伯爵,威登堡內難不成還有第二座不在水里的牢房?」
「你這個……該死的家伙!」卡諾惱怒地揚手揮了他一拳,快步奔了出去,「露茜、露茜!」
「什麼事這麼急?少爺?」露茜聞聲忙不迭披上睡袍,慌忙的從自己房里奔出來。
「立刻給我準備一缸子熱水,還有請湯姆醫生馬上過來,馬上!听清楚了?」現在是冬天,安德烈那家伙竟然把她關進那陰森森又冷冰冰的水牢?
懊死的!只要想到席絲有可能已經奄奄一息,他就有一股想要殺了安德烈的沖動!
「是的,少爺,是誰——」露茜還想問清楚狀況,卻見卡諾已急匆匆的奔出大門,轉眼消失無蹤。
「早知道你真的如此在意她,我該殺了她。」安德烈站在露茜身後望著卡諾氣急敗壞離去的背影,不自主地呢喃著。
露茜的身子一僵,緩緩地轉過身去望著安德烈。
「你剛剛說什麼?安德烈先生。」她真的希望自己的耳朵听錯了。
安德烈神情一凜,仿佛現在才意識到這里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撫著疼痛的下顎,他對她牽強的一笑,「我剛剛說了什麼嗎?露茜?」
「我就是沒听清楚才問你的,安德烈先生。」
「是嗎?我想我可能是在咒罵你家少爺吧!他該死的為了一個女人揍了我一拳!我真是氣昏了!」
露茜皺著眉,微微點了下頭,「那真是令人生氣,你還好吧?要不要我替你準備一條冰毛巾敷臉?」
「不必忙了,我沒事。」
「那好,我去忙了,少爺交代我一堆事呢,三更半夜的,真是!」她邊嘀咕邊轉身離開,一顆心卻有些凝重起來。
路士怎麼樣也想不到會看到眼前這副景象……
一向美麗高傲的席絲小姐被月兌光了衣服,全身一絲不掛的被綁在木樁上,兩手高高的吊起,一雙美麗的腿與一半的臀被浸在水里,上半身則赤果的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正劇烈的顫抖著……
她的雙唇凍得泛紫,脆弱的唇瓣還帶著干涸的血跡,看樣子是她把自己咬傷的,而且是很用力的咬……
「席絲小姐……」路士的心深深的疼痛著,只敢遠遠地喚她?不敢貿然靠近她。
她的驕傲怎麼容許得了他看見她此刻難堪淒慘的模樣?雖然他是如此渴望的想要緊緊將顫抖的她抱進懷里。
听到熟悉的叫喚,席絲低垂的眼緩緩抬起又閉上,「路士……老天……我命令你馬上閉上你的眼楮,然後離開這里。」
「席絲小姐,我必須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他知道她會痛恨他踫了她的身體,但他不能讓她繼續留在這里等死。
「閉上你的眼楮,這是命令,路士。」她氣若游絲卻堅定不已的望著他,更加痛恨起卡諾將她置于這般難堪狼狽又生不如死的可憐境地。
她對卡諾‧潘的恨,將自此根深柢固,再也抹滅不去……
路士別開眼背過身去,「無論如何我都要帶你走,就算你之後想殺了我,挖了我的眼楮,我也堅持非這麼做不可,請你原諒,席絲小姐。」
「我不允許。」
「很抱歉,冒犯了。」路士轉過身來走向她,月兌下自己的外套一步步的踩進水牢深處,「我保證不亂看,請小姐放心。」
席絲痛苦的閉著眼,讓路士親手解開她手上的繩子,她虛弱地雙腿一軟,整個人跌進他的懷里——
他為她披上自己的外套,攔腰將她輕輕抱起,「步步的往外走去,突然水牢門外多了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子,擋住了一半的月光……
「把她放下!」卡諾朝她走去,一眼掃盡她赤果果、顫抖不已的身子,還有她蒼白不已的臉。
心,在一剎那間抽痛著,但在看見她乖巧的依偎在眼前男人懷里的模樣時,感到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憤怒……
「你會為你對席絲小姐做的一切付出沉痛的代價。」路士痛恨的看著高大且氣勢非凡的他,雖然手上抱著一個人,但他的一只手已經在席絲的身下迅速將子彈上了膛。
路士懷中的人兒動了動,蒼白的容顏因听到卡諾的聲音而微微抬起,憎恨的眼神像暗夜里燃燒的火把射向卡諾——
她沒有說話,或許是說不出話來了,但她那黑亮的眼楮正以最嚴厲的目光判定他有著無可饒恕的罪行。
她恨他,那股強烈的恨意讓他微微一震,竟有些悵然若失……
「席絲……」卡諾輕聲的喚著,目光灼灼的望著她在黑夜里閃閃發亮的黑眸,體內有一股沖動讓他想不顧一切的上前,把她從男人懷中奪過來,緊緊的擁著她,給她溫暖……
他叫她席絲?席絲的心在泣血。
原來,他一開始便知道她是誰了,之前對她說的甜言蜜語,都只不過是他耍弄她的游戲中的一部份。
她究竟哪里得罪過他?竟讓他這樣狠狠的羞辱她的身體與靈魂……
對他的恨,剎那間又深了幾分;怨,也濃了幾分。
這樣最好,把她對他曾經妄動的意念都一掃而光,丁點不剩。
「馬上帶我離開這里,你辦得到嗎?路士。」她收回了憎恨的目光,疲憊不堪的將瞼輕靠在路土的懷中輕聲問著。
路士點點頭,抬起頭來正視著卡諾,「請你讓開,我的子彈可不長眼楮,卡諾‧潘。」
卡諾冷冷地勾了勾唇,正想說什麼時,一陣紛亂雜杳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傳來,不一會便將他們整個包圍住——
望著一群穿著制服的警員,卡諾的臉沉了下來,「你們敢擅自闖入威登堡?你們不會不明白這里是什麼地方吧?」
「威登伯爵。」一個藍眼金發的男人從警員身後走了出來,恭敬有禮的對卡諾點點頭,「不好意思,冒犯了,我听到線報說,威登伯爵抓到了麥克‧凱恩的獨生女,此女陰險狡詐,總理擔心伯爵吃了她的悶虧,特命屬下盡快將此女帶回警局監管,我已經通知過安德烈先生,他沒告訴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