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門喜 第11頁

朱盈安淚如雨下的拚命掙扎、拚命叫喊,但手無縛雞之力,也只能羞憤的任由身上衣物一件件的被他扯下……

「放、放……放開……她!」

驀地,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

刑邵威的身子突地一僵,緩緩的放開懷中的人兒,側轉過頭,對上一雙痛楚但堅定的眸子,臉色倏地一變,「哥?!」

朱盈安慌亂的拉起衣裳、揪著領子,看著睜開了雙眸的刑邵恩,眨了眨眼,驚喜的叫出,「你醒了!」

同一時間,謝瀅氣沖沖的走了進來,一見刑邵恩醒過來,先是一怔,隨即快步奔到床前,「你醒了。邵恩,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娘……」他虛弱的喊了一聲。

她淚如雨下的看著兒子,「終于,太好了,我就知道沖喜一定有用、可行的。太好了虹吟,邵恩醒了。來人啊,快叫大夫來,快點。」

被忽視的刑邵威看著眾人又哭又笑的忙進忙出,而只會冷眼冷語對他的母親此時是涕泗縱橫,臉上更有著他從未見過的溫暖笑容。

他的喉頭彷佛梗了顆硬塊,身體如置冰窖,好冷!

突地,一雙溫暖小手緊緊握住他的,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往上看向柔荑的主人。

「妳……」

朱盈安沒說什麼,只是握著他的手,她在他那深邃黝闇的黑眸中看到沉痛與希望被愛、被在乎的渴望,那一瞬間,她看到的不是一個惡劣的邪魅男人,而是一個受盡忽略的小男孩。

一股濃濃的不舍與心疼涌上心坎,她的手彷佛有了自己的意識,在她尚未回過神時已主動的握住了他。

刑邵威凝睇著她,不可否認的,她的善良感動了他、溫柔也撼動了他,而她適時的安慰更讓他那又酸又苦的心恢復了跳動。只是,她洞悉了他的水靈秋瞳卻也閃爍著憐憫,這一點,他無法接受。

「妳覺得我很可憐?」

「我……」

他用力甩開了她的手,怒不可遏的走出去,寧願丟棄那得來不易的溫暖,也不願面對她憐憫的眼神,這是他僅存的驕傲與自尊!

房間內,眾人屏息以待的看著大夫為虛弱的刑邵恩把脈,見大夫眼楮一亮,頻頻點頭,眾人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

「太好了,這郁積多年的抑郁之氣去了大半,氣血也順暢許多,如此看來,前些日子的咳嗽吐痰,倒是將整個身子咳得活絡過來,甚好、甚好啊,刑夫人。」

聞言,謝瀅揪緊的一顆心終于放下,眼泛淚光、嘴角含笑,「大夫,謝謝你。」

「不,該謝謝虹吟,當然,也該謝謝您新進門的媳婦,她的確是個福大之人,為這個家帶來好福氣呢。」

經大夫這麼一說,謝瀅想起今天才甩了朱盈安一耳光,轉頭看著她,將她拉到身邊,歉然的道︰「盈安,娘……」

朱盈安連忙搖頭,「沒關系的,娘,最重要的是大少爺醒過來了。」

「是、是。對了,」謝瀅連忙看著床上的兒子,指指她,「來,你看看,這是娘幫你娶過門的媳婦,盈安。」

刑邵恩虛弱的點了一下頭,「我、我知道,虹吟有說給我听。」

「什麼?」站在一旁的虹吟臉色刷地一白,「大少爺有听到?」

「嗯……很多很多,妳一人守著我時,說的話我都听到了,只是沒有力氣響應。」他眼眸專注的看著她,眼中有著一抹溫柔。

虹吟臉色發白,踉蹌的倒退幾步後,慌亂的道︰「我先出去了。」

眾人覺得奇怪,但還未細想,刑邵恩又問了句,「邵威呢?」

罷剛一大群人擠在床前,他一直沒有看見弟弟,他有好多話要跟他說。

大家看了看,最後看向朱盈安,她則搖搖頭看向門外,「他出去了。」

「反正不是去賭坊就是妓院,邵恩,別理他了。」謝瀅一臉不屑的說,但看向刑邵恩時又是一臉笑意。

這樣的神情變化看在朱盈安眼中,就愈替刑邵威感到心痛。

「刑恩,你剛好別說太多話,要多休息。」大夫邊說邊寫了一副藥帖交給謝瀅,「一日一劑,好好調養,很快就可以恢復了。」

「謝謝你,大夫。」

謝瀅親自送大夫出去,朱盈安則被留下來照顧丈夫。只是,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刑邵恩的目光一直對著大門,似乎在等著某人。

第五章

日子匆匆,轉眼正月已過,天氣暖和了,刑邵恩他終于能離開臥病三年的病榻,步出房間,讓溫煦的春風拂面、感受陽光的溫暖。

他過于削瘦的身子也因調養得當,壯碩許多,扶著他在涼亭坐下的朱盈安看著他不同于刑邵威狂傲、霸氣的的溫柔眸光,一顆心莫名的有些失落。

從刑邵恩蘇醒的那一天起,他就不曾回家,听畢總管說,他輪流的在幾家妓院、賭坊過夜。

她實在不明白婆婆心里是怎麼想的,就算他墮落,難道不該去拉他一把?

「盈安。」

「嗯,怎麼了?你會冷,還是口渴了?」

刑邵恩搖搖頭,看著美麗動人的妻子,雖然這段日子她噓寒問暖、衣不解帶的照顧自己,但他也發現她常常陷入沉思。

瞧他凝睇著自己,不知怎麼的?朱盈安腦海閃過的卻是與他相似,但眼神截然不同的刑邵威。

相同的,刑邵恩心里想的也是另一個人,「盈安,這陣子怎麼不見虹吟?」

「她跟娘請了長假,回鄉下去看她爹娘,算算,今兒個就會回來了。」

「太好了。」

見狀她一愣,看著眼神變得更為溫柔的男人,「邵恩,你……」

她還沒問完,畢總管急急忙忙的走過來,臉色蒼白道︰「大少爺、大少女乃女乃,不好了!」

「什麼事?」刑邵恩蹙眉問。

「東林街口『元華鏢局』的元總鏢師在押鏢經過蘇州東山時,看到老爺的馬車摔落在山谷間,他們冒險下去查看,卻不見老爺及鄭賬房,還說什麼兩人凶多吉少,可能已讓什麼山間野獸給叼走。」

刑邵恩臉色丕變,「這……我娘呢?」

「夫人外出尚未回來,但我已叫幾名小廝出去找了。」

「大少爺、大少女乃女乃、畢總管,你們快來人啊!」前方突地傳來虹吟驚慌的叫喚聲。

三人連忙出去,便見到拿著包袱的虹吟努力的扶著幾乎要昏厥過去的謝瀅。

「娘!」刑邵恩身子沒完全恢復,才小跑數步便覺身軟急喘,扶著娘,更覺氣虛。

見他臉色泛白,朱盈安忙接手扶著婆婆,「娘,怎麼回事?虹吟?」

虹吟一臉不知所措,「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剛回來,就看到夫人蒼白著臉走到門前差點昏過去。」

「好,別說了,快去叫大夫,畢總管!」朱盈安喚著呆站在一旁的畢總管,見他去請大夫後,跟虹吟一起攙扶著婆婆進房。

大病初愈的刑邵恩見狀真恨極了自己這虛弱身子,只能努力的跟上前去。

不一會兒,大夫匆匆來到,探探脈象,松了口氣,「還好,可能是一時激動,血氣翻涌岔了氣,休息一會兒便沒事了。」

朱盈安點點頭,再細心的拿著濕毛巾輕輕擦拭婆婆的額際,「娘,您覺得怎麼樣?」

謝瀅沒看她,緊握住兒子的手,淚水潰堤,「娘剛剛在外頭听到你爹、你爹出事了,可能凶多吉少。」

「娘知道了。」

「你也知道?」

刑邵恩點點頭,「我想去找爹,至少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怎麼也不能讓爹曝尸荒野。」

「這--」她臉色丕變,「不行,你的身體不行啊。何況東山離這兒路途遙遠,我不能沒了丈夫又沒了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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