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綢緞白衫的他五官細致絕倫,但身上卻帶有一股混合著冷峻與邪氣的氣質,也就是這股氣質讓這個原本在個性上就難以捉模的小王爺,看來更像那頭伏身在屋檐上的黑豹般危險,令人望之卻步。
「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趙文步冷眼睨了面帶怒火的父親一眼。
趙奕君抿緊唇,突地揚起手,「啪」的一聲,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
「爹!」他難以置信的瞪著父親,孫康義跟江至祥更是錯愕。
「你越來越胡鬧了,連殺人劫船的事你都敢做!」趙奕君氣得渾身發抖。
「爹!」他撫著發疼的臉頰,憤恨難平的瞪著父親。
「從江南欲進京的兩艘花草山石、手工絲綢的商船全被劫了,除了一名侍衛僥幸逃過——」
「那關我什麼事?!爹為什麼以為是我干的?」他咬牙切齒的打斷父親的話。
「那名重傷的幸存者在幾天前才恢復意識,他一開口就說他看到一頭黑豹,而商船被劫的時間是上個月十五,江南運河的青山段。」
此言一出,趙文步、孫康義、江至祥三人全愣了愣,那個時間他們三人的確跟風在運河的青山段附近游山玩水,但三人一豹同行,趙文步跟風根本下曾落單過,而且,那日乍後他們就北上,壓根下知道商船被劫之事——
再說,眾所周知,商船載運北上的草木花石,乃是皇上為了修築賜子玉成公主與狀元郎的新居華宣園而派員下江南搜尋購買的,那近千匹的手工絲綢更是為了制作公主的霞帔及新衣。
趙文步腦子沒壞,怎麼會去干那種砍頭的事?!
「爹,我想弟弟下會那麼胡涂的,何況,他若要做壞事,也犯不著帶自己的寵物去,讓人馬上聯想到他。」
趙建東此話一出,眾賓客倒是頻頻點頭,直道︰「言之有理。」
趙奕君與妻子交換了一下目光,看向小兒子的眸光立即飛上一抹歉意。
趙建東繼續道︰「爹、娘,我以為此事固然要查個水落石出,但公主的新居與嫁衣之事更遲不得。」
聞言,眾人又是頻頻點頭,紛紛建議道——
「建東是個文武全才,思緒縝密的人,這事若由他去辦,一定妥當,那群賊寇肯定也奈何不了他。」
「沒錯,不過今天剛新婚,這人生三大喜之一,總不能棄新娘子不顧吧——」
見眾人議論紛紛,趙文步一臉的嗤之以鼻,他哥哥是個大紅人,大家總將希望放在他身上,壞事套在他身上,他也習以為常了。
「謝謝眾長輩們的厚愛,但我認為也該給我弟弟一個機會。」趙建東神情誠懇。
但此言一出,眾人嘩然,議論紛紛——
「那個成不了事的浪蕩子能干什麼?」
但獨排眾議的趙建東走到一臉淡漠的弟弟身前,拍拍他的肩膀,再看著眾人道︰「我對他有信心,更敢以生命當賭注,殺人劫船的事絕不是他做的,我更相信他能負責采買押送遭劫的貨品這事,圓圓滿滿的回到京城來。」
此言一出,眾人對他展現的兄弟情更是贊譽有加。
趙奕君跟馬姿晴則感到汗顏,他們這親生爹娘對自己的兒子反而沒有信心。
稍晚,趙奕君帶著趙建東、趙文步兩個兒子與那些大內侍衛前往宮中面聖,趙建東再現兄弟倩深,願以項上人頭作保,請皇上給弟弟一個機會,讓他下江南去負責花草山石與布匹的押運工作,他則會追查那批賊寇,還弟弟一個清白。希望弟弟能感念他的用心良苦,擺月兌「成不了事的浪蕩子」之名,好好的辦妥此事,也改變眾人對他的印象。
皇上感念他的兄弟情,所請恩準。
翌日,在孫康義、江至祥兩人自願陪同下,趙文步面無表情的帶著風前往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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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半個多月的快馬奔馳,趙文步、江至祥、孫康義三人與風在八月十三即抵達杭州。
這段疾行南下的日子,三人都只有小憩片刻,就急急上路,所以到達目的地,江至祥跟孫康義什麼都不想,只想先投宿,睡個好覺再說。
夜色如墨,時為三更天。
城中悅來客棧早已熄燈,江至祥、孫康義敲門投宿,卻見趙文步翻身下馬背,拿走了掛在馬袋里的酒瓶,拍拍風的頭,「走。」
「你不休息?」孫康義皺眉叫道。
他搖搖頭,跟著風往西湖走去。
「怪人一個。」江王祥搖搖頭,跟著孫康義踏入客棧。
夜色深沉,四周只有唧唧的蟲鳴聲,趙文步一人一豹的來到西湖湖畔,他坐下,風則溫馴的趴坐一旁。
他拿起酒啜了一口,風將頭靠過來,他露齒一笑,喂了它一口酒,這才凝睇著眼前倒映著天上明月的湖面。
事實上,這一路下來,他腦海中一直有個解下開的疑問。
他很清楚哥哥是不喜歡他的,雖然他一向會作表面功夫,但他這次這麼力挺自己,甚至賭上自己頂上人頭,也實在太詭異了。
思緒問,驀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風立即警覺的挺直了身子,他輕輕的拍拍它的頭,看著一名女子一步一步的走到湖畔,她深吸了一口氣後,突然縱身一跳——
他神色丕變,急忙施展身形掠身而去,一個蜻蜓點水,及時在女子上半身落水前,將她拉了上來,平放在湖邊。
就著月光,趙文步打量起這名一身上好月牙絲綢裙衣的絕子。
她粉妝玉琢,美若天仙,水漾的肌膚在月光下更顯晶瑩剔透,尤其那雙水靈秋瞳盈盈照人,竟讓他這玩過不少女人的小王爺也看痴了眼。
相對於他的仔細打量,姚采香仍處在極大的震撼中,但這倒不是震懾於眼前這頭頂白玉冠的男子美如潘安的容顏,而是半夜三更的,這人不睡到湖畔做啥?!
火氣一上,她沉著一張臭臭的粉臉,坐起身來,卻驚見一雙綠色的眸子緊盯著自己。
她猛抽了口涼氣,下意識的急往後退,沒想到,噗通一聲,她再度跌落西湖。
趙文步直覺的再伸出手要撈起她,沒想到沒抓到她,反倒拉到了一條繩子?
繩子被人用力拉直了,他皺起濃眉,看著那名落水的女子拉著這條繩子從湖中爬了上來,喘著氣兒,站在湖畔。
他定楮一看,這才發現繩子的一端就綁在這名花容月貌的女子腰上,另一端則綁著前方不遠的大樹干。
這夜色黑,再加上他剛剛只盯著她的臉看,所以才沒看到她身上綁著繩子——
而渾身濕透的姚采香正拚命的吞咽著口水,戒備的眸光緊盯著那頭烏漆抹黑的黑豹,心跳如擂鼓的她頓時警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出現反應。
懊死的,不會在這個時候吧?!
不行,她一定要忍住,忍住!
但能怎麼辦?她只要一緊張,就會「排氣」,而且還是顛覆了「臭屁不響、響屁不臭」這句古話,兩者皆具的「臭屁西施」,而那屁聲一響,可是驚天地、泣鬼神,聞者莫不立即遁逃,連她的親人也不例外——
所以,她的作法是一有「屁」意,就先奔跑回家,可此刻,她不敢啊!這頭豹盯著她——
「看來你不是要自殺吧?」趟文步抿起薄唇,用力一扯那條繩子,就將她扯到自己的懷中。
渾身濕透的她柔軟胸脯就抵著他硬挺的胸膛,手扣著她縴細的腰身,他眸中立即閃過一道漫下經心的愉悅感。
呵,這個天仙美人的身材可真婀娜呢。
「放開我!」他的懷抱意外減低了姚采香的緊張感,她困惑的發現自己緊繃的身體松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