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獨角戲 第30頁

「你役事吧?」古蒼鐸擔憂地問,待問題出口後,他才發覺這是多余的舉動,朱丹毓整個人看起來好得很,完好如初沒受半點傷,反觀他,倒是傷痕累累。

「沒有。」朱丹毓收回投注在黑衣男子身上的崇拜目光,有些難過的看著渾身是傷的古蒼鐸。

他看起來傷得好重,她懷疑他怎麼還站得住?作是她早雙腿一伸,昏死過去了。

「你還好吧?」踱至古蒼鐸身邊,有著等他倒下她便出手接住的準備。

「很好,激戰過後,受人囚禁的郁悶心情總算得以舒解。」這點小傷還難不倒他,他聳聳肩不在乎地回答,不過他倒是注意到朱丹毓對黑衣男子有著莫名的好感,為此他的眉頭不自覺的攢成一團,心底泛起酸意,惱于他竟然需要別人施于援手才得以月兌身。

「喔。」盡避懷疑,但為了顧全古蒼鐸的面子,她硬將懷疑飲下。

「你是誰?」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萬聖豫揚聲問。

黑衣男子似笑非笑,並未回答。

對啊,快報上名來。」萬羽爵還以為己方佔優勢,不要命地命令著黑衣男子,殊不知萬家的手下皆已躺平,縱使少數幾個好不容易得以爬起來,也是一臉難掩痛苦的表情,根本沒有還擊的能力。

朱丹毓對于他的身分也十分感興趣,亟欲得知救命恩人的尊姓大名。

「你們先走吧!」黑衣男子突然轉身對他們說道。

「我不想平白接受你的恩惠。’古昔鐸冷然拒絕。

「對啊,對啊!恩人大俠,請問我們要如何報答你呢?」朱丹毓加入討論,有自信恩人不會提出難題為難他們,這才放膽詢問。

「不如送我一幅畫如何?」黑衣男子咧嘴笑了笑,淺笑中帶有女人既愛又怕的邪氣,邪魅得誘人。

「喂,你們是將我們當成隱形人了嗎?」萬羽爵不滿地大叫,他幾時曾經被人如此忽略過?

一直留意于他們對話的萬聖豫听聞黑衣男子對古蒼鐸的要求,心底驀然一驚,原來這名男子是來同他搶奪遺產的。

「沒問題,你要的是跟他同一幅畫嗎?」古蒼鋒爽快答應,下巴朝遠方的萬聖豫揚了揚。

什麼?大俠也要「松柏長青」圖?朱丹毓感到有些失望。唉,沒有人不為成堆的錢財動心。

「不!」出乎意料之外的,黑衣男子搖頭輕笑,「同樣的畫要兩幅有何意思,你說是嗎?古先生。」這些話只有他們三人听見,萬家父子距離太遠沒听清楚。

「原來如此。」古蒼鐸了解的頷首,「不如我繪幅‘兼葭’回報可好?」

「哈哈,有意思,那麼我就不客氣了,過些日子再上門索取。」黑在男子昂首朗笑,他的真實身分已讓古蒼鐸猜著了。

朱丹毓看得一頭霧水,她不清楚黑衣男子為何會笑得如此關心,或許他很喜歡「兼葭」吧!她如是猜測。

「再兒。」古蒼鐸跟他道別,拉著未丹毓退出原本就不屬于他們的戰場。

朱丹毓愣愣的朝那位男子揮揮手,心里卻覺得有些不妥,他們就這麼走掉,不知救命恩人會不會被萬家父子吃了?

「等等,你們不能就這樣走掉,我要的‘松柏長青’圖呢?你們給我站住!」萬羽爵見他們離開,急得大吼大叫,他不能忍受眼睜睜看著大筆財富自他手中溜走。

萬聖豫比兒子沉穩多了,他盯著氣勢渾然天成的黑衣男子看,他能肯定他絕對見過這名男子,至于是在何處、何時?他就想不起來了。

「畫好了,放在囚房的桌上。」朱丹毓好心地為萬羽爵指點迷津。

太好了!萬羽爵信以為真地舒眉展顏了,依然沒把黑衣男子放在眼底。

「我們會不會太無情了?留救命恩人一個人獨撐大局行嗎?」朱丹毓憂心仲仲地問古蒼鐸。她可是很少良心發現的,若非救命恩人舍身救了他們,她鐵定會樂得不必管他人的死活。

「他行的。」古蒼鐸十分肯定地回道。他早看準了黑衣男子不是泛泛之輩,萬家父子絕對傷不了黑衣男子的。

「那………不如我們代他報警好了。」

「不用了,他會處理得很好。」古蒼鐸依然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

三番兩次被打回票,朱丹毓嘟著小嘴咕噥幾句,卻也沒有反抗古蒼鐸的決定;隨著他放松精神,攔了部計程車回古蒼鐸的別墅。

第十章

回到別墅後,古蒼鐸並未顯現疲態,反倒是畫興正濃,吩咐朱丹毓磨墨,備妥所需顏料、畫具,全神貫注地端坐在桌前作畫。

歷經刺激的逃亡過程,過度運動亦使朱丹毓整個人處于興奮狀態,無法平靜地合眼補眠,她牢記古蒼鐸作畫的禁忌,縱使有滿月復疑問仍緊閉著嘴巴,靜待古蒼鋒作畫完畢後再發問。

小蘭竹筆與清真筆交相使用,朱丹毓看得目不暇給,隨後葉筋筆、狼毫筆紛紛派上用場,饒是興之所至讓他顧不得傷口,其作畫之姿態依舊瀟灑不羈,轉眼間已將整幅畫的意境勾勒出來。

朱丹毓十分好奇,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畫些什麼?一眼望去畫中有人、有水、有石、有荻草,而她還是有看沒有懂,暗自揣測莫非古蒼鐸是為了即將來臨的畫展在趕工?若真是如此,她同情古蒼鐸接下來的地獄生涯,據她所知,他收藏的每幅畫皆被毀壞,根本沒有畫能讓他開畫展,所以在時間緊迫的情況下他得拚命趕工,這樣的生活不是處在地獄是什麼?

唉!可憐的人!他應該叫萬家父子賠償他的損失的,但卻又無證據指明畫作遭破壞是萬家父子指使的,只好吃悶虧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大白,古蒼鐸仍埋首于畫作中,不曾分心休息或喝口茶,他決心要將畫完成才肯稍作休息。

一旁的朱丹毓早巳打過一個盹,睡眼惺忪地抬頭看向古蒼鐸,見他還在努力工作,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肚子餓得咕嚕直響,乾脆出們買早餐祭祭五髒廟。

待她拎著豐富的早點回來,古蒼鐸仍保持同一姿勢不普變更過。她搖搖頭,笑他對作畫的痴迷,她猜他大概也不曉得方才她出去又回來了。不想打擾他作畫,怕一個不小心會破壞他畫中的意境,被他K得滿頭包,于是乖乖坐下來慢條斯理地吃著漢堡和美味的豆漿。

沒一會兒工夫,朱丹毓的胃囊里已盛滿一套燒餅油條、一個漢堡、一粒包子、一杯豆漿和米漿。她心滿意足地躺在地上,拍拍饜足的肚皮。可愛的肚皮因今早的逃亡行動受盡折磨,不斷哀叫它的饑餓,現在總算得到了滿足,她嘆口氣,臉上掛著甜甜的笑意。

小茶幾上還有一堆早餐是她特地留給古蒼鐸的,她想既然昨夜她沒怎麼打人都餓得要命,而打人又被打的古蒼鐸肯定比她更餓,所以留了許多好料的給古蒼鐸,算是答謝他帶她一道離開的小小心意。

整理全局,題下落款鈐印後,古蒼鐸放下筆,拿起初完成的畫作審視,滿是血絲的雙眸突顯出他的疲累,但再三看過畫作後,他覺得—切都是值得的。

「你畫好了?我看看。」朱丹毓跳起來奔至他身邊看著畫作,乍見到畫時她雙眸發亮,發出陣陣嘆息,「好美喔!」

無法正確形容出她內心的感受,唯一肯定的是她受到極大的震撼,畫中的一男一女雖未能真確地看出五官,卻能領受到男方追求女方不成的無奈與濃濃的戀慕之情。她邊看邊點頭,好喜歡這幅畫呢!再見到上頭的題字,是出字詩經秦風的「兼葭」,頓時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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