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獨角戲 第31頁

「這是你承諾給予救命恩人的畫對不對?」

「沒錯。」古蒼鐸頷首,拿起朱丹毓留予他的早餐狼吞虎咽沒三兩下便將一塊三明治解決。在作畫時他根本不覺得累或餓,待畫完兒到豐富美味的早點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肚皮早餓壞了。

「奇怪,我以為救命恩人會比較喜歡意境豪邁的畫,怎地他會選擇‘兼葭’?著實教我好意外,這幅畫跟他給我的感覺一點也不同。」她有感而發,本身倒覺得「滿江紅」之類的詩詞畫境比較適合救命恩人。

「這你就錯了,這幅畫很符合他現在的心情。」古蒼鐸咬著鍋貼回答道。

「符合他的心情?」朱丹毓攢眉,這詩的意思是……啊!她知道了!「你是說救命恩人在苦追一個人?」為了自己的新發現聲音拔尖,語氣帶有一絲意外。

「沒錯。怎麼,你很訝異嗎?」古蒼鐸譏諷道。他不喜歡她過于注意那男人的事。

「是啊,我不敢相信這世上有女人會拒絕他。」她不可思議地低喃,倘若救命恩人追求的人是她,她早就跪地謝主隆恩啦,哪會玩欲擒故縱、拿喬耍大牌的游戲?

「很可惜,那女人偏偏不買他的帳,我想換作你是她,不用人家追早跑去倒貼了是不是?」他早看出她對那男人一臉垂涎相,只是苦無機會行動罷了。

「才怪!」他說話的語氣難听得讓朱丹毓極力否認,她不過是單純的欣賞救命恩人罷了,最多也只是在心里幻想若救命恩人追求她,她會如何做,幻想有錯嗎?又不是真的。瞧他一臉視她為花痴的表情,她就有一肚子火。

「是嗎?」古蒼鐸承認她的否認讓他的心情好過不少。

「當然,人家我喜歡的人是……是李孟儒。你忘了我說過要倒追李孟儒的事嗎?」不知為何,說到李孟儒這個名字時她感到心虛,跟著音量也減弱了,像是自信心動搖,無法確定自己是否真要回頭倒追李盂儒?對李孟儒的好感已一滴滴消失,反而是……想到這兒,她不敢再想下去,儒弱的逃避問題。

「我想你再追他十年也追不到人,死心吧,他不會喜歡你的。」他惡意的詛咒她再次失戀。

「誰說的?我偏偏追到他給你看。」被人如此藐視讓她決意非追到李孟儒扳回面子不可。

「請便。」她的話讓古蒼鐸的心情益加沉重,不願去想她倚偎在李孟儒懷中的嬌柔模樣,在他的心中,早將李孟儒丑化成軟弱無能的小白臉。

「哼!等我追到他以後,絕對會帶來給你看,讓你往後不能再小覷我的實力。」她有些意氣用事,但實在是氣不過。

「是是是,你實力堅強,行了嗎?」他敷衍的直點頭。

可惡!他又在嘲笑她!朱丹毓氣得想沖上前咬他一口。

「對了,你真不願順道追你口中的救命恩人啊?差點忘了她還有個暗戀之人,古蒼鐸愈來愈憎惡被那男人所救。

「不要,我的心只屬于李孟儒一人。」愈說愈心虛,她的臉不可抑制地泛紅。

迸蒼鐸誤將她的臉紅當作是害羞,霎時怒火燃燒得益加旺盛,足以將想像中的李孟懦焚毀。

「對了,你怎麼對救命恩人的事那麼熟?昨晚我一直懷疑你們認識呢!」她猜古蒼鐸與救命恩人可能是舊識,否則救命恩人豈肯冒著性命危險出面救他們?

「不過與他有過一面之緣,沒你想像中來得熟,或許我該說對他你比我更熟悉。」

「別誆我,我十分確定昨夜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像救命恩人那樣帥的人,如果見過的話,她鐵定記得住。

迸蒼鐸的回答是搖頭輕笑,他笑她看人不夠用心,否則她會認出她口中的救命恩人來。

「笑!笑!笑!笑死你算了!」見他笑得神秘,卻又不肯直截了當告訴她答案,她氣惱的大罵。

她愈生氣古蒼鐸愈樂,總算不是只有他一人兀自生著悶氣,有人陪伴著令他心情好過不少。

「你活該畫展要開天窗,其實你應該自我檢討,若非天生就是一副討人厭的模樣,絕不會招此報應,怪不得萬家父子。」朱丹毓一氣之下口不擇言,拿他的傷心處猛烈攻擊。

「好,沖著你這一句話,我的畫展絕不會開天窗,屆時歡迎你到美術館來欣賞敝人在下我的畫啊!」因為她的一句話,原本打算取消畫展的古蒼鐸豁出去了。

朱丹毓怔了怔,她相信古蒼鐸是個言出必行之人,但要在短短的幾天內趕出畫來,豈不是要累壞他?都怪她不好,什麼不提偏偏拿被毀的畫激他,害得他日後得拼命作畫,是她不好!她太可惡了!

朱丹毓難過的責備自己,她講話向來都不經大腦,往往說出的話傷人無比,她十分內疚,擔心往後他夜以繼日地作畫會傷了身體,卻又不敢開口阻攔,怕會泄漏自己無法理解的心情。

「干嘛不說話?被我嚇著了嗎?還是不相信我所做的承諾?」古蒼鐸見她沉默不語,揚眉詢問。

「誰管你開不開得成畫展,總而言之我不會去看。」完了!又說出一串違心之論,朱丹毓惱得想撬開自個兒的腦袋,看看里頭究竟裝了啥東西,為何不能說些好听話?

「對不起,我忘了,我的畫全是畫給有氣質、懂得欣賞的人看,而你一點也不符合上述的條件,要你去看畫實在是太為難你了。」古蒼鐸佯裝不好意思地跟她道歉。

朱丹毓咬著唇,含憤帶怒地瞪他一眼,隨即轉身跑開。她怕,怕再不離開,會丟人現眼地在他面前掉淚。

討厭!誰規定一定要有氣質的人才可以上美術館欣賞藝術品?難道野丫頭就不能去美術館感染藝術氣息嗎?

快速往外奔去,凝聚于眼眶的淚珠被寒風吹下,滾落在她白得嚇人的臉頰上。

在她轉身離開的一剎那,古蒼鐸倏地躍起,右手往她的方向抓去,可惜他的動作不夠快,也或許是心底有些遲疑,所以僅抓到空氣,遺憾的汲取她遺留在空氣中的清新氣息。

迸蒼鐸自責的將頭埋進雙掌間,氣憤于他不理性地以言詞傷害她,其實她很可愛也很活潑,雖然脾氣糟了點,牙尖嘴利了些,但她的心是善良的,或許她曾經動過自私自利的念頭,但始終未曾付諸行動,他又怎能卑劣的拿話傷她?說穿了,他才是可惡之人。

無法忘記當他傷她時,她慘白的臉色,為此地恨得想摑自己幾巴掌,如果他肯正視心底的聲音,事情就不會如此僵化了。

唉!後悔已晚,被他傷害的心他恐怕是無法彌補了,或許她會讓其他男人來縫補他的過失,思及此,他的心情益加沉重了。

◇◇◇

誠如古蒼鐸所言,他的畫展非但沒有開天窗,而且還得到熱烈的回響,將他的聲望直直往上推,報章雜志爭相報導他的作品,其中最教人矚目的便是那幅「兼葭」,據報道,有人出價兩百萬欲購買,但古蒼鐸言明那幅畫早已名花有主,不能出售,對方不死心,定要問出畫主是誰,古蒼鐸不曾泄漏過答案。為此,到美術館欣賞「兼葭」的人潮益加洶涌,每個人均想看看究竟是怎樣的一幅畫能得到如此高的評價。

俺閑在家的朱丹毓並非如她所言絕不踏進美術館,事實上她是悄悄易容前往,為避免被古蒼鐸發現,她不只改裝,穿了一身不符合她個性的長洋裝、戴上長假發與一副土土的平光眼鏡,還特地挑中午十二點趁古蒼鐸出外用餐時前往。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