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的嫁妝 第10頁

「你可以呼吸。」他注意到她似乎在憋氣,忍不住又輕笑。「等一下如果你昏倒我可麻煩了。」

「喔,好。」她深深吸口氣。

她向來是個聰敏淡定的人,可不知為何,在他面前,她總顯得傻氣了。

「你可真听話。」他又笑了,不禁猜想,如果哪天他叫她不準呼吸,她怕是會乖乖連命都搭上了吧。

她的衣服被解開,僅著薄薄的單衣,涼冷的空氣襲吻她的膚嘰,讓她直打哆嗦。

「去被里躺著吧。」

她率先上床躺進床鋪內側,戚衛城吹熄蠟燭,也跟著上床。

冉曉松靜靜平躺著,兩眼直瞪黑暗中的床帳。

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一起躺在床上,如此靠近、如此親密,她完全可以感受到他強碩身軀正源源不絕傳來的熱力,炙燙著她的肌膚,她的心——

想起白天葉茵紅私下對她說的,關于「圓房」之事,黑暗中,她的雙頰幾乎就要燒灼起來。

他們就要圓房了嗎?

她的心,因等待、因期待,怦怦直跳。

可等了半天,見他始終沒半點動靜,冉曉松不禁開始疑惑,這狀況和葉茵紅說的不太相同,那……是不是表示她該主動做點什麼呢?

為妻之道,首先,你必須要讓你家相公隨時都感到快樂與滿足。

就按著葉茵紅傳授的方法試試吧!

蹦起生平最大勇氣,縴縴柔荑大膽撫向他的胸膛。這一踫觸,幾乎成了她生命中最大一次的冒險。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和女人竟有如此巨大的差別,他廣闊的胸膛是如此堅實,完全不似女人一般柔軟。

「別這樣。」

冷不防,他一把按住她的手,冷沉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

冉曉松嚇住,半晌,才怯生生問道︰「我們……不圓房嗎?」

「現在不適合。」

「我以為……你需要子嗣……」她囁嚅,聲音在發顫。

他沒再搭腔。

這無言的回答,在暗夜中宛如一把利刀,悄悄進她的心頭,那隱隱的疼,她未曾經歷過,亦無法形容。

她想做個好妻子,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冉曉松被深深的憂慮與懊惱所籠罩,她頓時覺得自己好自私,只一味單純地想嫁給他,卻從未真正站在他的立場想過,像她這樣一身病鼻,不只是會拖累他而已,根本也不適合為他生育子嗣……她怎會如此遲鈍?遲鈍得事前竟然完全沒想到這一點?

他值得更好的姑娘才是呵!

難過的思緒,如巨大的網,默默攫獲住她、啃蝕著她。悄悄地,她想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扣握著。

「停止你的胡思亂想!」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緒,他粗嗄說道︰「睡覺吧。」

在想哭的念頭泛濫之前,冉曉松緩緩閉上眼,听著他沉穩的呼吸聲。

她的手任由他緊緊握著,暖暖的熱流在彼此的掌心問默默傳遞。

就算是一廂情願也好,就這樣偷偷貪戀這一刻的美好吧!

就算只能擁有這一夜,她亦心滿意足了。

第五章

懊起床了。看著窗外微曦的晨光,他知道時辰不早了,賴床不是他的習性,只是……

戚衛城將視線移往身旁緊緊挨著他熟睡的冉曉松。

看著她像個孩子般全然熟睡的臉,他不敢隨意移動,深怕吵醒了她。這樣的貼心舉動,連他自己都訝異。

他向來淺眠,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警覺清醒,加上長年因工作而睡得極少,睡眠對他而言只是例行公事,他也一直以為每個人皆是如此,直到在她身上,他才看到睡眠的另一種面貌。

她似乎極需睡眠,而且享受睡眠。她總是一路酣睡到天明,甚至很少翻身。

只是,她的呼吸很淺,淺到有好幾次,他幾乎都要以為她沒有呼吸了。

洞房花燭夜那晚,他曾經緊緊盯著她的睡顏看了一整晚。他不知自己後來是在何時養成起床後看她的習慣,只知道他不是個凡事有耐心的人,尤其是什麼事都不做,只盯著一個睡覺的人看,對他無疑是虛度光陰的行為。

但,他還是忍不住這麼做了。

隨著一聲長長的雞啼,冉曉松翻了身,鼻子撞到他的臂膀,悶哼一聲,醒了。

她緩緩睜開眼,迎上他對視的目光。

「早。」他低低回應她的招呼,沒有立刻起身的打算。

冉曉松倚在他身側,沒敢亂動。

開始和他同床而眠的這段日子以來,她雖然已經逐漸習慣有他在身旁,可每次見到他,她仍是忍不住羞怯。

他總是很早醒來。每天早晨,當她睜開眼,頭—個看到的—定是他那雙清澈的眼楮,正直直盯著自己瞧。

只不過以往她醒來和他打完招呼後,他便會立刻起身著衣出門,但今兒個,他似乎沒這個打算。

「呃……你今天不用出門嗎?」

「不用。」

那表示他都會待在府里?

想到一整天都可以看見他,冉曉松心底不由得升起淺淺的喜悅。「那你今天要做什麼?」

「你呢?今天會做什麼?」他反問她。

「我?」平常除了養病、睡覺、剪紙花之外,她似乎也沒在做什麼。「大概剪剪紙吧……」

「能陪我嗎?」

「當然——」她直覺答道,然後才想到根本不清楚他要做什麼。「陪你……做什麼?」

「我做什麼就陪我做什麼。」

「好。」她微笑,心頭一絲絲羞怯的甜。

所謂夫唱婦隨,就是這種感覺嗎?

戚衛城起身準備著裝,冉曉松也連忙跟著起身,想幫他穿衣。

「你可以再多睡會兒。」

「我想起來陪你。」今兒個難得他不用出門,讓她特別開心。她動作笨拙地幫他著裝,然後說道︰「我幫你梳頭。」

對她主動的提議,戚衛城驀地定住,轉身看她。冉曉松以為他不願意,有些退縮,小聲確認道︰「可……以嗎?」

戚衛城微扯嘴角,直接坐在椅子上。

得到默許,冉曉松趕忙拿起梳子幫他梳頭,雖然動作不是很熟練,好幾次還下小心戳到他的耳朵,但從她小心翼翼撫觸他發絲的輕柔動作看來,已是誠意十足。

此時,天香捧著水盆敲門進房,一見到冉曉松正在幫戚衛城梳頭,有些吃驚。

「小姐,你在做什麼?」

「梳頭啊。」冉曉松開心笑道,因過度專注認真,額上還沁著薄汗。

「這事我來就行了。」天香大驚小敝道,放了水盆,走上前想搶過梳子,說什麼她都不能讓小姐動手去伺候人。

可才剛伸出手,戚衛城冷懾的目光即地掃向她,沒開口說話已威嚇十足,天香被他的眼神和氣勢嚇到,一只手停在半空中。

「這里不用你伺候,去準備早膳送到後花園。」他沉聲命令。

「後花園?」她以為听錯,再次確認。「早膳?」

「也準備小姐那份。」

「也在後花園?」更驚訝了。

「怎麼,有問題嗎?」

戚衛城冷光一掃,原本有意見的小嘴趕忙識相閉住。天香皺眉,看了一心一意專心梳頭的冉曉松一眼。

「沒……沒問題,奴婢這就去準備。」在本分地領命辦事前,仍不放心地再三交代道︰「小姐,那我把洗臉水擱在這兒了,您有需要再叫我——」

「嗯,好。」冉曉松點頭微笑。

咦,是錯覺嗎?忽然覺得小姐瞼上閃著耀眼的光呢,美極了!

跨出房門前,天香忍不住又回頭偷看一眼,才依依不舍退下。

一路上,天香獨自嘀嘀咕咕,想著這新姑爺也真是過分得可以,每天晚上就寢前要小姐幫他更衣也就算了,現下還變本加,竟要小姐幫他梳頭,根本是把妻子當作下人在使喚嘛!

小姐身子不好,怎禁得起這樣伺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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