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不晚 第16頁

「峰!」察覺他要離去,秦若雨連忙站起來,挽住他的手臂,「你要走了,我跟你一起走。」

「雨兒,女孩家豈可如此放肆,快放開白公子。」秦甫敬皺眉,不悅地看著女兒與男子如此接近。

「不。」秦若雨更靠近白應峰。「如果峰不住這里,我也不要住這里。」

峰?

秦甫敬覺得自己快要暈倒了,他們已經熟稔到這種程度、那麼親昵的喚著彼此了嗎?不行,雨兒名分已定,他不容許自己的女兒做出敗德之事。

「雨兒,放開白公子,你是藥石山莊的千金小姐,爹不容許你做出此等喪德之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秦若雨咬著下唇,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但挽著白應峰的手始終沒有放開。

「白公子,我很感謝你救了小女,但請你不要破壞小女的名節,她與金刀門伍門主名分已定,近期即將完婚。」

伍克都,將完婚了嗎?他微微揚起嘴角。

「若雨,听話,放開手。」白應峰看著她,以著外人不曾見識過的溫柔語氣說道。

「你不要我了嗎?」秦若雨听他的話放開手,盈盈的雙眸瞅著他,漾著無限的委屈。

「你已經回到家了。」他撫了下她的臉,似乎這一句話就足以道盡他們之間的牽扯。她回到家了,所以他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我只相信你。」她固執地說,心里因為他不再帶著她而掀起了狂濤。

「雨兒!」秦甫敬不悅的斥喝再度響起,她充耳不聞,只要他的回答。

「這里容不下我,但我不會放你一個人在這兒。」白應峰何等敏銳,秦甫敬防備的態度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秦若雨望著他,好似懂了。

「我會听你的話。」她會待在這兒,但不包括成婚。

「不會很久的。」他堅定的說。

秦若雨點點頭,松開手退後一步。

「秦莊主,若雨的頭部受過不小的撞擊,她會失憶應該和那有關,如果要讓她恢復記憶,不妨試著從這里著手。」

「多謝。」對于這個救了他女兒的人,他其實是感激的,只是金刀門他實在是惹不起。

「告辭。」說完,白應峰轉身瀟灑的離開。

這是自失憶後第一次,她一個人待在沒有白應峰的地方,秦若雨只覺得不安。

他走了,不知道去哪里。而她留了下來,在過多的關懷與審視的眼光下,她沒用多少晚膳,便要求回房歇息。

與其面對那麼多陌生的面孔,她寧願獨自一個人在房里待著,然後想他。

就著夜色,她倚在窗口發怔,房門口響起敲門聲,她走過去打開門。

「爹。」

「雨兒,剛回來,你一定不習慣吧。」秦甫敬笑著走進來,對于先前女兒在大廳里的表現,他看得很明白。

「還好。」她語氣平靜的回答。

「爹沒留下白公子,你心里一定很氣爹吧?」

秦若雨搖搖頭,「要走,是峰的決定,與爹的態度無關。」

「你很信任他?」秦甫敬試探問道。

「爹有話直說。」她不回答這種別具深意的問題。

「好吧。」秦甫敬面色一整,「雨兒,不論你是否失憶,你和克都的親事都不容反侮。白公子或許是個很好的人,但你和他之間不可能有結果,爹不希望你出閣,心里還記掛著別的男人。」

「金刀門來自西域,為什麼爹會和他們訂下親事?」她問出心中的疑惑。

「這件事爹一直沒告訴過你。爹年輕的時候曾去過西域,為了能多了解西域的奇花異草,爹在那里足足待了一年。有一回,爹不小心中了一種罕見的奇毒,是金刀門門主救了爹一命。我和伍門主一見如故,當時克都還只是個小孩子,而你也才剛出生,爹和伍門主便訂下了這門親事。」

「爹好像很怕伍克都。」她觀察著他的神情。

「金刀門做事一向俐落干脆,尤其不容得人背信,爹既然替你訂下親事,就沒有反悔的道理。」

「即使我不願意?」

「自古以來,兒女的親事都是由父母作主,難道你不听爹的話了嗎?」他的女兒一向都很听話,他不以為這回會有所不同。

「可是我不想嫁。」秦若雨淡淡的說。沒有激烈反抗,沒有哀怨泣訴,她堅定的訴說自己的決定。

秦甫敬听得一驚,「克都已經將聘禮送到,待你一回莊便要商定吉日迎娶,由不得你說不要。」

秦若雨看著父親,沒再答話。

「很晚了,早點歇息吧。」父女倆沉默的對視,最後秦甫敬先別開眼,叮嚀了一句便走了。

「我不會嫁給伍克都。」望著合上的門板,秦若雨輕輕地道。

「就算你想嫁,我也不許。」

乍然響起的聲音,讓秦若雨急忙回頭奔向內室,看見那個白日里已離去的人此刻正躺臥在她的床上。

她嚶嚀一聲,淚珠滾落而下,她奔進那個熟悉的懷抱里。那種被遺棄的無措,開始慢慢的消失。

「我以為……我以為……」

白應峰抱著她上榻,摟著她,拭去她臉頰上滑落的淚。

「我說過,不會放你獨自一個人。」

「可是你那時候走得好堅決。」她听他的話乖乖留在山莊里,但不代表她不會害怕。

「我這不是來了。」他笑著說。

自從失憶後,他發現她在獨處或是陌生的地方時,特別容易害怕,所以夜里他便來了。以他的修為,進山莊對他而言如入無人之境,而這會兒見到她,證實了他果然沒有料錯。重逢的喜悅過去,她想起方才父親離去前的話。

「爹逼我嫁,我該怎麼辦?」

他笑了笑,「你不想嫁的,不是嗎?」對他而言,若不想做的事,別做就是了;而他會為她扛起所有的風雨。

她垂下眼,「但我是秦若雨,不論失憶與否,我的身分都沒有變,山莊里眾目睽睽爹又這麼堅持他的決定,我能公然違抗禮教、違抗父命嗎?」

白應峰看著她,試著明白她心里的想法。

「你要我怎麼做?」

「我不要與你分開。」這是她再確定不過的想法,無論要怎麼解決這件事,她都堅持這一點。

白應峰俯下頭,吻住她嬌女敕的紅唇。一男一女同在一張床上,無名無分,他們早已違背了世俗的禮教,而他取用了她丈夫獨享的權利,在她羞怯的迎合中,舞動著他們之間的親昵纏綿。

但除了吻、除了令她感受他的氣息外,他沒再逾矩。

不舍的離開她的唇瓣,他低聲道︰「若雨,你是我的。」在他淡漠的處事態度中,他第一次宣告了對她的所有權。

「嗯。」在他懷中,她輕輕頷首,有些羞怯,卻沒有退縮。

「睡吧,我會陪你。」

眷戀的再次啄了下她的唇瓣,白應峰拉起被子蓋在她身上,摟著她,守候她入眠。

伍克都接到秦若雨已回到藥石山莊的消息,立刻上藥石山莊。

「克都,你來了。」

「岳父大人。」伍克都彎腰作揖,在秦甫敬的示意下落坐。

「岳父大人,听說雨兒已經回來了?」

「是的,雨兒在莊里總管的保護下,昨天才回到莊里。」

這些伍克都知道,听說白應峰昨天便離開山莊不知去向,他得趕緊把婚期決定好,到時就算白應峰再不甘心,秦若雨也已經屬于他了。

「岳父大人,那麼關于成親之日,雨兒可有什麼意見?」

「這……」秦甫敬還沒回答完,另一個聲音已同時響起。

「我不願意嫁。」秦若雨一听到伍克都來了,立刻來到大廳,才剛踏進來,就听見這一句話,她想也沒想的便說出口。

「雨兒。」才幾日沒見,她似乎更美了,伍克都一瞬也不瞬的直瞧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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