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裴家,身份上足可匹配松本家……」松本長風沉吟道,他明白藏青的個性,越是制止他就越會反抗。不如趁此機會替他娶了妻,也好早日為松本家留下繼承人,這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藏青,你當真要娶裴影彤?」松本長風威的問道。
「是,二叔,我一定要娶裴影彤。」松本藏青堅決地說。
「好,那二叔答應替你到裴家說親,但是你也必須答應二叔,這段時間不許對靖君先生或者裴影彤再有任何行動。」
「可以。」松本藏青一口答應。
裴影彤,你非屬于我不可!
※※※
「石原,你先回去,知會骯空公司,裴的飛行暫停。另外,這兩天我不到公司,有緊急的事你現聯絡我。」
將車開到東京的居處,冷靖愷將公事交托給石原處理後,隨即抱著影彤進屋。
這棟房舍外觀雖是日式建築,但屋內全是現代最先進的設備,所有電器一應俱全,更巧妙的是將所有開關連成一線,便于使用搖控器操縱。一台不可或缺的電腦擺放在客廳中,即使他沒有到公司,也能在家里收到最新的營運狀況。另外還有視訊裝置。便于他與高級干部聯系。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他可以讓自己以最好的一切。
然而整個客廳卻看不到一絲家居的優閑與該有的溫暖,一切的裝設似乎只為了便于工作,所有資訊他都自連線上獲得,就連雜志書報的痕跡都很難找到。
走到客廳他打開另一扁房門,房內又是全然不同的景象,他將懷里的寶貝輕柔的放在舒適的床上。
這個房間始終空著,而如今它的主人終于來了。
依著舊日的習慣,他先以廚房沖了兩杯微甜的淡茶,然後再轉回房里。那個應該躺在床上的人卻坐了起來。
這里……她回台灣了嗎?
裴影彤記得,她被松本藏青暗算了,為什麼一醒來卻在這里呢?
米色的窗台有著足夠容納兩人的位置,置物櫃與梳妝台的方向相同,分別在床的左右兩側,散置在角落的,有她最愛的白色大熊與許多可愛的布制動物。從那次黑夜被硬物絆倒之後,他將她房里所有的東西全罩上一層柔軟的布料,把她可能受到的傷害減到最低……
她下床,走到那只幾乎有她三分之二高的大熊前,伸手輕輕觸模。新的!不是她家里的那一只——那只他入伍前為了怕她一個人寂寞而特地送給她作伴的。
有誰……會在不同的兩個地方做出同樣的裝璜擺設?
極輕微的腳步聲緩緩接近,他推開門走了進來。
裴影彤若有所感的迅速回身,映入眼簾的竟是她日夜思念卻始終不得相見的人!
她愣愣的看著,絲毫沒有發現頰上早已潰決的酸楚。
冷靖愷大步走到她身前,抬手接住那不能抑止的淚珠,輕喊︰「裴!」他終于真實的擁她入懷。
裴影彤始終被動如洋女圭女圭般,直到聲聲輕喚傳入耳中,透入心里,她才恍惚的移動雙手。
「靖?!」她的聲音像是由空谷般那麼的不真切,眼神隨著雙手的觸模漸漸往上,最後對上了他深邃的黑眸。
「靖!」她怕!怕這只是一場自欺的幻夢。
「裴!」他心疼的握住她的雙手,貼在自己的面頰上,讓她充分感覺到他的存在,這才明白,分開的日子里,留給她的是怎樣的一種心痛與折磨。
「靖——靖……」雙手用力的圈住他的頸項,她終于哭喊出來!
「裴!」長久以來的冷漠在她面前全部褪下,同樣緊摟住她。即使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總是跟在她身後,然而將那處有的時間加起來,還比不上此刻的溫暖,他的裴呵!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卻無法止住滿心的惶恐。
「是我。」他語氣雖輕,但卻堅定。「裴,真的是我。」
「靖!」逐一撫過那張令她魂牽夢縈的面容,裴影彤抑下的激動情緒再度揚起。「靖,我好想你,好想你!」她迭聲地喊。
「乖,別哭了!」分開了十年,他對她的一切始終是熟悉的,他的小女孩長大了,變成了亭亭玉立的美麗女子,但她仍是他的小女孩。
就像是沒有分開過一般,兩人同坐上窗台,她輕易的在他懷中找到安適的位置。
「靖,你不會再走了喔?」原本枕在他胸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她立刻抬頭,仰著小臉期盼地問。
「不會。」清清楚楚地看見她眼底的害怕與心傷,他怎麼忍心?不,十年的分別已經夠了,他與她都不該再承受那種刻骨銘心的思念。
「你說的,不可以再不告而別,否則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你!」
「對不起……」他曾經誓言要保護她,永遠不讓她感到傷心的。結果到後來,讓她嘗盡苦痛的卻是他。
「靖,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只認定你一個,你不應該不問我的感覺就離開我,你知道……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我知道……」
這十年來,每到他們相遇的那一個月份,裴影彤總和外界切斷所有的聯絡,獨自回到他不獨居的房子。整整一個月,一個人心傷,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哭泣,而他就在她身邊,怎麼會不了解她這十年來的生活?甚至後來為了找他,她毅然放棄學位,沒入航空工作,天南地北的四處游走,賭著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希望他們能在世界的某一處重逢。
「雖然我不在你身邊,但你的一切我始終了如指掌。」
「你一直都知道?!」她不可思議的低喃,最後終于忍不住大聲的指控,「你一直都知道我對你的思念,你一直都知道我在找你,始終沒有忘記過你,但是你卻不見我……你卻狠心的不見我?」
「裴,你冷靜些,裴!」他擁住她極力掙扎身子,怎麼也不讓她離開他的懷抱。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她一生就只愛他,只要他,可是他卻這麼忍心傷害她,眼看著她為了想他而痛苦,卻依然不見她,不見她……
裴影彤潰決的反抗,再也看不清眼前那個誓言保護她一世的人。她愛他,卻不能容許他這麼輕待她的感情,這一刻她只想離開他,離開這個唯一有能力將她傷害至此的男人。
一瞬間,由見到他的狂喜到現在的狂悲,世上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嗎?她反射性的使出全力,欲掙月兌這個困住她的人。
她一開始反抗,冷靖愷就知道她的心思了。他輕易地躲過她的攻擊,反手制住她後將她困在懷里,再也不顧一切的傾身吻住她,將她滿心的悲怨全數吮入,堅決而溫柔的傾注所有的愛意與——和她對等的思念。
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懂她的男人,再也找不到比她更能給他溫暖的人。裴,他唯一的渴求呵!
久久,她軟了心,軟了反抗。
「你好狠心……好狠心……」她崩潰似的低喊。
「裴,裴!」冷靖愷努力的喚她,將擁入懷中。擔心她再一次受到打擊,又會和十年前的情形一樣的封閉自己。他承受不起那樣的結果!「裴,你听著,我愛你,我是為了保護你而生的,我們交換過誓言的,你忘了嗎?」
「我沒忘。」她淒然的看著他,輕顫著語氣回答,「但是你為什麼不見我?為什麼不讓我見你?」
冷靖愷眼神一黯,「在台灣,我前科累累,我是一個人人見棄的人。」
「那又如何?即使全天下的人都不喜歡你,你仍是我心中唯一重視的人,唯一的依戀,為什麼要讓別人的眼光阻擾在我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