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我並沒有想這麼多,也沒有現在的豁達,如果我愛你,就不應該讓你遭別人議論,說堂堂一個裴家的大小姐,竟然和一個不良分子在一起。」
「裴家的人又如何?不同樣也是人?也會生老病死,也要經歷悲歡離合,也有七情六欲呀!是不是裴家的人又有什麼關系?名利身份不過是人人套在自己身上的枷鎖,為什麼要讓自己被這些無關緊要的事綁住?靖,你不是這樣的人,一定還有別的原因,我不相信憑何叔叔一番貶低的話就能逼走你!」
輕輕抹去她頰上未干的淚痕,他輕聲回道︰「他說,你還小,不懂得分辨是非善惡,等你再大一些,一定會看不起我,認為我——不配待在你身邊。」
「他竟然這麼說!」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貶低靖!裴影彤怒不可遏。「他又不是,怎麼知道我會怎麼想?靖,他們都可以不知道你的好,可是我不同。從我們相遇,你第一次救了我開始,我們就分不開了。我還記得你說過,我是你的影子,那我們怎麼可能還可以分開?沒有你,裴影彤是絕對沒有辦法一個人活的。」
「但是他說對了一件事,當時你還小,如果我們一直在一起,你根本沒有機會去發現別人,你也不會知道,也許有人比我更適合待在你身邊。」
「靖,你怎麼會這麼想?」她堅定的看著他,「我不管別人是怎麼認定自己的伴侶的,我只知道,我就只要你,除了你,我誰都不要。難道你的可以眼睜睜的看著我身邊有別人嗎?靖,換作是我,我做不到,我不能接受你身邊會有另外一個女人!」在他們相愛的情況下,她怎麼能忍受他選擇不是她?!
「裴!」他抱緊她,無法出些刻心中有多滿足。
「靖,我們不要分開了好不好?再一次十年,我一定會瘋掉,一定會!」她同樣緊緊的抱著他,不能忍受再一次的分離。
不曾相見,各自忍受著思念,而感情就在這一天天的思念中日夜加深,直到與自己的生命再也分不開。
「不會了,再也沒有任何事能讓我們分開,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你答應了,不可以再反悔!」抬起倚在他肩上的臉,裴影彤要求保證。
「絕對不會。」冷靖愷鄭重地宣示道。
看著他,她終于露出重逢後第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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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上,去查出裴影彤現在在哪里。」松本長風離開後,松本藏青立刻將野上井喚來交付任務。
「少爺,」野上井一愣。「你不是答應二爺——」
「現在你是听我的還是听二叔的?」
「這……當然是少爺的。」野上趕緊回答。
「那你還在猶豫什麼?」
「是,少爺。」
是田中集團的總負責人又如何?他松本藏青何時曾經怕過誰?身為一幫的領導者,怎麼能夠這麼怕事,每件事如果都要擔心這害怕那,怎麼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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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影彤刻意將原本已經夠輕的腳步弄得更像個「影子」,絲毫沒有露出破綻的走近那個仍集中在電腦上的男子,正要一把蒙住他的眼楮是,他卻出聲了。
「裴。」
「呀!」她懊惱的輕呼一聲,「又被你發現了!」
快速將資料存檔後,冷靖愷笑著將椅子旋了個方向。
「你的身手是我教的,對你我還能不了解嗎?沒想到在台灣和日本,我們竟然都使用了影子這個名字。」
「咦?你知道?」
冷靖愷笑著點頭,「我知道你有個好朋友,而你在其中的代號就稱為影子。」
裴影彤一听,笑著將頭靠在他肩上。
「我們六個人在高中時組成「銀色組」。雪是我們之中本領最高的人。听最冷靜,對各種槍彈都非常有研究。瑩最溫柔,醫術卓絕。幽精通各家武術,嫉惡如仇。心最會使用暗器,擅長數字游戲。而我唯一的本事,便是輕盈的身手和比一般人強烈的第六感,靖,如果不是認識她們,我一定很難那麼快就從沒有你的日子中恢復過來。」
冷靖愷無言的摟緊她。
「原來令台灣黑道聞名色變的銀色組,便是你們幾個女孩組成的。」銀色組的竄起與消失一直是個謎;沒想到他心中的寶貝竟也是那提起便令人害怕的人物之一。
「其實說也奇怪,我們六個分開時都不是頂厲害的,可是只要六個人一起出手,卻很少有事難得倒我們呢!」想起來還是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她們做最離譜的一件事大概就是為了心而穿越時空吧。
「靖,你怎麼知道我在神戶組會遇上危險?」
「從你下東京機場後,我就知道松本藏青對你的企圖,所以一直派人暗中跟著你,保護你的安全。雖然以你的能力要應付那些人並不是問題,但是你總是太大意,一旦對方使用卑劣的手段,你一定無法應付。就因為知道這點,所以才讓人特地跟著你,以便在危急的時候出手相救。」
抹去那份莫名的酸楚,裴影彤跳下冷靖愷懷抱,拉著他進到廚房,幾道久違的家常小菜已經準備好擺上餐桌。
「靖,我們一起吃,」像個盡責的小妻子般,她盛好兩碗飯,然後在他身邊坐下。「我記得這是你以前最喜歡吃的。」她夾起盤子里的糖醋排骨,放到他的碗里。
靖愷看著她體貼的動作,在她欺盼的注視吃下那塊排骨。
「好吃嗎?」像個期待得到贊許的小學生般,影彤很認真的問。
「好吃。」
得到答案的影彤露出了個大大的笑容,隨後兩人在很輕松的氣氛下解決了桌上的幾道菜,飽了五髒廟。
趁著影彤清洗碗盤的時候,冷靖愷來到吧台煮咖啡,當她走出廚房時,他正好將煮好的咖啡倒進杯子里。
「哇,好香!」她沖到吧台邊,低頭細聞那四散的芳香。
冷靖愷抬起頭,對她露出了一個寵溺的笑容,兩人一同在吧台邊坐下,啜飲著香醇的咖啡,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靖,後來你為什麼會成為田中集團的負責人呢?」
「離開裴家後,為了怕自己會忍不住想見你的渴望,我離開台灣,獨自一個人來到東京。那時我並沒有任何計劃,整日在東京市里游蕩,在一次車禍事件中我遇見一個孤獨的老婦人,正好救了被困在車子里的她,而後她便將我帶入她管理的田中集團。因為她沒有結婚,也沒有兒女,便收我為義子,逐步將田中集團整個交給我。」
「可是剛開始我並不願接受她任何安排,一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年輕時曾經在台灣讀過書,認識了我父親,但那時我父母是一對人人稱羨的夫妻。她是個感情深刻且專一的人,即使後來這段感情並沒有結果,她卻一輩子不嫁人。也許是機緣,在那兩年中,我就像遇見你之前那樣的不馴,結果更加意外的結識了山口組和櫻木組的人,我用影子的代號幫過他們一些忙,所以他們極力想說服我加入日本黑道。
「我並沒有答應,依然獨來獨往,直到有一天我在打斗中受了傷,她守在病床旁始終無怨無悔的照顧我。為了讓我不再自暴自棄,她請人調查了我在台灣的一切,告訴我你的情形,希望能激起我一點生命力。她說不願意見到她唯一愛的男人所留下的唯一的兒子那麼輕易的對命運認輸。用盡鎊種辦法,愛也好,刺激也好,就是不許我再回到往日頹喪的生活。後來明白干媽的用心良苦後,我才決定往日本商界發展,一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