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看見那五個穿黑西裝的男人跛踱艙踏地沖了出來,每一個都是滿頭滿臉的血,其中還有一個大腿受了重傷,由兩個人架著,狼狽而迅速地沖上廂型車。
廂型車飛一般地沖出去,輪胎刺耳的擦地聲,差點讓符音的心髒麻痹。
火影!火影呢?他怎麼樣了?為什麼沒有出來?不會吧!
她驚惶地往酒店大門沖進去,里頭一片昏暗,音樂仍在叫囂,舞池上方的旋轉燈散放五彩繽紛的燈光,很多穿著清涼的女子驚慌失措地跑進跑出,亂得令她辨不清方向。
驀地,她被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抓住!
「啊──」神經正處于緊繃狀態的符音,嚇得發出尖銳的嘶喊。
「你進來干什麼!我不是叫你趕快離開,不要在這里逗留的嗎?」
熟悉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惡狠狠地低吼。
「火影,你沒事吧?」她慌忙抬眼,驚魂未定地盯住他,他的目光那麼冷靜,臉上一滴汗都沒流。
怎麼?剛剛那幾個人與他沒有關系嗎?
火影凝視著她擔憂的眼眸,她眼中仿佛除了他以外,看不見任何人,他突然覺得四周的空氣熾熱了起來,也感覺自己正逐漸在失控。
「火影,你有沒有認出那些人是誰的手下?」衣衫不整的孫士威臉色難看地走向火影,一見到符音,奇怪地上下打量她。
「天鷹堂。」火影簡短地回答。
「原來是老四那只瘋狗,你不是已經把那些混水模魚的盜版光盤全揪出來了嗎?這樣還不能讓他消氣?還敢叫小弟來動我,真是一只瘋狗!」孫士威氣得大罵,還一邊看了符音兩眼。
「是遷怒吧,因為他損失慘重。」火影淡淡地說。
「哼,老四不是不知道你是道上人人聞風喪膽的保鑣,也不是不知道你現在是我的人,竟然還會支使手下來殺我,我看他是腦子爬袋了!」孫士威鄙夷地嗤笑幾聲,然後指了指符音,問道︰「你不是儷池的小姐吧?」
「不是。」符音搖了搖頭。
「那你是誰?」孫士威抬著下巴,用鼻孔問她。
「孫哥,她是我的朋友,踫巧有事來找我。」火影替符音回答。
「真稀奇,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有朋友,該不會是女朋友吧?」孫士威一臉不可思議。
「不是。」他面無表情地說。
符音微微低下頭,強掩失落地笑了笑。
「火影,別太無情,你傷了人家小姐的心了。」孫士威從符音的表情,看出了一點什麼來。
「孫哥,要走了嗎?我送你。」火影擺出不甩符音的態度。
「送我跟茉莉到陽明山洗溫泉,你把這位小姐也一起帶去。」孫士威對符音眨眼一笑。
「孫哥!」火影詭異地看著他。
符音感覺到火影的不悅,急忙搖手拒絕。
「不用、不用,我不去,現在已經很晚了,我應該回家了,拜拜──」她邊揮手邊往後退。
「火影,去,送她回家。」孫士威命令似地朝他擺擺手。
「可是,孫哥你一個人在這里……」
「你送她回家以後再過來,天鷹堂那幾個混蛋被你打成豬頭,應該不會再回來了,不然這樣好了,我跟茉莉叫車到陽明山,天亮你再去接我,就這樣!」孫士威交代完畢,轉身往舞池內側走去,一邊大喊著「茉莉」。
火影擰眉斜睨著符音,她無奈地聳聳屑。
「是你老板說的,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要你送我回家喔。」真是,他干麼一臉很不爽的表情。
「走了!」火影在她後腦重重拍了一下,大步走出去。
「喂,很痛耶!」她摀著腦袋瓜抗議,緊跟在他後頭。
「剛剛里面發生械斗,你還呆呆的往里面跑,實在是很白目。」他不客氣地責罵她。
她生氣地追在他後面喊︰「就是很擔心你才會跑進去的呀!如果不是你在里面,我怎麼可能會跑進去,逃都來不及了!」
他聞言怔楞,心底漫過一陣奇異的暖流。
「火影,我看到那幾個人滿身是傷,那都是你打的嗎?」她在火影身後小跑步地追著,追得她氣喘吁吁。
「問這干麼?」他沒有回頭,也沒有放慢腳步。
「那你很厲害耶,以一敵五,對方全數敗陣,而你看起來卻毫發無傷,是怎麼辦到的啊?」她清亮的眼瞳充滿敬佩。
「我混黑社會可不是混假的,如果被幾個槍法不準的小弟播倒,那我看我也不用混了。」他淡然說道。
符音看見火影那部黑馬停在不遠處的停車格上,忽然間,火影停下腳步,深沉的眼眸怒瞪著車,臉色冷如霜雪。
仔細一看,符音才看清楚原來車窗全被砸碎了!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她駭異地奔到車子前方。
火影突然感到背脊竄起一陣寒意,幾乎在同時,好幾個帶著家伙的男人,從停在兩旁的車身陰暗處一起沖了出來。
「符音!快回來!」火影疾速地沖過去,及時撲上前,在符音被棒球棍擊中前將她抓進自己懷里,以背替她擋下一記棒棍。
一護住符音,他咬牙忍耐背上的劇痛,立即回身以一記猛拳擊向那人的腦門,那人痛得齜牙咧嘴,仰面栽倒,他身手如電,迅即奪下那人手中的棒球棍,敏捷地開始反擊。
眼前的激戰嚇得符音魂飛魄散,尤其是火影一手緊抱著她,單手應戰,刀棍瘋狂對砍就在她面前近距離地發生,她嚇得失去反應能力,死死地緊抱著火影不敢松手。
突然一陣駭人的斷裂聲響刺痛了她的耳膜,她驚惶地看見火影手中的棒球棍被硬生生給劈斷了!
一抹刺眼刀光閃來,她反射地閉上眼,下意識地抬起手臂替火影擋下那一抹刀光……
「啊──」
一陣惡寒的痛楚感襲向她,她迷糊地看見一弧紅雨灑濺在火影的臉頰上,她看見……震愕的火影,臉上出現了她不曾見過的慌惶神色。
她突然很想問他──為什座你的心不肯分給我一點小小的位置?為什麼?
可惜她現在的嘴唇漸漸麻痹,沒有力氣可以問他了。
第四章
「好痛啊──」
狂暴的痛仿佛要割裂符音的身軀,她全身粉碎般地灼痛著,撕裂殺的劇痛錯亂了她的時間感。
似乎回到兩年前,從開刀房恢復室推出來的那一夜,她被可怕的疼痛席卷攻擊,恐怖地以為自己就快要死了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親人相陪。
她不停地掉眼淚,在漫長的黑夜中,孤單一人抵抗著難以忍受的痛楚。
「護士小姐,幫我打止痛針好嗎?我痛得受不了……好痛……」符音昏眩痛苦地申吟著。
「我已經喂你吃止痛藥了,忍耐一下,很快就不痛了。」
是誰?她迷糊地睜不開眼楮,這渾厚的嗓音、深沉的氣息是屬于男人的,他不是護士小姐,那麼該是醫生了吧?
「醫生……結果怎麼樣……有沒有壓迫到……有沒有……」她喃喃地低問,神智迷離恍惚。
壓迫到什麼?火影听不懂她的囈語,明明她受傷的地方是右上臂靠近肩胛骨那里,可是為什麼她的左手卻按壓著下月復拚命喊痛?
「我吐了……誰來……幫我換衣服……有沒有人……」她無意識地撥弄上身,蓋在她身上的薄毯被她拉滑開來,露出一片珠玉般光潤的肌膚。
「你沒有吐,別亂動!」他輕輕壓住她的手制止,怕她不小心拉扯到傷口,也怕被他月兌掉上衣和的圓挺酥胸曝光。
這個臭丫頭,為什麼老是給他惹麻煩,美少女的很容易引發男人的沖動,她難道不知道嗎?
廢話,她的意識一直模糊不清,整夜不停囈語,當然不知道!他煩躁地自問自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