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王搶親 第4頁

敖倪得知以後憤怒不已,充塞在胸中的怨氣幾乎要爆炸開來!

趁著未動身,他火速沖到丹朱的窗前,拍著窗子喊︰「丹朱、丹朱,我要走了。」

窗戶倏地拉了開來,出現丹朱驚詫的臉蛋。

「你去哪里?」

「北方。」

「為什麼要走?」她扯住他的手,心慌地問。

敖倪的心酸楚地疼起來,搬遷過那麼多的城鎮,來來去去之間,從未令他有過一絲不舍,但是這一次完全不同,玲瓏剔透的丹朱已經牽動了他的心緒。

他將手上的金環月兌下來給她,匆勿地說︰「你戴著,等我長大以後再回來找你。」

丹朱又圓又大的眼楮眨了眨,似懂非懂地望著他。

敖倪一咬下唇,狠下心,轉身走了,為了怕不舍,步子邁得更急,索性跑了起來,頭也不敢回。

丹朱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她瞪著大眼楮,怔怔地望著敖倪的背影,緩緩r她將金環套進自己蓮花似的小手里,輕輕晃了晃,聆听著清脆悅耳的叮當聲。

「敖哥哥——我會等你的——」

她的聲音微弱地飄出來,消散在昏黃的夕陽里。

第二章

十年後——

一輪紅日高掛,濃紫深黃的輝芒,將林蔭道上一行送嫁隊伍映照得更加紅光蕩漾鑼鼓、哨吶的吹打聲響遍整個山林。

棒著淡薄的煙塵,敖倪和桀瑯兩人分騎著馬,立于高崗之上,假傲地凝視著下方排場驚人的送嫁行列。

敖倪轉臉問架瑯︰「你得到的消息果真沒錯?」

「怎麼?信不過我!」桀瑯斜睨他一眼。

敖倪雙眉挑起,牽動了右眉稍刺著的一條淡色金龍,似要騰雲飛去。

「不是信不過你,只是不希望白忙一場而已。」敖倪淡淡地說。

「你放心,擎天調查得一清二楚,確實是滄州富豪梅長進嫁女兒,嫁的人正是你哥哥敖仲。」

听見敖仲的名字,敖倪的眼神倏地陰沉了下桀來。

「看見那幾車的嫁妝了嗎?不用猜也知道價值連城了,你搶你的新娘,至于陪嫁的珠寶全歸我如何?」桀瑯側過臉,朝他一笑,連帶使得臉頰上刺著的金豹紋也閃了一閃。

「隨你吧。」敖倪漫不經心地應道。

一陣暖風拂掠上來,將敖倪隨意披散的黑發覆在臉上,他狂烈地將發狠狠甩到腦後,冷眼望著華麗的大紅花轎,緩緩地,拿起面具戴上。

「走!敖倪掉轉馬頭,朝山崗下疾馳。

桀瑯也戴上面具,用力揮上一鞭,跟了上去。

丹朱輕輕拉下蓋在珠冠上的頭巾,拭掉額上微微沁出的薄汗,深吸了口氣。

到底還得走多久呀?她在心里低低抱怨著。

蜿蜒崎嶇的山徑,讓本來就微晃的轎子搖動得更加厲害,幾個時辰坐下來,早已令丹朱腰酸背疼了,她再也忍耐不住,試看在轎子里轉動一下腰肢、活動一下手腳。

輕輕一動,她手腕上佩帶的金環輕輕踫擊著,鏗然微響。

她撫了撫腕上的金環,緩緩貼在心口。

「敖哥哥果真應允了他的承諾,沒有負我。」她吻了吻金環扣,臉頰浮起沉醉的光彩,柔情無限。

想起幼年時曾與自己有過一段短暫相處的「敖哥哥」,是除了父親以外,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等了十年,本來還以為這輩子想再見到「敖哥哥」已是無望的事,沒想到,就在半年前,「敖哥哥」竟然意外地在梅府中出現,並且一眼就認出了她手中的金環。

她心中的「敖哥哥」已然長成了一個翩翩美少年的模樣,雖然看上去白皙贏弱了許多,但是住在海府中的三個月間,「敖哥哥」待她總是萬分溫柔,時常扶著她到花園散步,陪她下棋,也陪她說話談笑。「敖哥哥」的出現,讓她平淡的日子增添了不少光采。

「敖哥哥」並沒有讓她等太久,很快的就與敖尚書令前來提親了。

丹朱的爹娘自然很高興掌上明珠能嫁入高官名門;而她,對于嫁給「敖哥哥」的這樁婚事,當然也是毫不猶豫地應允了。

十年來,丹朱總是在心里情深意切的呼喚著

「敖哥哥」,在她夢中愈走愈遠的背影,終于回過身來,溫柔地走向她,回應她的呼喚。

她仰起頭,一朵笑微微地在她唇邊綻放。

雖然,一股微妙的不安若有似無地侵擾著她,但她相信,這只是對嫁人敖府的不安和迷茫罷了。

對于不可測的未來,迷惆和不安是理所當然的。她這麼說服自己。

轎子里悶熱的空氣更加引發她內心的焦慮,她長長地吁了口氣,企圖用手絹扇出一絲涼風來。

突然間,喜樂聲停了,轎子「哆」的一聲被重重地放了下來。

丹朱呆了呆,以為是轎夫們走累了想稍作休息,便也不以為意,誰知轎簾陡然被掀開來,出現了陪嫁小丫頭驚慌失措的臉,直對著她大叫︰「小姐!山魁來了。快……快逃呀……,,

丹朱大吃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小丫頭已經拋下她,飛快地狂奔而去了。

她忽聞鐵蹄聲由遠而近,達——達——以驚人的聲勢來了!

丹朱的膝蓋發軟,看見轎夫一行人個個有如驚弓之鳥,嚇得覓地逃生,竟無人理會她!

「別丟下我!」丹朱驚慌失措地大喊,她一雙三寸金蓮,無人攙扶怎逃呀?!

林中回蕩著催命的馬蹄聲,丹朱嚇得魂飛魄散,戰戰兢兢地跨出轎子,搖搖晃晃地住前奔,奔不出幾步,便踉蹌地僕跌在地,她爬起來又跑,又跌,恐懼自她身後一點一點進逼,企圖淹沒她。

她跌跌撞撞的、軟弱的,逃不出生天。

馬蹄聲在她身旁止住,巨大的黑影兜身罩下,她神魂未定,反射性地抬起頭來,登時一陣魂搖魄蕩——

一張丑陋猙獰的露臉正陰寒地俯視著她,受驚過度的丹朱,只能瞪大了眼楮,死死地盯著那張長著長長的角、突出的眼窩、尖銳的鼻、吊垂著下顎的臉,漸漸地漸漸地,眼前黑暗一片,最後,她發出了嘶啞的聲音,微弱地低喊一聲︰「鬼——」

丹朱渾身一軟,暈了過去。

敖倪俯身將她撈上了馬背,仔細端詳著她的臉。

十年不見,她的下巴尖瘦了,透著一股惹人憐愛的剔透清麗,雪藕似的手腕上,套著那只他送給她的金環,光彩流麗。

「為什麼不摘下面具,你那個面具就算是大白天,都能嚇死小泵娘。」桀瑯取下面具笑說,一邊靠過來望了丹朱一眼,不由得發出驚嘆。「難怪你非要把她搶到手不可,原來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我只記得她十年前的樣子,倒不知道她現在會這麼美。」敖倪低聲說,忍不住伸手輕觸了觸她滑膩的面頰。

桀瑯猛地又發出驚天動地的叫嚷。「嘩,你看你看,她那雙縴縴小腳,只要是男人見了,、哪一個不神魂顛倒I」

敖倪橫了桀瑯一眼,沒好氣地說︰「我娘說的真沒錯,就是有你們這種臭男人,她才必須受這種苦。」

桀瑯根本沒留意他說些什麼,一逕痴纏。

「喂,兄弟一場,把她的腳借我模模好嗎?真是可愛極了——」

敖倪扯下面具,瞪了桀瑯一眼,認真地警告。

「我不許你踫她,再好的兄弟也沒得商量,如果你敢對她動手,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桀瑯大笑了起來。

「撂下狠話啦!別急,踫不了她的。」

敖倪掉轉馬頭,四下一望,揚了揚下顎提醒他。「快翻一翻那幾箱嫁妝,把值錢的東西部取走,別耽擱太久了。」

桀瑯自懷中抽出匕首,—一橇開七、八箱的陪嫁品,除了幾件配戴的珠寶,其余值錢的東西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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