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不可能把這幢房子給我當嫁妝的,好歹還有灕灕,這樣好像不大公平。」灩灩自顧自地喃喃低語。
「施灩灩,你瘋了不成?沒人像你這樣揮金如土的。」瀛瀛簡直快昏倒了。
「未來的老公有難,我本來就該幫他解決困難呀!」她理所當然地說。
瀛瀛嘿嘿哈哈地冷笑幾聲。「你想幫他還清負債,就不怕咱們老爸破產嗎?」
「破產?」灩灩倒抽一口氣。「五千萬就會讓老爸破產?咱們老爸不是挺有錢的嗎?」
瀛瀛差點沒從床上跌下來。她忘了,灩灩是個告訴她一個隻果五百元,她不會覺得貴山真品皮包一百元,她也不會覺得便宜的人。從小到大,她完全對物質沒有正確的價值觀念。
這樣更慘,如果武胤喬存心欺騙灩灩,那麼這一招就真是太高了。
「你說武胤喬是哈爾濱亞布力滑雪中心的教練是嗎?」瀛瀛用無比溫和的聲音輕輕問。
「是啊!」灩灩忽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很好!」瀛瀛溫柔的嗓音頓時變得凶巴巴的。「我有點事想請教他一下,看看他究竟給你吃了什麼迷幻藥,把你弄得如此神魂顛倒,就讓我來好好領教、領教武胤喬魅力何在。」
「二姐,不要——」灩灩驚喊。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瀛瀛「喀噠」一聲掛上電話,不給她任何阻止的機會。
「慘了、慘了、慘了!」
灩灩連三慘,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拼命繞著客廳打轉,她很清楚瀛瀛又要用那個老招數了。
她更清楚,武胤喬的個性不是一個能被戲耍的人,他要是誤會她和瀛瀛聯合起來測驗他的真心,很可能暴跳如雷,說不定他們從此就完了。
就在她拿起電話想搶在瀛瀛之前打到亞布力,攔截武胤喬接到瀛瀛電話的機會時,門鈴忽然響起。
她火速奔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聯邦快遞公司的快遞員。
「這里有施灩灩小姐的包裹,請她簽收。」
灩灩疑惑地收下包裹,一看見寄件人是武胤喬,一顆心登時蹦跳到喉嚨口。
是什麼東西?他寄了什麼東西給她?
她飛快地打開包裹,看見了一封信箋和她的玉闢邪。當她迅速讀完信箋的內容時,一顆飛升的心驟然跌墜谷底。
灩灩︰
我不喜歡你總是拿金錢來誘惑我,即便這些金錢對你不過是九牛一毛,但對我而言,代表的卻是不同的意義。
能得到你毫無保留、全心全意的愛是我的榮幸,但我只要你的心,和一份單純的感情,我必須告訴你,五千萬並不能買到我臉上簡單、純淨的笑容,反而可能在原先煩惱、焦躁和煎熬的笑容中更增添一點抑郁。
我若連負債都無法扛起,不過是個無能的男人罷了。
玉闢邪還給你,這是你的生日禮物,不該送給我。還有,別再用金錢誘惑我了,留給我一點尊嚴好嗎?
最近別找我,我會回北海道老家一趟,陪陪父母親也順便沉澱心情,趁此機會想清楚我們到底邊不適合在一起。
你是住在城堡里的美麗公主,但我卻不是白馬王子,勉強在一起,無憂無慮的公主便不會快樂了,我也不會覺得幸福。
——小武
灩灩整個人傻住了,怔怔望著掌心中的玉闢邪,和凌遲著她的心的信箋。
這是什麼意思?她做錯了什麼?
她覺得他們很適合呀,為什麼武胤喬不覺得呢?
她一直認定他就是她的白馬王子,為什麼他不認為呢?
不懂、不懂,她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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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哥,我爸明天就回來了,到時候你要不要先請他吃頓飯,告訴他我們已經開始交往的事。」
施灕灕的聲音隨著大門開敗傳進屋內,客廳黑漆漆的,她還沒來得及開燈,就被端木和頤壓倒在沙發上,深切地吮吻著。
突然,灕灕覺得眼角有什麼東西閃動了一下,再瞄一眼——是個人影!
「啊——是誰!」她尖叫地緊揪住端木和頤。
端木和頤連忙開了燈,看清楚倚坐在落地窗前的女子,及腰的長發有氣無力地垂落在頰畔,整個人一動也不動。
「灩灩!」灕灕立刻跳下沙發,羞窘地大叫著。「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開燈?躲在那里嚇死人了!」
灩灩慢吞吞地抬起臉,兩眼空洞無神地看著他們。
「她不大對勁,你過去看一下。」端木和頤輕聲對灕灕說。
灕灕一經提醒,這才注意到灩灩過分蒼白的臉色,而且灩灩根本不知道她已經跟端木和頤交往的事,看到六年不見的端木和頤突然出現在家中和妹妹熱吻,居然沒有特別的反應,的確是很不對勁。
「灩灩,你病了還是怎麼了?臉色好蒼白。」她小心地問。灩灩仍舊呆呆地坐著,面無表情,也不說話。
灕灕開始緊張了,她根本沒見過灩灩這副仿佛失去靈魂的模樣。
「我的天,你究竟是怎麼了,別嚇我,好不好?是在哈爾濱出了什麼事嗎?」
一提到哈爾濱,灩灩的眼睫問了一閃,忽然將臉轉向端木和頤。
「我想幫他,難道錯了嗎?」她恍恍然地,沒頭沒腦地問。
端木和頤微愕,溫柔地探詢。「你想幫誰?告訴我,也許我能幫你。」
「我想幫武胤喬。」一說到這個名字,她便泫然欲泣。
「噢,我知道。」灕灕恍然大悟。「不就是你口中的真命天子嗎?他怎麼了?你想幫他什麼?」
「我想幫他還五千萬的負債。」她沮喪地說。
「什麼!你瘋了!」灕灕驚呼,反應和瀛瀛如出一轍。
端木和頤則是訝異地揚起眉,柔聲問︰「五千萬不是一筆小數目,為什麼你想幫他還?」
「因為……我愛他。」她的眼眶驀地濕潤了。「我希望他快樂,希望幫他解決煩惱,但是他卻說我這麼做只會讓他不快樂,只會讓他更煩惱,還說如果用這種方式在一起,我們就不會幸福,我不懂,到底是為什麼?」她的眼神求助地、惶惑地望著端木和頤。
端木和頤一听便明了了。
「灩灩,先恭喜你找到一個好男人,這樣的男人已經不多了。」他露出贊許的笑容。
灩灩听見他的贊美,精神為之一振,哪像瀛瀛和灕灕就光會潑她冷水,不是罵她瘋子就是罵她神經病。
「何以見得?」灕灕懷疑地問他,怎麼會憑著三言兩語就斷定武胤喬是個好男人?
「我想他應該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而且還有一把不容蔑視的傲骨。」端木和頤繼續說。
「是啊、是啊!」灩灩猛點頭,臉上漸漸恢復生氣。
「其實你不必煩惱也不必傷心,反而應該感到慶幸才對。」端木和頤微微一笑,篤定地說。「以一個男人的立場來看,他會對你說出那些話,就表示他愛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錢。甚至還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對你的愛意並非泛泛,否則就不會擔心你們之間的感情,會因一筆金錢而變質了。」
灩灩揚起睫,整個人因端木和頤的一番話而活了過來。
「我想他是一個性情中人,對你表達愛情的方式也算特別。」端木和頤接著說。「坦白說,一個男人若是立刻答應接受你的金錢幫助,你才應該要擔心才對。」
灩灩蒼白的臉頰逐漸染紅了,忍不住欣悅地笑起來。
「我教你,面對這樣的男人,即使你想幫他解決困難,也都不可操之過急,否則只會造成反效果。」端木和頤交抱雙臂,徐緩地說道。「你應該要慢慢來,讓他慢慢接受你願意和他一同扛下責任的心,絕不能強迫他非要在短時間之內接受你的幫助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