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當白月光 第10頁

「我師父做的?」皇甫少杭目光一閃。

「是。」她一攤兩甩手,讓杜了塵去頭痛。

「我……」他本想說讓他看看她的臂弩,廂房外忽然傳來奔跑的腳步聲,他閃身一晃,失去了蹤影。

「姊、姊,你快收拾行李,祖母派人來接我們了,他們催得緊……」唔,怎麼有濃濃的藥味?

「人來了?」還真急呀!

黎玉笛沒讓喜兒整理箱籠,她反手拉著弟弟往爹娘的廂房走去。

「姊,你不回府嗎?」祖母又要跳腳了,氣急敗壞的指桑罵槐,讓他們一家背「不孝」的罪名。

「我不回,你也不回,時機未到,」以為還會任她擺布嗎?想送走就送走,想接回就接回。

「咦!什麼意思?」他一臉迷惘。

「一會兒別多嘴,順著我的話語應和就成。」該給老夫人一個很痛的教訓了,讓她知曉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好。」黎玉簫向來听長姊的話,不听話的下場很慘,雖然他們是同日生的龍鳳胎,可長姊令人心生敬畏。

「嗯,乖。」她順手模了模他的頭,不高興他居然長高了,比她高兩寸,讓她有點恨天高。

兩人走得不算慢了,但是一到爹娘的廂房門口,還是听見一婦人罵罵咧咧的高聲,牙尖嘴利的說著刻薄話,不斷數落他們的娘。

在她身側是事不關己的蘇嬤嬤,眼觀鼻鼻觀心的不出聲,任由婦人口不擇言,惡奴欺主。

「若是府里不希望我們回府直言即可,我們大不了不回去了。」黎玉笛涼涼的說。她娘不回嘴是當瘋狗在吠,狗奴才還上臉了。

「笛姐兒,你還沒收拾好,娘叫東嬸去幫把手……」疼女兒的張蔓月拉著女兒的手,唯恐她受到驚嚇。

「收什麼收,咱們不是住得好好嗎?寺里清靜,沒有烏煙瘴氣的聒嗓聲,咱們多住幾日吧,給祖母抄部經書,求佛祖保佑她長命百歲,順心如意。」黎玉笛捏捏母親手心,要她一切听她的。

「笛姐兒你……」女兒向來比她有主見,想必已有應對方法,做母親的不能扯她後腿。

「娘,安心,咱們不能一直被人按著頭。」一說完,她面色柔如水的嬌語,「蘇嬤嬤,這人是誰,佛門聖地不好高聲喧嘩,這要是佛祖降罪下來,你們誰要擔責?」

「大小姐請恕罪,她是在老夫人院子听差的王婆子,奉老夫人之命來接二夫人和各位小姐少爺。」蘇嬤嬤面不改色,聲音不高不低,好像她就是來傳話的,旁的事一概不理。

「喔!我還以為她是我祖宗,黎府先人顯靈了,見了小輩還念上幾句。」她話里藏鋒,句句見血。

筆作和氣人的蘇嬤嬤和氣焰高漲的王婆子臉色同時一變,看向黎玉笛的眼神中多了一分心驚,「老奴不敢。」

「不敢也做了,接著是不是一人給我們一刀,送我們到老祖宗面前盡孝。」

她笑得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惡意,但兩個人莫名地寒毛直豎。

「大小姐此話言重了,老奴們只是听從老夫人的意思,想你們住在寺里多有不便,特來相迎,早日回府一家團聚。」蘇嬤嬤說得冠墨堂皇,話全讓她一人給圓了。

「是這樣嗎?」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是的,老夫人甚為想念小姐少爺們,還常想得夜里睡不著。」她假意拭淚,一副感觸良多的模樣。

黎玉笛眼中無笑意的面露微笑,「是心中有鬼睡不著呢?還是虧心事做多了怕人找上門?」

「大小姐,你怎麼能如此說老夫人,自古孝字為先,你太令人失望了。」蘇嬤嬤忍不住喝斥她,在府里作威作福慣了,不把自個當下人看待,還當是老夫人的同輩人。

「你以什麼身分斥責我?」黎玉笛繼續笑著。

「老奴……」

黎玉笛沒讓她說完,「沒錯,你就是個奴才,不管在府中的地位有多高,奴才還是個奴才,你想越過主子去?」

「老夫人……」蘇嬤嬤想搬出老夫人來說嘴,壓壓不知輕重的小丫頭,叫她一聲大小姐是抬舉她,真當自己是人物了?

「不要抬老夫人來壓我,我不吃這一套,祖母養的狗也想咬主人,你這條老狗膽子太大了,宰了煮成一鍋狗肉也是臭的。」趁她爹不在才來冒頭,她猜都不用猜那個老女人又使了什麼陰招。

一早靈海書院的一名學生來請山長,滿臉慌亂的指稱書院事了,不疑有他的黎仲華便匆匆趕回書院處理。

誰知他前腳剛走沒多久,黎府下人就來了,一行十余人像押犯人似的左催右趕,要一群婦孺立即離寺。

跋著投胎也不用這麼催,其中沒有陰謀誰會相信?老夫人的伎倆也就那兩套,翻來覆去用不膩,老是將男人調開再來欺辱女人小孩,認為他們毫無反擊能力由人搓圓搓扁,任意屈辱打壓,滿足高高在上的。

第三章  老夫人要人回府(2)

「大小姐,打狗也要看主人,縱使老奴是狗,也是養在老夫人跟前……」蘇嬤嬤滿臉憤慨。

「怎麼,奴才也要和我這主人比身分嗎?」她潔白下巴一揚,神情鄙視。

「大小姐……」蘇嬤嬤雙手悄悄一握,有一股惡氣在胸口沖撞,自從她陪老夫人嫁進黎府,還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黎玉笛扶著額,往黎玉簫肩頭一靠。「哎呀!我好像生病了,快請大夫來,蘇嬤嬤怕是白跑一趟,為了不把病氣過到府中眾人身上,我們暫時不能回府,以免傳給祖母。」

「你……」好生狡滑的小妮子,竟用他們先前的話,反過來堵住他們的嘴巴。

「不行,怎麼能不回府?老夫人說了今日一定要見到人,你們別給我裝死,快動起來,別逼我動手!」想表現一番的王婆子大聲嚷嚷,粗黑的大手伸過來就要捉人。

「還敢動手,本小姐就先動你!東嬸捉住她,喜兒掌嘴,我沒喊停不許停。」白米飯中嗑到硬石子的滋味如何?

「是。」

東嬸捉人,喜兒摑掌,響亮的巴掌聲一聲又一聲,把前一刻還張狂不已的王婆子打懵了,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覺得痛,兩頰很快高高腫起,一顆牙甚至被打落了。

一旁的蘇嬤嬤臉色發白,被黎玉笛悍然的氣勢震懾住,竟一動也不敢亂動的僵著身子,唯恐那巴掌落在她臉上。

其他來接人的下人面面相覷,噤若寒蟬。

「笛姐兒,我們真的不回府嗎?」看著女兒尚未長開的面龐,黎仲華既憐惜又心疼,他這個父親太沒用了,護不住妻小,讓年紀小小的她為家人承受著來自親人的傷害。

「是的,爹,暫時不用想這些,不管別人說什麼都不要相信。」他們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泥,要強硬起來。

「為什麼?」放在眼前的機會為何不把握,錯過這一回,他娘不知又要使出什麼手段刁難。

「我們要等他們來求。」老夫人不能不低頭。

「求?」

听到這字眼,眾人露出「見鬼」的神情,以老夫人的行事作風不可能求人,她會直接綁人。

「娘,你知道嗎?舅舅他們要回來了。」底氣足就不用懼怕山有多高,爬不過去就鏟了。

「什麼?」聞言,張蔓月激動地站起身。

「這就是我們的依仗,我們可以拖,拖到老夫人沉不住氣自亂陣腳,她不能想讓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一言堂該關閉了,老夫人也不是那麼無堅不摧,很快就矛折盾穿。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黎仲華失神的喃喃自語,眉間似乎多了幾分沉痛,他以為母親釋然了,肯敞開胸懷接納妻子和孩子,結果是空歡喜一場,她強勢得只看得見自己的性子還是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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