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當白月光 第46頁

听見破風聲的皇甫少杭已經來不及閃躲,他就地撲倒,但那支箭像長了眼楮似的射入他大腿,差點毀了子孫根。

他的傷很嚴重,軍醫治了好久不見好轉,等回京復命時,黎玉笛氣得要把他休了,因為箭上有毒——他中了尸毒,因此好不了,而她明明給了他解毒丸卻未用,分明找死。

為了這件事,黎玉笛整整三個月不跟皇甫少杭說話,有藥不用是不是傻,她干麼跟傻子做夫妻。

可是更叫皇甫少杭憤慨的是,他爹娘居然跑了,在皇上下令封皇甫鐵行為成國公的次日,兩人撂挑子走了,說要雲游四海,行俠仗義,將成國公之位讓給兒子。

反正也沒人會礙事,因為太後比瑞王死得更早,在服了「酸棗湯」後漸漸沒有體力,清醒得少,睡得多,拖了一年後「壽終正寢」。

後宮這座大山被搬走了,皇上更方便行事。

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富足安樂,此外更到了又一年新科狀元游街的日子。

「夫人快看,少爺的馬快到樓下了,那一身御賜蟒袍的威武,整個人都抖起來了!」

當了娘的喜兒還是一樣毛毛躁躁,拉著黎玉笛趴在窗邊往下瞧,看得皇甫少杭心驚膽顫,護得緊緊的跟在身後。

「哎呀!我弟弟真好看,這是怎麼長的,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眉目如畫,唇似櫻桃,天人化身不為過!」

嗯,果然是她家簫哥兒顏值最高,上看下看都是美男子。

至于旁邊那兩個拐瓜劣棗是什麼東西呀!長成那個樣子也敢出來嚇人,存心惡心人嘛!

黎玉笛一顆心偏到胳肢窩里,她弟弟什麼都好,文采好、人品好,長相出眾,身邊那兩個長什麼樣她一點也不在意,看都不看一眼。

不過不看也罷,省得犯惡心。

本來黎玉簫是本屆狀元,三元及第,可是皇上一看榜眼、探花,一個快六十了,一個滿臉麻子,即便本朝取士不看重容貌,仍然在當下傻了眼,掩面不忍卒睹,他雖有龍氣護身也怕作惡夢呀!

因此秉持著「敬老」之意,六十歲的榜眼往上一升成狀元,入翰林院做個編修,兩年後告老還鄉,榜眼空缺由原本探花遞補,至于探花郎,還是非容貌出色的黎玉簫莫屬。

所以狀元成了探花郎,這讓黎玉笛有著小小的不滿,但皇上說了,允探花郎自擇去處,看要外放還是留京。

「阿笛,你這話虧不虧心,你說簫哥兒好看跟說自己好看有什麼兩樣?你們是面容相似的雙生子。」

雖說多少有些不同,但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同一個人,只是一個柳眉細長,一個雙眉較為剛正。

「滾!」不會說兩句好听話?

「那可不行,我得護著你,瞧你那個肚子……」他真無奈,夫綱不振,妻子的性子跟娘越來越像,是耳濡目染的緣故嗎?他娘把他媳婦兒帶壞了。

「肚子怎樣?」她目露不悅。

皇甫少杭笑著挪肚。「頂到窗台了。」

「呃……」黎玉笛面一臊,惱他多事。

「欸?夫人,您看那個是不是三小姐?她怎麼一直跟在少爺的馬旁邊走?」不會想干什麼壞事吧?

喜兒一指,窗邊的黎玉笛杏眸一眯。「山茶。」

「是。」

倏地,山茶不見了,又過了一會,只見底下一名未綰發的女子被強行拉走。

黎玉仙已經十七歲了,可是並未婚配,她眼光太高,一心要與嫡姊一較長短,挑人挑得狠,這也不要,那也不要,挑得媒人都不上門了,最後她大伯母也撒手不理,叫她自個找去,看上誰再去說親。

其實她的嫁妝銀子也不算少,老夫人的一半私房給了她,公中也貼補了一些,然後黎仲華私下又給了兩千兩銀子,清風齋也留給了她,雖是祖產不能賣,但里面有不少黎玉笛種的珍貴藥草,她要是識貨拿到藥鋪去賣,至少值個七、八千兩。

可是她挑來挑去竟挑上太子,想入東宮為媵妾,她異想天開有一天太子登基為帝,她便是後宮最受寵的嬪妃,到時她就能壓嫡姊一頭了。

黎大夫人當下覺得被打臉,叫黎玉仙哪邊涼快哪邊待著,黎太傅身為太子的老師,他的孫女豈能與人為妾,尤其那還是東宮太子,他們丟不起那個臉。

不過黎玉簫倒是訂親了,對方是國子監祭酒的小孫女,說好了春闐發榜就過門,如今就等著迎娶了。

「姊姊、姊姊,我看到你了,你也來瞧大哥游街嗎?」十三、四歲的膚白少年一頭汗的沖進廂房。

「笙哥兒,慢一點,都幾歲了還這麼毛躁,別踫到你姊姊……」張蔓月變得愛嘮叨,手里抱著兩歲大的紅衣女童。

「姊姊,抱抱。」小泵娘伸手討抱。

「哎喲,我們箏姐兒越來越漂亮了,像朵花似的。」黎玉笛捏捏幼妹的小胖手,和她玩臉蹭臉,她就高興的咯咯笑。

「別玩了,兩姊妹還胡鬧。」看著年紀相差懸殊的女兒,張蔓月有些歡喜和難為情,面上發矂。

在女兒的妙手回春下,身體康復的她意外又有了,但是年歲已大不好再生,本想拿掉的,可兒女都讓她留下,有哥哥姊姊顧著怕什麼,她想想也對,就生了。

箏姐兒是四個孩子中最幸福的一個,一出生就在福窩里,沒吃過苦。

「娘,您要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外面人擠人的,萬一把箏姐兒擠傷了可不好,這酒樓是我婆婆給我的,在這兒看多清楚呀!一目了然。」可惜簫哥兒已經走過去了,下一回就看睫哥兒的。

「我也沒想到人這麼多,想著看兩眼就走,誰知差點走不掉。」要不是小兒子一直按著她往里走,說是看到姊姊了,她還不知被人潮擠到哪去。

「娘,我就說我眼楮好嘛!姊姊那顆肚子那麼大,一看就是快生了的樣子,我都怕小外甥噴出來……啊,娘,你干麼打人,我說的是實話!」黎玉笙揉著被打的腦門埋怨。

「呸呸呸!胡說八道,你姊才九個月多幾天,哪有那麼快就生……欸?閨女,你額頭在流汗……」不太對勁。

「娘,我好像……要生了……」宮縮得厲害。

听著岳母一家閑話家長的皇甫少杭忽地一驚,臉色發白的抱起妻子。「阿……阿笛,你怎麼生……」

「回府生。」這個呆子。

「好。」

話語才落,皇甫少杭不走樓梯從窗口一躍,幾個起落就縱得老遠,一路施展輕功回成國公府。

黎玉笛生得很順利,兩個時辰後生下一對龍鳳胎。

「為……為什麼是兩個?」不是說只有一個。

當娘的虛弱一嘲,「我故意騙你的。」

看著兩個皺巴巴的小紅包子,皇甫少杭咧嘴傻笑。

多年後,在黎玉笛的藥物輔助下,當今皇上成了史上最長壽的皇上,他熬死了太子,五皇子也等得重病不起,等皇上不想當皇上時已經七十歲了,禪位給那位據說活不過二十五歲的九皇子陳王。

而太上皇又活了二十多年,壽終時九十七高齡,太子、五皇子都死了,喜歡的孫子也沒幾個活過半百,他臨終前淚流滿面,後悔活得太長,身邊在意的人一個個都走了……

什麼長生不老藥,下一次他絕對不吃了。

——全書完

後記  陽台外的鳥巢

秋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從以前就有很多班鳩來秋家陽台築巢,秋家是透天厝四層樓房,一層樓只有兩個房間,所以前後各有一個陽台。

之前秋在四樓陽台看到班鳩築巢,沒多久生下兩顆蛋,秋很高興就常去看,可是有一天瞧見少了一顆,但不久之後另一顆蛋成功勝出小班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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