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訓練出的警覺性提醒地必須小心這個人,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必須弄清楚靳易的底細。
「毅,我懷疑他是『死神』。」
「那個一出刀就擊中要害的黑道醫生?」沈毅回覆。
「是的,我見過這人的刀法,快得令人心驚。」
沉默了會兒,沈毅的回覆才送來。
「我會再查一查,你要小心,若他真定死神,一旦盯上的人,他是不會放過的。」
「哼,怕他不成,想找到獵人,下輩子吧!不談他了,我關心的是『天使』,有這人的消息嗎?」
「沒有。」
這會兒,換蕭奈兒這頭沉默無語。
雖看不到奈兒的人,但沈毅明白她失望的心情,「天使」也是個醫生,以救人為職志,傳言不管是找不出病因的疑難雜癥,還是眾家醫院已經放棄的病人,只要他肯出手相救,都能奇跡似的恢復健康,所以人家為他取了一個「天使」的封號。
「天使」很神秘,要查出他的真實姓名、長相和住所,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別氣餒,我會想辦法查出『天使』的身分,好救你母親,而你也要小心那位叫靳易的男子。」
「明白了。」
搭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如今一松懈下來,又剛洗了個舒服的澡,她伸伸懶腰,時差尚未調過來,睡意又來報到了。
對話框又出現新的字幕。
「有新的生意,是老主顧介紹的,你有沒有興趣?這筆生意需要你的美色。」
說完,螢幕接著出現另一個視窗,委托內容、目標物的照片及價碼一清二楚,蕭奈兒將內容看完後,笑靨如花。
「這任務不難嘛,不過是教訓一個負心人罷了,有什麼問題?我接了。」
「你可以先休息幾天再行動也不退,我會先幫你更改電腦里的呼叫器鈴聲。」
「知道了,我現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覺,從現在開始,沒事別吵我,否則砍人,bye。」
結束連線,對話框關閉。
第四章
一個月後,在美國南加州的一棟豪宅花園里,即將舉行一場甜蜜而熱鬧的露天婚禮。
瀟灑多金的羅伯將娶東方新娘,听說新娘那粉女敕粉女敕的細致臉蛋,在太陽底下就像美麗的隻果,膚質白里透紅,含羞帶怯的氣質更加添了東方女性專有的傳統美,與西方女人的高貴大方截然不同,難怪羅伯為她失了魂。
英雄都難過美人關了,凡夫俗子豈能抗拒得了,不管東方西方,只要是男人都一樣色,這也是為什麼羅伯不顧家族的反對,非娶這位東方美人不可。
「安莉兒,我愛你。」羅伯用著生硬的中文,對新娘表達愛意。
「我也是,親愛的。」新娘眼中閃過一抹狡猶之光。
化名安莉兒的蕭奈兒,身穿新娘白紗禮服,美得如一江秋水,幾乎要溺斃了羅伯。
此刻的她,不是火辣小野貓,也非性感女神,而是高貴的東方古典美人。
月眉不畫而黛,櫻唇不點而朱,女敕若凝脂的粉頰上瓖著一對羞澀清澈的翦水大眼,一顰一笑,將東方女人的含蓄矜持揮灑得淋灕盡致,如此盡責的演出,只為了引新獵物入甕。
辛苦栽種的果實,就快可以吃了。
婚禮在羅伯家族的別墅內舉行,當賓客們在庭院飲酒歡慶之時,在房里準備的一對新人,此刻正愛得難分難舍。
斑大的羅伯迫不及待地親吻著即將成為自己妻子的美人兒,品嘗那可口欲滴的唇瓣。
蕭奈兒不吝嗇地熱情回應,把羅伯搞得興奮難耐,恨不得一把扯開她的禮服將東方美人給吃了。
「不行呀,羅伯……你會把人家的妝弄糊。」
新娘子又笑又躲的,推著尚未舉行婚禮便已經按捺不住的色男人。
「可是我等不及,一下就好——一下——」
這個死洋人,等一下會死啊!婚禮還沒舉行就想把她吃了,才不讓他得逞哩!
她一心二用地看著牆上的鐘,估計再半個小時,等到賓客和保鑣們全因酒里的安眠藥而睡得不省人事時,她就可以蹺著二郎腿,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了。
現在,就好好善待這只肥羊吧,畢竟他的犧牲,可以為她換來一大筆錢。
啾~~啾~~
兩副交纏的身子,從床頭吻到了床尾,吻得身不由己,吻得高潮迭起,吻得驚天動地,吻得意亂情迷……嚇!
蕭奈兒全身劇震,放大的瞳孔里映照出一道峻冷的身影。
房間角落的沙發上正坐著一個人,英俊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深不見底的黑眸冷冷看著他們,只手托腮,一派貴族的氣質,卻散發著魔魅的氣息,冷斂如夜梟,閑散的姿態透露出他已等候多時。
是他!
蕭奈兒差點沒嚇飛了魂魄,感覺到身上的溫度正快速冷卻中。
她沒作夢,真的是他,靳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你……你想干什麼?」她見鬼地指著他。
「這正是我要問的問題,我的新娘子,為何此刻穿著婚紗跟一個洋人在床上打滾?」靳易冷問,那冷漠的神態,教人分不清他的喜怒哀樂,但就是有一股無形的氣勢,壓得人透不過氣。
「你是誰!」羅伯用英文不客氣地質問,沒听懂他們兩人的中文對話,對于不速之客十分惱怒。
靳易沒有回答,眼神依然沒有溫度地落在她蒼白的面容上,同樣的淡漠,同樣的深沉難測,但這一次她看出來了。
他在生氣,不知怎麼的,她就是感覺得到,他非常非常地——生氣。
美國人重隱私,允許擁槍自衛,甚至可以把擅闖屋內的人一槍打死而不受制裁,當蕭奈兒回神時,所見到的景象便是羅伯用槍指著靳易,第六感告訴她,大事不妙!
丙不其然,羅伯連掃扳機的機會都沒有,便驀地雙腿一軟癱在地上,蕭奈兒大驚失色。
「不——」她沖上前,臉色蒼白地抱住不省人事的羅伯。「老天!你……你殺了他?」
「沒有。」
「那他怎麼突然倒下來了呢?」
彼不及自己危險的處境,她一顆心全系在羅伯身上,搜尋了老半天,幸好沒見血,她暫時放了心,卻又不明白羅伯是怎麼昏過去的。
「他中了我一針。」靳易冷道。
蕭奈兒這才發現羅伯濃密的頭發里有一根像針灸用的細針,結結實實地扎進腦袋里,令她見了直冒冷汗。
這絕對不是湊巧,也絕非簡單的身手,他根本不是普通的醫生!
「你是『死神』?」她探詢地問。
毫無溫度的眼緩緩移向她,只瞟了一眼後,再回到她身後的男人身上。
她更加肯定地說︰「我知道,你是『死神』!」
濃眉緊蹙,什麼死神?搞不懂這女人在說什麼,他只知道他的女人絕不準別人踫。
他左手輕揚,蕭奈兒霎時刷白了臉,記得在夏威夷他砍去焦燕妮的手掌前,也是這個動作,接著就會出現一把銳利的手術刀。果不其然,他的左手真的出現刀子。
「別殺他!」她以自己的身體護住羅伯。
靳易眼楮眯得更細,眼底的冰冷,冷凝了周圍的空氣。
「你愛他?」
「沒有,我不愛他,我一點都不愛他!」她忙否認,直覺告訴她,如果不極力否認,不知道下一秒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說不定又是什麼針筒或手術刀朝羅伯飛來。
可是……這人會相信嗎?婚紗都披上了,眼看就要洞房了,正常人會相信她不愛羅伯才怪,但她真的不愛呀!卻又不能讓羅伯死掉。
「很好。」他的反應再次教她意外,表現出對她的答覆很滿意。
蕭奈兒瞪大了眼。不會吧?這麼容易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