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喝──身後突然傳來的叫喚讓她猛然跳開一大步,剛才無聲無息消失的那位僕人,這會兒又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背後。
「什、什麼事?」
「十二點開飯,時間一到,請來餐廳用餐。」
「好、好的!」
她瞪著僕人離開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直到確定他走了,直到肯定白無常不會再無聲無息地冒出來,才稍稍松了口氣,開始小心地探險。
應該可以逛逛吧?沒看到禁止通行的標志。
無法抑制自己的好奇,既然來了,總要熟悉一下所處的環境不是嗎?沿著走廊,她發現一件有趣的事,天花板的圖案有點像八卦,而剛才進門時正對面的圖案,則像是太極,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風水,如果她順著八卦圖案走,每一個尖角正好指著一個房間。
走著走著,越往里頭走,越覺得新奇有趣,在每一處轉角,都擺有一些裝飾品,有的是一株玉石雕刻的樹,有的是一尊奇形怪狀的水晶;每隔十步,就可以看到牆上掛著一幅畫,畫的是古代仕女圖,她不懂美術,但還看得出畫得很美,甚至在一幅擴及整面牆的圖畫前面佇足良久。
這幅畫沒有畫框,是整個畫在牆上的,一位美如天仙的女子飛揚在雲彩間,身著彩帶,看似正要凌空而去,而飛的方向正好是窗戶,窗邊照射下來的陽光,又正好與畫融合一起,頗有鬼斧神工之妙,她不禁看得痴了。
「妳是誰?」
寧五妹嚇了一跳,料不到會遇見其它人,她順著聲音的來處望去,看見一位窈窕美艷的女子,而女子也正打量著她。
「妳好,我叫寧五妹。」她很有禮貌地打招呼。
壁凝玉頗富興味地打量著,好一個秀麗的女子。
「妳打哪來的?」
這……該如何解釋呢?在昨天之前她還是單身,突然之間有了丈夫,而這個丈夫又命令她過來,一般人應該听不懂吧?
就在她的腦袋很努力打轉著的同時,冠凝玉已把她從頭到腳一點不漏地瞧了一遍。
好個清秀的女孩兒!水靈的大眼楮黑白分明,白里透紅的臉蛋充滿了朝氣,雖然不知道她打哪來的,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女孩是她喜歡的類型。
「算了,說不出來就別說了,反正不重要,正好我缺一個模特兒,妳來當我的模特兒。」不由分說拉著她便走。
「啊!可是……」
「我叫冠凝玉,是個藝術家。」
大美人是藝術家?難怪氣質與眾不同,她也姓冠?是大少爺的親戚嗎?
在驚艷于對方的美貌之際,五妹被拉進了畫室,才一進門,她便呆住了。
「這些……都是妳……畫的?」
「可不是,這些都是我的生命呢!」冠凝玉沐浴在滿室滿牆的藝術品里,對每一張畫愛不釋手,十分陶醉其中,不過寧五妹卻有不好的預感。
那些畫都是人像畫,而且畫中的每一個女子,都是果女。
她下意識地抓緊衣襟,該不會──她的背脊升起一股涼意。
「把衣服月兌掉吧!」冠凝玉虎視眈眈地建議,眼底的笑意閃著期盼,她早就在對五妹衣服底下的身段估斤秤兩了,像這一型的女子她還沒畫過。
「不太好吧……」
「別害羞,都是女人有什麼關系。」
「我還有事……必須先走了。」這女子看她的眼神令人發毛。
「妳不月兌,我來幫妳月兌。」
開玩笑,羊入虎口,哪有讓她溜走的道理。
寧五妹被嚇得花容失色,她是招誰惹誰了!這棟房子里的人怎麼都那麼怪異啊!幸好她身手了得,否則怕不莫名其妙失身在一個女人家手里,一場闢兵抓強盜的戲碼立即上演。
「想逃,沒那麼容易。」冠凝玉說什麼都非逼她就範不可,她相中的模特兒從來就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天哪!誰來救救她呀,寧五妹簡直欲哭無淚,沒來由地想起大少爺。
「救命呀大少爺!」
在打開門沖出去的當口,她撞上一堵結實的肉牆,正好讓對方接個滿懷,是冠天爵;而在看到大哥後,凝玉也心虛地停止了追逐。
「大、大少爺!」此時此刻,看到他多開心啊,不管他多可怕,絕對比身後要扒她衣服的女人好多了。
因為太害怕了,五妹不顧一切地抱著他,只為了汲取一份安全感。
在听到她的尖叫後,冠天爵幾乎是用跑百米的速度沖過來的,看著懷中受驚的人兒,冠天爵瞪了四妹一眼。
「妳又綁鴨子上架。」
「我是看得起她,能被我看上的模特兒可是三生有幸。」冠凝玉好奇地看著這一幕小鳥依人的畫面。「她是你帶來的?」稀奇喔,大哥會帶女人回來?
他避而不答。「找誰都行,不準找她。」
壁凝玉聳聳肩。「知道了。」表面上看似放棄,可一轉身,她吐吐舌頭竊笑,才怪呢!
壁天爵手勁一縮,寧五妹的縴腰就這麼落入那有力的臂彎里,任由他摟著離去。
雖然她很敬畏大少爺,然而此時此刻,她覺得沒有比窩在他懷里還要溫暖安全的地方了,畢竟在這里她只認識他,不依靠他,還能依靠誰呢?
絲毫沒有想到男女之防的她,太過熱情的抱摟,顯然影響了他,這樣的抱法,就像小孩子在抱爸爸一樣,這個想法令他不悅。
進了房,他立刻冰冷地命令︰「放開。」
她又被嚇得趕忙放手,還趕緊退開一大步,戰戰兢兢地立在原地,心虛地不敢看他。
「對不起……」
她的避之唯恐不及卻又令他更不高興,他不要她把自己當成父親一樣敬畏,也不要她這麼防備他,老是離得遠遠的。
適才當他回房間發現找不到她時,不禁急了起來,這個家不但很大,機關更多,第一次進來的人鐵定迷路,曾有不少小偷覬覦這個家的富有而潛入,總是進得來出不去,最後因受困機關里頭,被餓了三天終于沒辦法而求救,記得他小時候,總是三天兩頭就看到僕人忙著將奄奄一息的小偷送到醫院急救。
久而久之,冠嘯道人的宅第成了小偷們的百慕達三角洲,聞之色變,更別說闖入了。
他擔心她,萬一觸動了什麼機關就糟了,因此當听到她的呼救時,一顆心幾乎要停了。
兩人就這麼杵著不說話,真的很尷尬耶!五妹揩揩眼淚,大膽起了個話題。「她是誰啊?」
「我四妹。」他走向更衣室,扯松領帶,因為急著找她,直到現在他才有時間卸下這身西裝。
五妹跟在他身後,很自然地拿過他的西裝外套、領帶、領帶夾,以及袖扣,並放在屬于它們的位置上。她從小就被父母命令做家事,加上之後受到沈婆她們的訓練,一看到需要幫忙的自然會伸手打理一切,可她沒意識到,自己所做的,是只有身為妻子才會做的事,當然更沒發現冠天爵眼底熾闇的火焰。
「那位美麗的女子是四妹,那就是還有老大、老二、老三嘍,大少爺家有幾個兄弟姊妹啊?」
他暫壓下心口的熾熱,緩道︰「五個。」
「五個呀,不知道其它人長什麼樣子……一定都是俊男美女那一類的吧,天生麗質嘛,不像有些人得靠後天的努力才行呢!」她就是後天努力的那一個。
「妳會見到。」
「真的嗎?真是超級給他期待的說!」因為聊上癮了,忘了修飾言語,她率直的一面不小心泄漏出來,直到迎上他深燦的黑眸,這才想到自己說話沒大沒小,忙斂下水靈的美眸,回歸淑女的姿態。「我是說……很榮幸可以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