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銅恍如給雷電劈到般詫異,不敢置信。
「你確定?」
「別那麼緊張,只是推測而已,不過可能性極高,大約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吧!」
「如果真如你所言對方埋伏在公司里,為何只是搞亂東西而沒有直接找我復仇?」
「這也是我納悶的地方,所以我才說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也許對方在等待時機,也許真的只是一般宵小的惡作劇,不管是哪一種,有我黑虎,他就別想繼續放肆。」
施華蓉攀在霍銅的肩上,附和道︰「是呀,有了黑虎的幫忙,相信很快可以找出對方,到時就真相大白了。」
霍銅擦去額上的汗,對黑虎命令道︰「如果查出對方真和那老家伙有關,我不希望再看到他。」
「放心,你不但不會看到,也不會听到任何和那藝術家有關的事情。」
霍銅點頭。「那就好,我明日在晨間會報上打算用特別顧問的身份把你介紹給公司的主管,也好方便你行事,順道幫我看看那些人有沒有嫌疑。」
「格威特銀行的特別顧問?嘿嘿,我黑虎在道上闖蕩這麼久了,居然也有干顧問的一天。」
「千萬別泄漏你的身份,讓人知道銀行跟黑道有掛勾的話就麻煩了。」
「放心吧,出錢的是老板,我听命就是。」
敲門聲打斷了三人的談話,進來的是段御棠,他正打算將一份德國建議計劃交給霍總裁。
「段顧問你來的正好,我為你介紹一位新同事,這位是新來的特別顧問——樓先生。」
霍銅為彼此引薦了一番,同樣是顧問,希望以後大家有事互相照料一下。
「你好。」段御棠微笑禮貌地伸出手,一握上對方的手後,他立刻警覺到不尋常。
與他同樣的,樓逢虎也察覺出異樣,兩人交握的雙手同時加強了手勁,都想測試對方的能耐。
「原來段先生並不像外表那樣看起來弱不禁風。」黑虎眯細了一對邪眸。
「還好,我平時有健身的習慣。」
「喔?是哪方面的健身?」
「做做伏地挺身或是打網球,偶爾也練練舉重。」
「難怪手上有繭,我還以為段先生練過射擊。」
「樓先生太抬舉我了,難道你手上的繭是練射擊所致?」
「玩過一陣子,現在改玩漆彈槍,比較流行嘛!」
兩人都笑了出來,段御棠始終裝得笨拙斯文,苦笑道︰「還請樓先生手下留情,段某不才,快撐不下去了。」
樓逢虎一放手,他便連忙甩手,一副慶幸解月兌的神態,從他臉上,樓逢虎暫時找不到可疑之處,但仍不動聲色地觀察他。
霍銅極為高興,在場人中,一個是他情婦,一個是他放心的老實顧問,而黑虎本來就是自己人,不禁一時心血來潮招呼大家把酒言歡,以解心中的煩悶。
三個男人在進口真皮沙發上落了坐,施華蓉雀躍地準備酒及配酒的小菜,最後看似不經意實則特意坐在段御棠身旁的位子上,為了不讓霍銅看出名堂,因此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黑虎率先開了口。「段先生是哪里人?」
「我是德國華僑,在德國念書長大,今年才回國的。」
「在去德國之前呢?」
「這我就沒印象了,因為當時我才三歲。」
分明是想打探他,段御棠從對方身上聞到一股專屬于道上的肅殺之氣,深知此人大有來頭,絕非單純的顧問。
施華蓉在一旁補充。「人家段先生可是菁英分子,不但是留德博士,還是名大學的教授呢!」
「不敢、不敢。」他忙舉杯敬大家,表現得謙遜老實。
黑虎默不作聲,不著痕跡地盯視段御棠,神情高深莫測之外,還帶點詭異。而施華蓉則趁著霍銅和黑虎攀談之際,借機對著段御棠眉來眼去,暗傳情意。
段御棠一方面要隨時警戒應付樓逢虎的偵察,二方面要听取那兩人所講的話,三方面則要應付身邊這女人的挑逗,還真不好受哪!
霍銅喝得盡興,嗓子也大聲了。「要是那偷兒再來,包準掉入我的鼠籠。」
「那小偷三番兩次進來破壞,霍先生何不加派人手巡邏?」段御棠關心地建議。
「放心吧,這次我換了日本最新的保全設備,就算他進得來也出不去。」
施華蓉解釋道︰「這次換保全設施,目的不在防外人侵入,而是在放餌,總裁想自己設陷阱來抓歹徒。」
「原來如此。」他眼中有著嘲意,對方全將一切說出來了,省得他自己費工夫查探。
「歹徒若想從內部侵入根本不可能,除非他不要命從外面用爬的,不過就算想用爬的也沒辦法,因為大樓外連踏腳的地方也沒有,沒有人會自尋死路,否則就會像個西瓜一樣摔得四分五裂,哈哈哈——」說得有理,眾人全笑了出來。
段御棠也跟著陪笑,心下盤算著下一步計劃。
猛地,玻璃帷幕外一個熟悉的身形如泰山般咻地飛掠蕩過,讓段御棠喝了半口的酒驀地噴出。
「段先生,你沒事吧?」三人全看向他。
他猛咬著,告訴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沒——」開了一半口,目光定格于蕩回來的女泰山身上,他的臉也綠了一半,很不幸的,他的確沒眼花,上一秒眾人才信誓旦旦地相信絕不可能有人會從玻璃外爬上來,下一秒他便見到莫敏兒正在實行這個「不可能任務」。
除了他,所有人皆背對著玻璃牆,因此沒見到這足以令人心髒麻痹的駭人景象。
他也曾想過從外頭入侵,但在多方考慮後還是打消了念頭,雖然那是唯一可以逃過保全設施的方法,但是太危險了?想不到她卻真付諸行動?!天啊!這女人驚世駭俗的行徑還真不是常人想像得到的。
「咦?段先生臉色有些差呢!」
「可能是昨晚熬夜的關系。」眼看著那只猴子吊在繩子上,在強風吹襲下轉了好幾圈的華爾滋,並且很努力地要找個踏腳的地方,他暗自捏一把冷汗。
那女人簡直在玩命!為了轉移大伙的注意力,也為了使自己鎮定,一向拒煙的他,此時卻需要一枝煙來紓解他的緊張。
施華蓉特意將語氣放柔,輕聲對他道︰「對了,上次我向段先生提的,有空指導我企管方面的實務,段先主這星期六晚上可方便?」
「嗯……我考慮看……咳咳——」在那只猴子失足打滑的同時,也害得他猛地倒抽了口氣,不小心連煙也給吸進肺里了,嗆得咳嗽不止。
「段先生,抽煙傷身,我看您還是別抽了。」施華蓉心疼地勸著。
「是呀,再這樣下去我可能會‘休克’。」他咬牙著陪笑,強退自己鎮定,五年的打坐可不是白費的,即使是天塌下來也——天啊!她的繩子斷了!
「段先生,你……真的沒事嗎?」所有人都關心地盯著他慘白無血色的面孔,怎麼看都覺得他好像快掛了。
「我……不太舒服,請……容許我先告退。」
他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退出辦公室,一關門,立刻火速朝樓下狂奔去!
在距離六樓窗口約五公分的地方,一只手堅毅地抓住凸出的磁磚,如果是其他人恐怕早支撐不住了,不過大力女神龍的毅力畢竟不同于常人。
在听到銀豹再度侵入的風聲後,銀行更加堅決禁止員工進人七樓,除非獲得許可;莫敏兒只是個基層職員,在銀行加強管制,又不得其門而入的情況之下,便想出了從外面爬入的點子。
不過這點子似乎過于瘋狂,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噎……」莫敏兒努力撐住身子,只要再往上一點、夠住自邊,她便可以打破窗子進去。問題是,這磁磚怎麼這麼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