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決定唾棄他,哼!
「信,我當然信,不過我既然能一無所有的踏進嚴家大門,自然不在乎一無所有的再從這里離開,您想,我真會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嗎?」
盎貴榮華在他眼中也不過是過眼雲煙,他嚴正凱從來不曾在乎過這些身外之物。
今天若非他跟自己逝去的母親約定在先,又何必苦苦壓抑自己的本性,在這里任由他擺布?
好!對!就是該有這樣的志氣,太好了!她欽佩他!
越听越是替正凱喝采的她,一時忘了自己站在高處,雙手齊放就想為嚴正凱鼓掌。
也就因此,站在高處的萬歲一個失足,她的人當即筆直地從高處往下落。
「啊——」她不由自主地尖叫著。
嚴正凱一听到她的尖叫聲時,直覺的便抬頭往上一覷——
這一覷,可嚇得他心驚膽戰,他毫不遲疑地伸出手來,就等著接住那從高處跌下的曾萬歲。
說時遲,那時快,曾萬歲運氣不錯的正好落人嚴正凱等待的雙手之中。
兩個人雙雙跌在地板上,而此時曾萬歲的唇竟好巧不巧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意外地貼上了嚴正凱的唇瓣。
「哦,好痛?」
這唇對唇的接觸根本不叫吻,用力的互相撞擊讓兩人疼死了。
曾萬歲疼得眼眶蓄淚,若非怕引入非議、笑話,她還真想當場直接大哭出聲。
嚴正凱的情況更慘,只見他的唇沾惹了猩紅的血跡,看來十分觸目驚心。
被這場混亂吸引過來的眾人皆驚得怔忪不已,等大伙兒好不容易全回過神來之際——
「快!快!快拿急救箱過來,幫少爺上藥。」
埃伯一下命令,所有人全都動了起來,大伙兒紛紛找借口離開,就怕會無端惹來無妄之災。
而可憐的曾萬歲則一臉愧疚的在嚴老太爺的瞪視之下動彈不得。
她好怕啊!
苞前這個看起來很嚴厲的老者看起來好凶,這可是打從她入嚴家工作以來,第一次有機會見著老太爺。
看曾萬歲在自己爺爺的瞪視之下嚇得發抖,嚴正凱房子往前一站,將他護衛在自己的背後,冷冷的與自己的爺爺對峙。
嚴老太爺看自己孫子竟那般謹慎的護衛這個大男孩,不由得眯起眼,嚴厲地瞅著他們。
有問題?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打從正凱踏入他嚴家大門,對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曾在乎過,而今天他這種舉止,無異是在對他宣示他保護他身後這個年輕人的決心。
這般異常的舉止,實在惹人懷疑。
那年輕人究竟是何來歷,為何正凱會對他另眼相待呢?
難道說……這兩個人……
不行!為了不讓事情失控,他得趕緊行動才成。
要不,他豈不要失去孫子?
這種事,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它有再度發生的機會。
絕不!
第八章
這是一個觥籌交錯、衣香拆影的高級宴會,是嚴家老爺特別為他孫子——嚴正凱所舉辦的相親宴。
既名為相親宴,想當然來參與這場宴會的定少不了仕紳名流的千金小姐。
對這些嬌貴的富家小姐,嚴正凱向來就沒啥好感,只因他覺得這些女人若不是個性太過驕縱,就是行為舉止太過虛偽,他若當真想找這樣的女人來當他的伴侶,還怕會找不到對象嗎?
就像跟前這些在他身旁的鶯鶯燕燕,個個說起話來是又嬌又嗲,差點逼得他雞皮疙瘩掉滿地。
再瞅了瞅跟前這滿室的男男女女,有的成雙成對,有的形單影只,滿室的歡笑、低語聲,他真懷疑這一切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他討厭經商,卻因母親臨死之前的遺言,及與他爺爺條件交換,不得不往這方面發展。
想到這里,嚴正凱突然非常的厭惡自己,倘若滿室的男女全都是戴著面具生活,那他也不比這些人清高,淨做些連他自己也無法苟同的事情。
只是時勢所逼,他掙月兌不了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枷鎖,因此只能像個行尸走肉一般,過一天算一天。
認識他的人都說他的性子極為冷淡,個性霸道狂妄,可有誰能了解他的心情,又有誰能看透他心底的苦楚。
想至此,嚴正凱突然感覺自己快透不過氣來。
不行!再不出去走走,他真會瘋掉。
「對不起!小姐們,請容我失陪一下。」
簡單的對身旁的女人們打了聲招呼,嚴正凱一起身就想到外頭透透氣,順便紓解一下這煩悶的心情。
誰知此時卻偏偏出現一個不識的八爪女擋在他的面前,任性的開口問他︰「你想去哪兒,方才嚴老太爺不是交代你要好好的陪我們嗎?」
「廁所,可以嗎?」懶得修飾自己的言詞,嚴正凱存心要讓她難堪。
丙不期然,他的話一出,當場讓她羞紅了臉,吶吶地開口說︰「對不起。」
「不用對不起,現在我可以離開了吧?」不管她的回答,嚴正凱邁開腳步,筆直的往自己想去的方向走。
至于那些女人……去死吧!
從側門溜出大廳的嚴正凱,出門一望正好瞧見正忙著幫客人泊車的曾萬歲。
看到她,他當即二話不說地往她走近,一把就抓住她的手。
「走!陪我出去走走。」
命令一下,他也不管她願意還是不願意,直接拖著人就走。
「等等、等……」
自認自己沒本錢任性的曾萬歲,掙扎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不管她再怎麼努力,也阻止不了他。
討厭被人強迫的她,干脆用力一甩手,大聲的說︰「嚴先生,你若再這麼不講理的話,我可要生氣了喔!」老虎不發威,他還把她當病貓,這教曾萬歲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怎麼?現在連你也想跟我作對了是嗎?連你也不肯听我的命令了是嗎?」轉過頭,嚴正凱一臉惆悵的瞅著氣憤不平的曾萬歲。
一看嚴先生難得出現除了「冷」之外的神情,曾萬歲這才發現「代志大條」了,她趕緊緩了緩自己的語氣︰「不是啦!嚴先生,我怎麼會跟你作對,又怎會不听你的命令呢?只是今天的日子特殊,我還有事得做,你這樣就要拉著我走,好像有些不妥吧?」
「沒什麼妥不妥的,我說走就走,有事我會負責,絕對不會牽連到你。」嚴正凱一臉冷然的說著。
「呵呵!要走也是可以啦!只是不知道嚴先生你想走去哪里?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要用什麼樣的交通工具?」這嚴大老板總不會就教她陪著他用「十一號公車」往前直行吧?
真要這樣走下去,可會把人給累死的!
「交通工具?」嚴正凱看了看車庫,一些客人的車子就擋在他那輛寶馬的前頭,想必是開不出來了,在這情況下,他突然靈機一動,「走,我們開那輛銀色法拉利的跑車出去。」
「嗄?」
銀色法拉利的跑車,這輛車子不是專屬「他」所有的嗎?怎麼嚴先生也想開著它出去?
心里雖有這樣的疑惑,可礙于對方是自己的主子,曾萬歲也只好乖乖的閉上嘴,任由他去。
反正若真出了事,一切由他負責,這話可是他自己說的,不是嗎?
好快!真的好快!
曾萬歲怎麼也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嚴肅冷漠的嚴正凱開起這車子也如同「他」一般,飆得比風還快。
一坐上這輛法拉利的跑,他便猛踩油門,還月兌去自己身上的西裝、領結,又抓了抓頭,把一頭整吝的頭發總弄得亂七八糟。
面對這般反常的嚴先生曾萬歲安靜地不敢吭聲,就怕自己會無端去掃到「台風尾」。
不過說也奇怪,此時的嚴正凱給她的感覺竟與老是在半夜來找她的他那麼相似,這讓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