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小辣妹逃得如此匆忙,她不由得開口低笑。
正當她為自己解決了這個麻煩而得意不已之時,突聞一個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際響起。
「我想,你在等的人是我沒錯吧,曾萬歲。」
一听這聲音,曾萬歲當即轉身一瞟,看他神情得意的瞅著自己,她心里實在很不服氣,就因不服氣,她故意壓低了自己的嗓子,「呵呵!先生,恐怕你認錯人了吧?我在等的可不是你喔!」
為了爭一口氣,打死她她也不會承認自己就是他口中的萬歲。
「是嗎?」他快如閃電的一把搶下曾萬歲臉上的墨鏡,逼她露出真面目,「哈哈哈!這下我倒要听听你還有何說辭。」
「不算!這次不算!」不肯認輸的她,嘟起一張小嘴,氣急敗壞的大喊著︰「你作弊,你作弊,方才你一定早站在我身旁,听見我與那位辣妹的談話,因此你才能認出我對不對?」
要不,他怎能認出把一張小臉遮住一大半的她呢?
「我不否認我確實是比方才那位小姐還早來到你的身邊,可那並非為了刺探你,而是我確是早已認出你的真面目,若非方才那位小姐中途插隊,我早開口認你了。」
這是實情,自視甚高的他根本連謊也不屑說,至于她信或不信,那可就由不得他了。
苞他相處也算有段時日了,對他的個性,曾萬歲也有幾分的了解,就因此她相信了他的說辭。
「好吧!願賭服輸,今天這一整天我是用于你的,看你要殺要剮,全都隨你便!」
「真的?」听這小妮子說得如此壯烈,講得如此義無反顧,他還真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當然是真的。」瞧他那種愛笑不笑的神情,曾萬歲更是生氣,「我雖不是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可也懂得什麼叫做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既然敢說出口,就斷然不會後悔。」
「那倘若我要的是……」話說到此,他突然一臉暖昧的附在她的耳邊喃喃低語。
也不如他到底說了些什麼,只見曾萬歲在听完他的話之後,臉色倏地一紅,雙眼冒火,啪的一聲,她直接摑了他一巴掌。
「你想得美,倘若你真敢如此對我的話,你信不信我馬上就把你……那里剪掉,讓你成為中華民國第一個太監。」哼!污穢不堪的人,懶得理他。
看她悻悻然地轉身便走,他還真有點後悔自己的口不擇言,才會無端唐突了佳人。
現在怎麼辦?當然是追她回來。
「萬歲,別生氣嘛!我剛剛只是跟你鬧著玩而已,你就別跟我計較了好嗎?求求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
于是,在熙來攘往的人行道上,就見兩人一前一後的奔跑著,一個怒火騰騰,另一個則是不停地道著歉。
這情況還真引人側目啊!
休了一天假,第二天立即恢復正常工作時間的曾萬歲,一踏人嚴家大門就見每人皆忙著灑掃庭院,有些人忙著清理花圃,有些人忙著清洗家具,還有些人忙著擦窗戶、洗地板,情況看來還真有幾分不尋常。
不了解跟前這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曾萬歲,一踫上福伯當即開口問他︰「福伯,現在到底是發生了何事,怎麼家里每個人都忙成這樣?難道嚴家將有貴客臨門拜訪?」
「不是什麼貴客要臨門,而是老太爺突然下令要幫少爺舉行一場相親宴,因此大伙兒才會忙得團團轉。」
「少爺?是嚴正凱嚴先生嗎?」希望是他,若是另外一位的話,她可真是欲哭無淚了。
「當然,除了嚴先生之外,還有誰能讓老太爺如此費心?」听他問了這問題,福伯用一種他的腦筋「爬代」的神情瞅著他瞧。
此時的福伯真是覺得曾萬歲是個瘋子。
「哦!原來是嚴先生要舉行相親宴啊!」這是好事,她當然也理所當然的要幫忙做事。
「敢問福伯,可有什麼我能做的工作,你盡避吩咐,我保證定把它做得圓圓滿滿。」
「太好了!」一听跟前這年輕人主動說要幫忙,福伯當即不客氣的開了口︰「這樣好了,有些必須爬高爬低的工作實在不適合老人家和姑娘家動手,這些就交給你負責好了。」
「嗄?’
听到這話,曾萬歲一張小臉霎時白了幾分,只因她有輕微的懼高癥,最怕的就是這種爬高爬低的工作了,可是……
「怎麼了?難道你有何難處?」看他神情有異,福伯不由得關心地問。
「沒有、沒有。」
就算有,她也不敢明說,畢竟是自己先開口問的,她又有何立場拒絕,「抹布、水桶放在哪里?我現在就開始工作。」
埃伯用手一指,「喏,就在那兒。」
「好,那我現在就開始工作了。」
曾萬歲雖說得一臉從容,可實際上她早已雙腿發軟。
一想到自己得爬上那麼高的地方去擦拭玻璃窗、天花板,她還真覺得頭皮發麻、全身泛冷、四肢無力啊!
只是……認命吧!誰教自己要那麼熱心,主動去招惹這原本就不屬于她工作範圍內的麻煩事呢?
從高處往下俯瞰的景色確實不錯,她不只將嚴家全部看得一二楚,甚至連稍遠的風景也能盡收眼底。
只是現在的萬歲根本沒有欣賞遠處風景的心情,此時的她雙腳微抖,身子更是直冒冷汗,一雙小手黏在玻璃窗上,死命的攀著它,就怕自己會失足落下。
她輕輕的擦著,不敢太用力,就怕會因為反作用力而失去平衡。
正當她專心擦洗之際,突然听到有兩個男人在底下談話。
「這是這次宴會的邀請名單,你有空的時候再好好的過濾一遍,切記,千萬別犯你父親曾犯的錯誤,知道嗎?」
這是一個老人家的聲音,听那聲音是既威嚴又嚴肅,不用問,曾萬歲也能大概猜出這人應該就是大家口中的那位老太爺吧!
只是……這老太爺為何會交代嚴先生不可犯下他父親曾犯的錯誤呢?嚴先生的老爸到底是犯了什麼錯?能讓這老太爺記掛至今?
「我早說過,您要我一切听從您的安排沒問題,唯一的交換條件就是您要誠心誠意的接受我的母親,這個約定您老人家難道忘了嗎?」
平靜、冷漠的熟悉聲音,不用低頭看,曾萬歲也能知曉現在說話的正是她的雇主嚴正凱。
只是她搞不懂的是嚴正凱那番話的意義,難道老太爺從不曾真正承認他的母親為嚴家人嗎?
「你……你這可是在跟我頂嘴?」威嚴霸道的聲音再起,那聲息已然隱含幾分怒意。
一看情況不對,她不由得在心里哀號——完蛋了!踫到這種場面真教人尷尬,現在她該怎麼辦?
居高臨下的曾萬歲,眼看爺孫兩人就要當著她的面吵起架來,她還真是尷尬得不如是否該出聲警告他們,說現場還有她這個外人在。
「不敢!只要爺爺您能確實地遵守自己的承諾,正凱自也不敢沖撞您老人家。」
對!這話說得好,曾萬歲在心里為嚴正凱喝采。
本來就是這樣嘛!哪有人在孩子的面前孩子母親的壞話,這種行為實在太不可取了。
雖然不好意思偷听人家家里的私事,可既然已經踫上了,曾萬歲還是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支持自己的雇主。
「好!很好!你翅膀長硬了是嗎?你以為現在的你已經能跟我抗衡了是嗎?告訴你,你若惹得我不高興,我能捧你,同樣也能讓你一無所有,你信不信?」
哇!好無情的一個老人家啊!這個老人家心腸怎麼那麼狠毒,人說「虎毒不食子」,她看這老胡涂簡直比老虎還狠毒,要不怎會對自己的孫子說出這種威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