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而且微臣猜測可能有兩份帳冊,一份呈給主子查驗。」
「兩邊的帳冊對上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樣最好,只是同時拿到兩邊帳冊,並不容易。」
皇上點了點頭,不願意再多說什麼,而是專心下棋。
齊國公知道自個兒很沒出息,每次見到寧王,他就好像老鼠見到貓,怕得要死,問題是,寧王明明是風流倜儻的美男子,還笑得像朵花兒似的,姑娘見了不是摔絞就是撲倒,恨不得趴在地上贊嘆他的俊美高貴,可是為何他見了只覺得從腳底寒到腦袋瓜?
「一見到本王就臉色發白,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本王的事?」寧王突然湊到齊國公面前,嚇得齊國公一坐在地上,寧王見了直搖頭,還伸腳踢了他一下,「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難道本王是老虎是豺狼嗎?」
齊國公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努力穩住自個兒的聲音,「王爺……高大威武,我身子虛弱,一時招架不住。」
怔了一下,寧王瘋狂大笑,轉頭看著他的貼身侍衛衛一鋒,「你有听見嗎?本王高大威武,他身子虛弱?」
衛一鋒唇角一抽,先看寧王,再看齊國公,從體格來看,高大威武的是齊國公,一點文人的樣子也沒有,反倒主子風度翩翩,完全看不出雙手沾滿鮮血。
「……我是虛胖。」齊國公怯怯的補上一句。
寧王深深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承認他虛胖,然後退回窗邊的椅子坐下,目光轉向窗外,可是雙手卻精準的接過衛一鋒奉上的茶盞。
兩人拉開距離,齊國公頓覺壓力減了一半,不過他一刻也不敢放松下來,「王爺今日叫我來這兒有何吩咐?」
寧王回頭看著他,似笑非笑的道︰「本王能吩咐你嗎?」
「王爺有事盡避吩咐。」
「本王真的能吩咐你嗎?」寧王的目光瞬間轉為陰沉。
齊國公不由得寒毛一豎,戰戰兢兢的道︰「王爺請說。」
「若本王真能吩咐你,你怎麼敢動用鐵騎隊?」
微微一顫,齊國公一臉迷惑的道︰「我不明白王爺的意思。」
「不明白?」寧王陰森森的冷笑,「既然做了,就要有膽量承擔事情曝露的後果,一味的否認不會讓事情消失不見,只會讓你看起來更愚蠢!」
略微一頓,齊國公還是堅持道︰「請王爺明示。」
寧王惱怒的將手上的茶盞往齊國公腳邊砸過去,「本王知道寧河村的事是你干的,鐵騎隊的手法本王還會看不出來嗎?」
齊國公緊張的咽了口口水,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本王早就提醒過你,不要以為你手上有鐵騎隊就可以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當初本王沒有阻止老齊國公將一半的鐵騎隊給你,那是看在你姓王的分上,鐵騎隊好歹是老齊國公辛苦建造起來的,本王怎麼好意思全部吃下來?沒想到你竟以為本王是良善之人,由著你糟蹋鐵騎隊。」寧王搖了搖頭,「你就不能學輔國公嗎?知道自個兒沒本事,就安分過日子,支撐門戶的事就交給兒子。」
「……」齊國公很想為自個兒辯解,他一直很安分,這次是意外,事情很簡單,他覺得沒有人會看出來。
「本王不清楚你為何在寧河村干出那樣的事,但是你要記住一件事,楚蕭陵不是你能對付得了,見到他,你只能繞道而行,不自量力的撞上去,這是在尋死。」
齊國公縮了一下脖子,小小聲的問︰「王爺怎麼知道我的目標是楚蕭陵的莊子?」
「你當本王眼瞎了嗎?」
這事若非是自己干出來的,要是他,絕對不知道沖著誰去。齊國公模了模鼻子,好吧,自己就是個眼瞎的。
「本王最後一次警告你,你敢再動用鐵騎隊作亂,本王會搶先收拾你。」寧王沒好氣的擺了擺手,「好,你可以滾了。」
齊國公立馬行禮告退離開。
「王爺,楚蕭陵會不會察覺那批盜賊有問題?」衛一鋒低聲問。
「有問題也跟本王無關,不過再來個幾次這事就難說了,齊國公畢竟是文官,手上有這樣的兵力很難不聯想到老齊國公身上。」雖然老齊國公早死了,但是難保沒有人知道他曾經養了一支鐵騎隊,最後尋線查到老齊國公留了一半給他。
「齊國公膽子小,應該不敢違背王爺的命令。」
這一點寧王倒是很有信心,「他確實沒那個膽子。」
「老齊國公是戰場上的英雄,為何將齊國公府交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兒子?」衛一鋒實在想不明白。
寧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頭看著窗外。其實老齊國公辛苦建造的鐵騎隊留給自家子孫才是正常的,可是一來全部留給懦弱無能的文官,無疑糟踢他多年苦心,二來又不不能不管他這個外甥,索性分一半給他,不過也請他高抬貴手,以後他想做什麼別扯上齊國公府。
第八章 隱藏起來的兵力(2)
作了幾日的噩夢之後,齊國公的心情終于平靜下來,食之無味的飯菜又變香了,可是王馥柔的邀約也再度尋上門。
原本他想一口回絕,可是他太了解這個妹妹,他不去,明日她會再來,若他一直不去赴約,她很可能直接殺到齊國公府,這就不好了。齊國公府人多嘴雜,他們兄妹兩人密談的事傳出去肯定變得亂七八糟。這事終究要說清楚,何必拖拖拉拉?還不如一勞永逸解決掉,所以今日他就前來悅來酒樓赴約。
「我不會再幫你,我還想多活幾年。」齊國公開門見山的說。「我知道她在哪兒,這次保證不會撲空。」王馥柔不只是老齊國公唯一的女兒,還是齊國公這一輩最小的孩子,因此自幼在眾人的寵愛下長大,習慣她有求于人,人家就必須應她,從來不會讓步。只有一件事——她的夫君晉安侯陸成曦不顧她的反對堅持納秦思蘭為妾,她又不是沒給他納妾,為何他偏要納那個女人?為了那個女人,她痴心守候的夫君在她心上捅了一刀,這是她一輩子的恥辱!
「那日的事已經驚動京兆尹,如今人家恨不得我再次送上門,好逮住我,我又不是得了,干啥這個時候還出來作妖?」齊國公舉起手想戳她的腦袋瓜,可是終究下不了手,又來,「難道你不能安分一點,別再鬧了嗎?」
「我要那個丫頭從我的眼前徹底消失!」
「她又沒有回晉安侯府,也沒有成日在你面前晃來晃去,你干啥揪著她不放?」
「我不準她在京城。」
齊國公無法理解的搖頭,「你跟一個庶女如此較勁有必要嗎?」
「她的存在是我的恥辱!」
齊國公沒好氣的對她翻白眼,「就算今日她消失不見,她還是曾經存在過,還是你的恥辱。」
王馥柔怒瞪著雙眼,「大哥今日干啥一直跟我唱反調?」
「寧王警告我,不可再動用鐵騎隊。」
王馥柔不悅的皺眉,「這事跟他有何關系?」
「你忘了爹的鐵騎隊有一半在他手上嗎?」
「那又如何?我們不說他不說,誰會知道這件事?還有,我們干的事怎麼也牽扯不到他身上,他在擔心什麼?」有關鐵騎隊,若非大哥太高興喝多了,不小心說出口,王馥柔根本不知道,因此她相信齊國公府知道的人屈指可數。是啊,他們干的事怎麼也扯不到寧王身上,寧王在擔心什麼?念頭一轉,齊國公趕緊搖頭,不管寧王擔心什麼,他絕對不能觸怒他。
「這個不重要,寧王已經放話了,再來一次,他就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