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第20頁

這個帝,不僅赤果果地展現他驚人的佔有欲,也充分的發出警告--休想傷害他的女人,像棵大樹般的屏障在女人的身後,當守護神。

意會及此,文瑾暗暗苦笑,黎玫藍真的是個幸運的女人,美女身邊總是不會缺乏護花使者……

黎玫藍先定定看著彭皓謙好一會兒,表情充滿了溫柔和感情。「你找我嗎?」

「嗯!」皓謙也定定的注視她,完全無視另一個男人投來的冰冷視線,表情也變得柔和,彷佛長久隱藏在心底的情感再度蘇醒、活躍起來。

看到這一幕,文瑾內心感到一陣刺痛。她錯了!原以為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可當男人遇上女人,又有什麼邏輯可言?

他們看起來是如此匹配,且不能否認的是,流蕩在兩人之間的情感依舊是深沉的存在--根本無他人插入之余地,不禁咬緊下唇,打算轉身退開……只是還來不及離去,皓謙已經抓握住她的手,讓她留在他的身邊。

「我……從沒向妳正式介紹過我的妻子,她叫汪文瑾。」彭皓謙語氣輕柔地說道。

黎玫藍表情未變,臉上依舊帶著溫柔的微笑轉向她。「我知道,我們很早之前就認識了,不過既然要『正式』,那--我也簡單的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妳丈夫的前女友--黎玫藍。」

文瑾愣住,一時沒有回神,完全說不出話來,不過當「前女友」伸出手時,她還是反射性握住。

「不好意思,先跟妳說聲抱歉,我想單獨的跟妳老公談一會兒,可以嗎?」

單獨……

文瑾看向丈夫,夫妻兩人交換彼此才懂的眼神,然後皓謙深吸口氣,放開了她的手,她則默默地退開,接著黎玫藍對身後緊抱著她不放的男人說道︰「你現在可以箝制住我的人,但卻永遠也得不到我的心,這樣你也願意嗎?--我最後一次說--放--手!」

這話產生效力了。

男人下顎繃緊,連連吸氣吐氣好一會兒。「……我只給妳十分鐘。」說完後,他便松開手,往後退了一步。

黎玫藍沒有看向任何人,在得到自由後,她向前挽住彭皓謙的手,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文瑾發現帝忍不住想追過去的時候,伸手攔住他。

「給他們一點獨立的空間吧!」

帝緩緩轉向她,瞇起眼眸。「妳是那家伙的妻子?」

「是!」

「台灣的女人都像妳這麼大方嗎?願意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讓人?」

這男人聲音悅耳,但說出的話卻像冰箭一般直射入人心。

「大方?」她苦笑的搖搖頭,看著那已走到離他們數十公尺處涼亭交談的兩人。

「跟個靈魂和心都還被綁住的人一起生活是什麼樣的滋味,我想你跟我一樣都嘗到了吧?」

此話一出,帝的表情瞬間變得復雜,神色黯然,一分鐘後,帝才勉強開口說道︰「可我怕他再傷害她,而這一回--」目光眺向遠方。「我沒有把握能不能再救得了她!」

听到這個高大俊挺、渾身散發強烈自信和力量的男人居然會說「怕」,不禁讓人錯愕,他與她究竟曾遭遇過什麼?

文瑾忍住追問黎玫藍過去這幾年發生了什麼事,畢竟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對有可能將自己丈夫搶走的女人產生同情心,她不是聖人,她同樣也是受害者,她有權利保護自己。

調了調披肩。「你跟她在一起多久了?」試著轉移話題,幫助他也是幫助自己,不然一直注視那兩人,情緒很容易就崩潰了。

「妳的在一起的定義是什麼?是指認識她?還是愛上她?或是終于讓她同意讓我上她的床?」

從事藝術表演工作者,講話都是如此赤果果、毫不掩飾嗎?實在讓人不習慣、感到尷尬!

「……認識。」

帝上下打量情敵的妻子,對方的沈靜和端雅,令人印象深刻。也許是兩人的「同病相憐」,使得一向不輕易對陌生人敞心的他開口說道︰「數年前,我跟她有短暫的交會,真正有較深的認識是在兩年半前--」

算算時間,幾乎跟黎玫藍跳舞受傷時相距三個月而已,試著推敲出這之間的關聯。「她終于可以再度跳舞,是因為你的關系嗎?」兩年半……一段不短的時間,有很多事情都有可能因此而改變,尤其近看,更發現這男子的魅力驚人,有雙燃燒火焰般的迫人藍眸。

黑發藍眸……混血兒。

「不!想再度跳舞,全都是出自她的意志,只是為了重新穿上舞鞋,她吃了不少苦。」帝簡單的說道。

「是因為復健的工作不容易?」

「的復健不難,困難的是心……該死!他們兩個居然抱在一起--」帝突地發出憤怒的咆吼,在他打算奔過去拆開那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影前,文瑾再度用她的身體擋住了他。

「別去!還不要去!」一說完,抑不住的哽咽從喉頭逸出。

「妳……」帝火大的瞪著眼前白著一張臉、正努力不讓自己掉下眼淚的女人,真是莫名其妙,明明自己也受不了,干麼這樣苦撐著、故作大方?

看到她臉上哀求的淚,雖可輕易的將人推開,也不得不忍下沖動,暗咒不已,瞪著那對擁抱的身影,硬吞下那酸澀滋味。

文瑾看過去--果然那兩人已抱在一起,心再度駿揪了起來。

啊!久別的戀人終于再度重逢了……

「可惡!他把她弄哭了。」他氣急敗壞地大吼道,看到黎玫藍整張臉都埋在彭皓謙的胸前,即使隔了這麼一段距離,仍看得出她雙肩聳動著。

她別過臉。「--先別看他們吧……會回來的就是會回來,不會回來的--一頓了一下。「也強拉不住!」

「哼!我討厭你們中國人這種宿命論,看似大方的將一切都交給命運去安排,明明心中不甘心,卻還要自欺欺人。」帝聲音冷硬地說道。「對我而言,我認定了她,我這一輩子就是要她!休想擺月兌。」

文瑾望著他,既被他的話語震撼了心中某一塊地,但卻也感到困惑。「部分的我可以贊同你的話,但--某部分的我卻認為,如果我的存在會造成我所愛的人極大的痛苦,我寧願選擇退讓,只要他幸福就可以了。」

「偽善!」帝冷啐。

一箭中的!

「是呀!真的是偽蓋--」她由衷的同意,可如果不能找到一個可以安慰、說服自己的理由,又如何能抵得過強烈的妒意和失落感所帶來的毀滅?

身為一個心理醫生,看過太多因情而瘋的人,從旁觀者的立場來看,總會覺得慶幸自己能保有理智,不致為愛瘋狂。

尤其他們最常勸告病人,人生不是只有一條路,愛情不是一切,若還想繼續活下去,想看到其它的風景、想得到幸福,就要看開,就要讓自己更加理智的處理那些情緒……

丙真是愛愈多愈無法自拔嗎?愈為對方著想,就愈難以擺月兌那種漩渦,在被卷到未知的毀滅之地,卻又本能的想逃生……

為什麼愛情總是讓人這樣的進退兩難、矛盾不已呢?

看似狀況外的兩人都靜默下來,誰也沒開口說話。

十分鐘後,她感覺到身邊的帝猛然散發一股駭人的氣勢,忙抬起頭,發現彭皓謙已經結束談話,正朝他們走過來,而黎玫藍留在原處,背對著他們,低頭毫無動靜。

帝發出一連串她听不懂的咒罵後,便大步的往前走迎向彭皓謙,她怕出意外,想跟上去,卻發現腳如灌鉛一般動彈不得。

她瞪著攤開的雙手--在發抖,她在……害怕?!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