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離婚無效(下) 第9頁

夏念申于是放心了,心想堅哥兒真可憐,三房的財政現在在三太太甘氏手中,房氏的丈夫顧行著又是庶子,想必房氏手上的金銀有限,自己回去倒是剪一些顧行梅帶回來的好布加送去一點。

又想,自己那還沒來的崽子可好命了,夏三太太每半個月都會送東西來,衣服,虎頭鞋,虎頭帽,連放安睡包的包囊都縫好了,真是萬事俱備,只等小人兒來。

夏念申已經換了第三盞熱茶,但顧老太太沒說散,眾人也不能說散。

過了一會,就見巴嬤嬤進來,夏念申只覺得眼珠子快凸出來,因為巴嬤嬤還帶著朱雪兒跟朱婆子。

夫妻對看一眼,都看出疑惑。

夏念申想著,叫他們來干麼?

然後又想起夏三太太那封厚厚的信,內心突然懂了,哈哈。

于是一臉戰力的看著顧行梅︰不用怕,我來。

顧行梅奇怪︰你來?

夏念申點點頭︰看我的。

顧行梅懷疑︰有什麼我該知道而不知道的嗎?

夏念申笑得狐狸似的︰等下你就知道啦。

兩人眼神交流完畢一夏念申轉頭交代臨月一臨月點點頭一不明白之處又問了一下一這才匆匆去了。

就見顧老太太點點頭,巴嬤嬤接著說︰「這位是朱雪兒姑娘一這是她祖母朱婆子。朱姑娘是二少爺的救命恩人,之前一直在客院養傷,現在總算大好了。」

朱雪兒行禮,「奴家見過諸位。」

朱婆子也慌慌張張行禮,「老婆子見過各位老爺太太。」

顧行帛奇怪,好奇心驅使下第一個發問了,「祖母,既然是二哥的救命恩人,那理當由二哥報答,怎麼突然請來大廳?」

顧老太太端坐,「你二哥沒良心,不願報答朱姑娘,老太婆我看不過去決定出來主持公道。」

顧行帛縮縮脖子,搞了半天又是針對二哥,看來自己還是得閉嘴——大哥是靠不住的,自己將來說不定要靠二哥,現在不要說話,誰都不得罪。

夏念申此刻戰斗力滿滿,「祖母這樣說話就不對了,從朱姑娘入顧家養傷到現在,媳婦天天早晚去探望,就算大雪、大雨也是沒落下一日,直到今天早上都還去探視。夫妻一體,我有心,那就是夫君有心,怎麼好說夫君沒良心呢?朱姑娘是女孩子家,夫君要是去了客院,于禮不合一反而對她不好啊。」

顧行春道︰「二弟妹這樣說就不對了,就算男女有別也可以寫信去啊,交代下人啊,怎麼可以雙手一甩,當作沒這回事。」

「咦,大哥莫不是不知道我們東瑞國的律法,要是讓丈夫知道妻子婚前與人不清不楚是可以下堂休妻的,夫君就是顧念朱姑娘是恩人,不願意她被將來的丈夫懷疑才在她清醒後就減少探望,身子大好後就不去探望,這一切都是為了朱姑娘啊。」

顧老太太揮揮手,「好了,我叫朱姑娘來不是要听你狡辯,是想替行梅報恩。朱姑娘,我便問你,你有什麼心願,若是我們顧家辦得到,我一定替你達成。」

就見朱雪兒跪了下來,「多謝老太太,奴家斗膽,想……想……」

「想什麼盡管說一老身替你作主。」

朱雪兒磕了一個頭,「想進景朗院服侍二少爺,也不求姨娘名分,讓我當個通房,奴家已經心滿意足了。」

第十章  朱雪兒的身世(2)

就見三太太甘氏面色不太好——三房最受寵的聶姨娘剛開始也只是個通房,那時乖得跟什麼一樣,表現得又忠心又老實,甘氏這才沒防備她,沒想到聶氏生下顧行著跟顧行帛後被提為姨娘,鎮日吹枕頭風,把顧別書哄得不知道天南地北。

想到這里,甘氏忍不住了,「行梅媳婦,你可別糊涂,千萬不要答應,這女子自薦枕席哪能有什麼羞恥心,說不定下流的招數學一學就把丈夫迷得暈頭轉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這種女人給點銀子打發就是了,別收房,否則後患無窮。」

雖然知道跟顧老太太作對不好,但甘氏無所謂啊,反正顧別書不愛她,她也沒孩子,不用替任何人著想。

「多謝三嬸娘。」夏念申謝完甘氏,接著轉向朱雪兒,「你說你想伺候二少爺,想服侍我,給我們當通房,可是真心的?」

朱雪兒一見有望一連忙點頭,「奴家真心的。」

朱婆子立刻說︰「當然真,二少女乃女乃大發善心,了卻我孫女兒的相思,我們真的什麼也不求,讓雪兒當個通房,讓我在院子當個粗使婆子,使我們祖孫有地方可住,將來若雪兒有孕生下兒子,再提為貴妾,已經心滿意足。」

廳上眾位太太、少女乃女乃臉色都不太好看,果然是沒見識的鄉下人,好大的口氣,就琴娘這出身,哪怕生了五個兒子都是通房命,堂堂顧家二少爺收個琴娘當貴妾,說出去都不要混了,會被笑死的。

夏念申道︰「我問你兩個問題,你要是都能回答我,我就答應。」

朱雪兒為難,「奴家沒念過書,恐怕答不出來二少女乃女乃的問題。」

「不用怕,我不問學問。」

「那奴家試試。」

「你受傷醒來,睜眼那日見到我就喊我「二少女乃女乃」,在這之前我們不曾見過面,你怎麼知道我是二少女乃女乃?」

朱雪兒怔住,「我、我喊了二少女乃女乃?我……我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我記得,二少爺也記得,你確實喊我二少女乃女乃了。來,說說看,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二少女乃女乃雍容華貴,跟一般人不一樣……」

就見甘氏哈了一聲笑,「二少女乃女乃雍容華貴,好個雍容華貴。」

廳上,夏念申的模樣樸素至極——眾人皆知,夏念申去年死里逃生,剛剛開始也還願意打扮,這半年已經幾乎不裝飾自己了,頭發素綰,不畫翠眉,不點胭脂,手鐲不戴,就連府里的大丫頭都比她看起來還富貴。

夏念申笑說︰「照顧你的伍大媳婦、伍二媳婦可都是穿金戴銀,你居然一眼認得我是二少女乃女乃,好眼力。」

朱雪大窘︰「我,我猜的……」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貓叫。

夏念申大喜,臨月回來了。

「好吧,你猜的,我第二個問題是,這是誰。」于是朝著外面大喊,「臨月,把人帶進來!」

就見臨月帶了一個穿著花衣的婆子進來,那花衣婆子干干淨淨的,只是眉頭深鎖,十分不愉快。

眾人正在奇怪叫個婆子進來干麼一就見朱雪兒臉色大變一那花衣婆子一看到朱雪兒便生出憤恨神情一撲上就打。

「你這個愛錢的災星!攀上顧家大少爺就不管阿財了,阿財被你氣得活活病死,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這災星,災星!我打死你給我阿財報仇一你還敢躲一不要臉的東西一呸!」

朱雪兒臉都白了,嚇得四處躲,「你這老太婆胡說什麼,我不認識你。」

那花衣婆子從腳上月兌下鞋子,拚命打︰「你不認識我一我認識你一你是鐘家的三寡婦車小棠一讓鐘家五兩賣給我們阿財當媳婦一雖然生了一個女兒卻不老實,說要去酒館幫忙端菜,結果跟顧家的大少爺好上一當了姘頭一賤人一賤人!」

朱婆子傻眼,頓時就想跑——她也不姓朱,她姓羅,人人叫她羅婆子,是青樓專門接待粗漢子的下等娼妓,幾個月前有人上門跟她說讓她扮演某人的祖母,她想都不想就同意了,給了二十兩呢,說要是事情成了,每年都有二十兩,自己還能在大戶享福,就不用做那下流活計了。

羅婆子不只是想跑,是真的跑了,經過顧行梅身邊時卻被一把揪住,反著折了她的手,羅婆子連忙大叫,「饒命,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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