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歸想,原梓還是安安分分的摟著他的脖子,兀自傻笑。
她怕呀,萬一自己是在作夢,這嘴一張,卻咬了個空,白日夢醒,豈不代表或許真是離死期不遠?不過就算是身處現實中,光他抱著她的這項事實就已經很不得了,以後遇著機會,也足以讓她在李家姊妹面前吹噓一番。
她們最喜歡、最崇拜的小舅舅曾將她抱個滿懷耶!
她不敢像吸血鬼一般咬下去,還有個最主要的原因,萬一他痛了,心一惱,不但故意失手將她摔下去,甚至還決定不救她了,那她怎麼辦?
「呵呵,還是小最窩心……」
「不是。」
不是?她一愣。怎麼可能呢?除了小外還有誰能記得,甚至是請得動彪悍舅爺……
「啊,我知道了啦,是不是小紜?」姊妹嘛,同樣有著無比的影響力。
「不是。」司馬決輕嘆起氣來。
配合著他的輕嘆,原梓也不禁地咬起下唇,眉心輕顰,極力在腦子里揪出這件事情的幕後指使人物。
不是小,也不是小紜,哇塞,那這能耐非凡的家伙該不會比司馬決更神龍見首不見尾吧!
「是瞿北皇跟我聯絡的。」司馬決暗自嘆息,既然早晚會被她纏出答案,干脆一次就解決,免得她聒噪煩人。
但瞿北皇會找上他應該是小給的資料,所以嚴格說來,她第一個答案應該算是半對。可是,他絕不能主動跟她供出這些,否則又是一連串嘰哩呱啦的話題,綿延不絕于耳。
「呵,原來是瞿北皇呀!」她了解的一笑,不愧是多年至交,為了她這麼勞心費力,回去後,她會給他一個感激的大擁抱。
「好了沒?」見她終于顯露出滿意的微笑,司馬決喃聲問道。
她一臉不解,「什麼事情好了沒?」
「還有什麼問題嗎?」
「呃……」她訥訥的看著他的眼神,他是不是有些不耐呀?「沒呀,什麼問題都沒有。」
「很好。」
攬抱著原梓,司馬決二話不說,快步竄出她「藏身」的土坳,疾速地往先前停放車輛的地點邁去。
他不是因為心系著她一條小命可能危在旦夕,而是因為,若不快點將顯然對他的出現已有滿肚子興趣的她月兌手,他可能真會實現一開始就在胸口涌現的意願,故意失手將她摔暈。
第二章
「小,你小舅舅他人呢?」原梓不抱任何希望的問道。
在將她送到醫院後,一待聯絡上瞿北皇夫婦,司馬決只順道轉進病房告訴她,有人會來照顧她,便又走得無影無蹤了。
不必細想,她幾乎可以斷定司馬決這條神龍,鐵定是遁回台灣去了啦!
「回台灣了呀。」
見李竟點了點頭,她自嘲的抿抿唇瓣,哈,果不其然!
「討厭啦,他干麼那麼快就回去?」原梓雖然佩服自己的推理能力,但心里還是有點失望。
在一路疾馳向醫院時,她絞盡腦汁也找不到太多話題跟他聊天。但這不能怪她,因為自己實在是……唉,孤掌難鳴哪。而他似乎也不愛被人家纏著碎嘴,這從他對她的話總是愛理不理的神態看得出來。
可是,他給她的感覺很好、很好呢!
她向來最欣賞沉穩干練的男人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從頭到尾,她都還沒瞧見他那雙教太陽眼鏡遮掩住的眼楮。
這怎麼可以呢?依慣例,當她想認識一個人時,都喜歡直視著對方的眼楮,因為人的嘴巴可以輕易地說出流暢的謊言,可眼楮卻極不容易掩飾;她雖沒機會直視司馬決的眼楮,但她希望能再深入點認識他!
睜大眼,李竟對原梓的失望有些不解。
「你干麼一副天空快垮下來的樣子?小舅舅要回去就讓他回去嘛,況且,他不回去還待在這里做什麼?孵蛋哪?反正他的任務圓滿完成,這兒又沒人雇用他當長工,他會待得很無聊。」
「誰說的?這邊那麼多人……」
李竟斜睨著她,「噢?」
「你干麼用那種怪眼神瞧我?我說錯了嗎?撇開我很樂意陪他聊天這一點不說,明知道你跟瞿北皇郡已經往這兒趕來了,他干麼還急匆匆的離開呀?」他當真那麼孤僻嗎?
「這我哪知道。」
「咦,是你說他在這里待得很無聊的耶!」
李竟大喊冤枉,「等等,你別亂污蔑我噢,說待在這里會無聊的人不是我,是小舅舅自己說的。」
「真是他說的嗎?」
「我撒這種謊干麼呀?又不是有錢可以賺,真的是他說他寧願回台灣過無聊的日子。」
「什麼,他真這麼說?」這下原梓不信也不行,再多疑,恐怕小都會開始模著心肝,對她舉手起誓了。
但……唉,那司馬決還真是挑剔,眼看再等一下下就可以跟眾親朋好友窩在一塊兒窮打屁,他還嫌無聊,更急匆匆的跑回台灣,原梓撇撇唇,他有問題呀?
「人走都走了,你還那麼多?唆做什麼。」一直杵在窗前裝無聊的瞿北皇終于忍不住開口嘀咕了起來。
有沒有搞錯?不過是山歸山、河歸河,各自從偶發的交集處又回到原本的生活軌道罷了,阿梓她在干麼呀?一副慘遭生離死別的傷感樣。
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搶白,原梓的臉臭了幾分。
「你是男生,哪知道我們女生的感覺?」誰像他這塊大木頭呀,壓根就不知道女生的體內比男人多了一根神經。
那條神經叫做「多愁善感」,哼,笨瞿北皇。原梓睨了他一眼。
「感覺?」瞿北皇嗤笑連連,「真稀奇,你會說出這麼哲學的話,好呀,那你何不說說看你的感覺。」
「我……」
「是呀,你就說說看嘛。」李竟也挺好奇的。
她支支吾吾的隨便搪塞,「這……呃……他救了我,我當然舍不得他這麼快就走哇。」
「就這麼簡單?」他可是一點都不信她的說詞。
原梓臉一紅,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要不還有什麼原因?」
「從小,你的心思就九彎十八拐的,我哪知道你又在動什麼鬼腦筋了。」懶得理會這群女人慣有的無病申吟,瞿北皇簡明扼要的說出自己的安排,「我跟你爸媽說好了,等你出院,我接你到牧場去住一段時間,讓伊莉替你好好的補身子。」
雖然他偶爾會到波士頓的公司,可小會留在牧場,兩個女人、兩張講個一整夜也不嫌累的嘴巴,外加興趣相仿的伊莉,嘖,有得她們聊了。
況且剛剛醫生還私底下提醒他,阿梓有輕微的貧血,要多注意營養,也別太過耗損體力……這女人真是欠人修理,以為她家人管不動她,也懶得管她,所以就為所欲為了嗎?
包教人傻眼的是,她的盆血竟是因為營養不良,因營養不良而貧血?哼,說她家財萬貫、是個千金之軀,恐怕沒人敢相信呢。
「不要。」她想也不想地開口拒絕。
瞿北皇睜大眼,「你說什麼?」
「謝謝你的提議,可是,我覺得小她的住處比較適合我叨擾幾天。」她朝李竟揚揚眉,「噢?」
就在剛剛,她突然下了一個決定。
在光天化日,沒有太陽眼鏡的遮掩下,她一定要好好的瞧一次司馬決那雙透著神秘的眼楮。
而他已經開溜了,那她只好追到台灣去嘍。
「阿梓,你是撞壞了腦袋不成?」
「喂,你別亂咒我,也別這麼凶嘛,我真的覺得這方法可行呀,小,喔?」
瞧瞧這個,再望望那個,腦筋向來直線條的李竟有些捉不到事情的走向。
「呃,你想住我那兒倒是無所謂啦,可是……」她百思不解,台北市處處人車擾攘,空氣又糟得在短短幾分鐘即可教人鼻孔發黑,而牧場的生活規律又祥和,比較適合養傷,只要是有腦子的人都選擇德州的物場,可阿梓怎麼反其道而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