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
「只有一半?那另一半原因呢?」
司馬決揚了揚眉,「你還猜不出來?」
「要我猜?」狄佛怪叫一聲,「神秘兮兮的,怎麼,你是嫌只嚇他一次不夠,還想多來幾次?」
「當然。」
「不會吧?!」司馬決的坦承無諱反倒教他驚詫。
司馬決不是軟腳蝦,正如他及祈寒跟歐近騫般,夜叉所屬的成員全都不是怕事之徒,可也不曾以暴力的方式來解決事端哪。最起碼,司馬決不是。
「他是個敗類。」他不得不承認,胸口仍因原梓遭受攻擊而燃燒著一把無名火,所以,說來不免仍帶著激動,「光只是給他一次教訓還不夠。」
「嘖。」狄佛但笑不語。
呵呵,依他的觀察,再過不久,司馬決恐怕也得面對某一方面的教訓了。
他的第六感幾來靈敏得像只狐狸,那天與司馬決甫一照面,就已覷見了他細微的改變。
「讓那敗類清楚的知道狠狠的揍了他一頓的人是我,偏又找不到任何證據反撲我一記,他不更氣得跳腳?」這才是他最終的主意。
「哈哈哈。」意會到司馬決這一石兩鳥的計策有多毒時,狄佛樂不可支的拍了拍大腿。「所以我說嘛,你變了。雖然,出手仍舊是又狠又準,還是以前的你,只不過EQ變差了。」
「有嗎?」司馬決沒認真的否認。
狠狠地出手教訓了道格一頓是事實,否認也是多余的,坦白說,他不覺得自己有錯。那家伙是男人的恥辱,再說,道格竟還狗膽包天的直搗龍門,挑釁到他門前來,哼,要出手前也不打听打听原梓是歸誰管束的!
既然惹到他,還勾出了他的怒火,他出手絕不輕饒。
「怎會沒有?你呀,不但EQ變差了,才短短幾年,連性子也變得陰險嘍。」狄佛心生感嘆。
司馬決算得上是他們幾個人中個性最耿直的一個,而如今……唉,他在感嘆什麼鬼呀?再怎麼變,司馬決仍然是他們幾個人中最耿直的呀。
「你們以前不是常在我耳邊嘀咕什麼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一堆至理名言?現在,我不過是附和你們的耳提面命罷了。」好久都沒感受這種以暴制暴的滋味,痛宰道格的那一晚,他的血液一直沸騰不休,「這是對付那種人的不二法則。」
狄佛一臉竊笑,「怎麼啦,堅持了這麼久,你終于願意同流合污了?」
「沒錯。」司馬決應得更是干脆。
是那家伙惹錯了人,而他問心無愧。
對,他自忖問心鬼愧,可是,都已經狠狠的修理了道格一頓,他為何還有滿心陰鷙難解的沉痛?
「喂……喂?」睜圓了眸子,原梓稀奇的盯著那副已經好半天動也沒動半寸的墨鏡,「哈?,有人在家嗎?」
好難得、好難得哩,司馬決竟然在大白天發呆耶!
「回回神哪,司馬決,你有沒有听到我在說話?」
「唔?」倏然回神,司馬決下意識地瞪著她不知何時扯在袖上的手,「你說什麼?」
他的意識總算清醒過來了。原梓暗嘆著,見墨鏡後的焦距似乎是鎖在自己的手上,原梓眨眨眼,會意的將手縮回,仍面帶憂慮。
「不管他的傷是不是你賞的,可是,你都得小心一點。」
「你很擔心?」
「廢話嘛,遇到那種人誰不會小心一點呀?道格是個小人,這一點眾所皆知,萬一他找不到揍他的人,又一時之間氣不過,存心拿你當墊背、找你出氣、跟你來陰的,那你怎麼辦?」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呀。連白痴也都知道,惹到小人就是有這個壞處!
「不會的。」
「什麼不會?」瞪著他,原梓心里有點兒惱了。
有沒有搞錯?她急都急死了,而他卻像個沒事人般,悠哉懶散的徑自作著他難得一見的白日夢,好像她說的是某個不相干的二百五似的。
「你放心,沒事的。」實在是瞧不過她的憂心忡忡,司馬決出言保證。
「萬一呢?」他沒听人說過嗎?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如果,他硬就是要跟你杠上的話?」
「那他就得先衡量、衡量自己的命夠不夠長了。」他冷哼一聲,「這一點,我相信他心里有數。」
原因無他,在三拳兩腳就輕易撂倒道格時,他已經清清楚楚的在道格耳邊放下話了,若道格真那麼帶種,他絕對會奉陪到底。
咦,他為何這麼篤定?
「你確定他心里有數?」她心里又起了狐疑。
不知怎地,她就是覺得那個替天行道的偉人絕對跟他有所牽扯。
「哼哼。」似笑非笑,他偏不給她一個安心的回答,微一頷首,就教她氣惱的閑踱走遠。
司馬決心中暗忖,他又不是那家伙,有沒有數他哪知道呀,他只知道一件事。若他的嚴重警告還無法嚇唬到那家伙的老鼠膽,那他就真的是佩服道格了!
第七章
淚水隱約,而口水早已垂涎在唇角閃閃發光。
「好性格呀……」原梓自願自的喃念著,嘖,任誰一眼就能瞧出他曾經斷過的高挺鼻梁,「好性感噢……」呵,他那略厚的唇瓣似乎永遠都是平抿成直線,只在偶爾的情緒波濤時,才能招惹它們的些許撇揚,但卻更誘人打骨子里興起「一親芳澤」的沖動。
除了那雙鷹眼,其余的面容都在照片里誠實的一一展現。
除了那雙她至今仍無緣一睹的黑瞳……呃,雖然,她沒瞧見他的眼楮,可他的眼珠子應該是黑色的吧?!
「唉,騙誰呀,好丑的男人唷。」原梓嘖嘖有聲地大聲評論著,因為她心里有著「欲求不滿」的遺憾。
怎能不覺得遺憾呢?她實在是想極了能有張他卸下墨鏡的大頭照,就算只是側影、只是攝入他側邊的一只眼眸,她也心滿意足,可他實在是不配合到了極點,防護功夫一流,又小氣得教人想狠狠捶爛他的腦殼,害她想得償所願都得在暗地來,偷偷模模的尋找恰當鏡頭,活像狗仔隊的成員之一。
真不知道他腦袋瓜是怎麼運作的,避諱成這樣,怎麼,讓人有機會直視著他的眼楮會少掉一塊肉不成哪?
原梓嘰哩呱啦的叨念著,「成天戴著黑漆漆的墨鏡,行動仍矯捷得像條蛇,好像眼前景色的光與暗對他來說,完全不會構成困擾,嘖,真是敗給他了。」捧著才剛拿到的燙手照片,眼神痴迷的她瞧得目不轉楮,久久不舍離眼。
什麼叫做興趣?將手擱在心窩兒上,她模著心肝自問自答,興趣,那是睜眼說瞎話,說來欺騙旁人的交際詞句罷了,對司馬決,她的感覺早已經比興趣還要提升許多、許多了。
可是……她瞅著照片嘆了口氣。
「司馬決真的很丑耶。」平心而論,她這完全是實話,呵呵。
明明就是濃眉大眼,呃,雖然不知道他有沒有可能是因為要遮掩一雙教人噴飯的眯眯眼才總是戴著那副愈看愈礙眼的墨鏡,好歹,他那副太陽眼鏡挺性格的,再說,那有著明顯斷層的鼻梁夠高,也還算挺直,常抿成直線的嘴唇雖厚,卻恰到好處的有型,完全不會讓人將它跟風干的烏魚子畫上等號,嚴格說來,他的五官還不致嚴重到需要在七月半時重新更換。
但不管怎麼拆、怎麼湊、怎麼精雕細琢,除非是去花殘整容,否則,他這輩子是注定跟帥哥之流的贊美詞絕了緣,但是……嘿嘿,那又怎樣呢?在她眼中,他可帥得無人能比。
盯了大半天後,原梓的結論就是——司馬決丑得很帥!
炳!看吧,只要心中有愛,即是情路上是挫折一堆、困難重重,她也能將它想像成炫爛耀眼的艷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