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戀人 第18頁

況且那段時間。她可是卯足了勁要取他小命耶。提起過往的這個念頭,她可是不敢再這麼任意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

「妳一直都舍不得離開我?」康澤笑得像個白痴。

「哦,康澤,我拜托你一點好不好?別笑得那麼智障行嗎?」好歹他已經差不多算得上是個準碩士了耶,若讓他的指導教授看到眼前的他,他就休想拿到那張畢業證書了,「要我說多少遍,你別想歪了,我那時可沒你想象中跟得這麼緊哦,」她努力的想將他眼中的愉悅斬斷。

可是……難了!

唉,這家伙遲早會因為過于旺盛的想象力給逼瘋了。同情的望著康澤至今未見停歇的笑臉,鐵商秋又嘆了嘆,搖搖頭,悶悶的徑自走人。

早知道跟他攤出她大部分的時間都耗在他身邊會有這麼好的效果,她早八百年就請了,還按三餐外帶消夜的重復不斷,遲早也能將他逼瘋、逼死的。

可現在捫心自問,她不想他死了。他快瘋了、她卻不傻,若他死了,她不又得重新過著寂寞難耐的悠遠日子了嗎?

唉,想想。真是自白浪費了那麼好的一項致命武器。

第七章

雖然闔著眼,鐵商秋仍清楚的听到一陣細微且堅定的足跡聲響上了樓梯。

是康澤,他的腳步聲她一听就知道了,好認得很。而且,她听到他方才有停下步子與康母聊了幾句。其實他的聲音挺好听的,之前她不肯承認,但現在對他的痛恨一點一滴逐漸消褪,當然就大大方方的點頭稱是嘍。

她听到他先走進書房,幾乎是立即的就往房間走來了,她想,八成又打算先將她給揪出來再說。

可是,她懶得動。

今天心情平平,諸事都沒啥太大的起落,本就是個無事之日。但,偏平順到連話都提不起勁兒來講個幾句,所以她決定干脆別浪費精力睜開眼去瞧他的動靜,說不定他會體恤她正處在打瞌睡的狀態,寬宏大量的放她一馬,不找她閑扯淡。主意一定,鐵商秋繼續閉著眼,放緩氣息,動也不動的賴在他床上,一整個下午她就是這麼耗掉的。

意外的是,康澤竟一如她所料,沒叫她、沒吵她,甚至連腳步都消失得無聲無息。結果,他的沒有吭氣反而令她大呼意外。

奇怪,他今天怎麼這麼憋得住?平常別說她懶得吱吱喳喳,就算她擺出一副有氣無力的死樣子,他幾乎都是死哄活說,硬就是要逗她開口說話,怎麼這會兒卻輕易的放過她?!

哦喔,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

納悶至極,她倏地睜開眼,還來不及眨眨眼,就被幾乎像是快貼上的定格臉龐給硬生生嚇得快得心髒病。

喝,妖怪現世了!

「嚇著妳了?」始作俑者康澤帶著淺淺的歉然笑了,但沒想到要縮回氣勢迫人的頎長身軀,他忘了。

「廢……啐,你講的豈不是廢話嘛,任誰這麼突然又這麼近距離的看見另一張放大版的臉孔不嚇死才怪。」幸好她已經是個死人了,要不然這會兒鐵定又被他再殺一次。

最好他不是存心蓄意的,否則她又要開始處心積慮的想著要如何殺死他,以報此兩件深仇大恨。過分!隨隨便便亂嚇人。

「妳怕我?」康澤很驚訝。

「怕,當然怕,我怕死你了,高興了吧?」鐵商秋暗暗吞了口口水,「咳咳,呃,你說話就說話,干嘛靠得這麼近?」害她心驚肉跳的。

不是因為駭怕而引起的心驚肉跳,是……另一種情形的心驚肉跳。那麼近又直接無礙的一眼哪,剛剛她真的很緊張,心髒彷佛躍到喉嚨口了,活了十八年,她還沒經過方才那般陣仗哩。

「喔,不知不覺竟靠得這麼近了。」此刻才發覺自己的失態,他微挑起兩道帥氣的劍眉,還是沒將身子抽回,「剛剛妳在打瞌睡,我不想吵醒妳。」慢條斯理的作著解釋,他緩緩抬起手,想踫踫她的頰,讓手心的溫暖傳遞心中濃烈的眷戀給她知曉,但下一秒,胸口就被驀然憶起的事實給擊得沉痛不已。

小秋死了,他再怎麼渴望,也永遠無法再觸踫到一丁點她那白皙肌膚的細致感覺。

「妳看起來睡得很沉、很熟。」康澤輕嘆,眼中的溫柔明顯可見。

所以他才會摒棄男女之防,輕悄悄的接近她,原本真的是不想打擾到她,只是想看個一眼,確定她不是自己的幻想就悄然退場的。

可是她閉著眼安睡的沉靜模樣,嬌媚又不失純稚的童顏……該死的,剎那間,他就是忍不住將驀然緊繃的身子湊上前去、再湊上前去、再……他知道自己靠她很近、很近,太近了,近得幾乎像是可以嗅到自她身上散出的縷縷幽香。

「現在我醒了。」鐵商秋在心中嘀咕,拜他所賜,被他給活活嚇醒的,「喂,你不覺得有點冷嗎?」

「冷?」

「對呀,冷,你不覺得靠我那麼近,很冷、很冷嗎?」

「不會呀。」他絲毫未覺。

「不會?」她覺得有點驚訝,這家伙八成是屬恐龍的,感官神經遲鈍得可以,

「我偶爾靠近那些鬼都會冷得直發抖哩。」而他湊得這麼近竟不覺得酷寒?真是讓人佩服得很。

「以後妳不會再有這種感覺了。」康澤又貼得她更近了。

他的表情真的有夠給他奇怪的,還有他的話,有點像……聲明?宣言?保證?鐵商秋感到狐疑,卻教他的逼近憋緊了氣息,「你……康澤,你是怎麼了?」被他的言行舉止給駭著,她完全動不了自己的身體。

「小秋……」

「嗯?」

「我……呃……沒什麼。」干笑幾聲,他望著她,傾慕的眸中流散著濃郁的愛戀。

懊不該坦白告訴小秋,他不但能看到她、听到她,甚至也開始能聞得到自她身上逸出的那份教人想沉陷其中的少女馨香?而且他對她的愛戀與日俱增,這種感覺來得又凶又猛,狂烈得讓他自己都覺得心驚膽戰。

好怕,怕自己的狂情熱焰遲早會焚燒了自己的意志力,是悲是喜均是個未知數,他不怕毀了自己,就只怕會在無心之中傷了她稍許。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康澤無法厘清究竟是在何時發生的,只知道在不知不覺中,她竟已經是他的一切了。縱使她芳魂縹緲,可是他就是愛她。很莫名其妙、很無法抑制的,就是將愛情一古腦的全都投注在她身上,無怨無悔。

可是能告訴小秋嗎?恐怕她不會相倍,他甚至可以打賭,當她獲知這一切,鐵定會逃得比最新型的戰斗機還要迅速。

「沒什麼?」他想騙鬼呀!嗤了聲,鐵商秋狐疑的心思驀然轉強,機靈的眼緊盯著他瞧,企圖能揪出任何一條蛛絲馬跡的線索。

「別瞎猜了,真的沒什麼要緊的事。」在她眼中應該不是很要緊吧,雖然在他心中……「那天晚上,妳怎麼不吭一聲就走了?」

「喲,沒辦法呀,你沒瞧見你那副沉醉樣,恐怕核彈砸到你家門口,你也渾然不察哩。」她要笑不笑的揶揄著他。

「我真那麼忘神?」看吧,她都不知道她對他的影響力有多麼無遠弗屆呀!

「忘神?呵,豈只這樣而已。」

「真有這麼夸張呀。」雖然心中澀澀的,康澤仍舊笑了,只是笑得很靦腆,

「以後我會盡量克制自己……」

「盡量克制?喝,你也別嚇死人了,一次就夠教人嘆為觀止,你還巴望有第二次哦?」不知打哪兒冒出了渾身戰栗,她低抽了口氣,謹慎的將身子抖了抖,卻怎麼也抖不開隨之而來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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