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為免連累別人,她還是在屋頂上晾著,跟緊太子妃,見到有誰跟她靠近,一撮解藥就吹過去,保證這整座東宮里除了太子妃之外,沒人會再中這毒。
她暗地里跟著太子妃來到大堂,結果……堂里居然只有總管太監。
太子妃簡直要氣炸了,吼聲如雷。「太子呢?你不是說太子回宮了?」
「回太子妃,太子去了龍美人處。」總管太監淡淡地回道。
「你沒告訴太子,本宮設了宴席正等著和他一起享用?」
「奴才說了,但太子說他不餓,請太子妃自己進餐。」總管太監就說太子妃已經失寵,巴結她沒用,還不如將心思放在討好龍美人身上,興許未來得到的好處還多一些。
太子妃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連續砸了四、五只花瓶,才帶滿身的怒火回到自己寢宮。
太子居然如此無視于她,簡直不可饒恕!
她一時火起,又把整座寢宮全砸了一遍。
「你以為天底下就你一個男人嗎?」她咬牙恨道。若非為了保命,白痴才要抱著一塊冰塊入眠!
她本來就討厭太子,這一刻,更是恨他入骨。
「你不仁,休怪我不義。」她能給他守身這麼多年,也算仁至義盡了,但忍辱負重帶來的是什麼?皇帝要殺她,太子無視于結發之情,心思只放在那低賤的狐狸精身上。
既如此,她還守什麼守?橫豎懷不了孕,她也活不久了,干脆攪它個天翻地覆,最好讓太子尊嚴掃地,才真正稱了她的心意。
「哼,你不喜歡我,喜歡我的多得是,咱們走著瞧!」她對自己的姿色很有自信,只要她勾勾手指,還怕沒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只要多找幾個健壯的男人……哼,我就不信我懷不了孕……」她是打定主意跟太子徹底翻臉了,甚至不惜做枝出牆紅杏,不僅享受快樂、盡快懷孕、保住性命,更能削太子面皮,如此一舉多得的事,不干的才是傻瓜。
不過這人選可得好好挑一挑,一般人她還看不上眼呢!
「新來的四品帶刀護衛似乎不錯……」憶起那強健的體魄,她原本陰狠的眼瞳漸漸蒙上一層淡淡春意。「若是——什麼人?」
懊死!居然有人敢不听她的命令,暗中窺視,真當她是泥捏的不成?
「娘娘娘……娘娘……恕罪……」幾名太監、宮女從門邊顫巍巍走進來。他們也是听見這里傳出劇烈撞擊聲響,擔心主子安危,才冒險過來察看,誰曉得會撞上這等事呢?
早知道會惹怒太子妃,他們才不多管閑事,橫豎太子妃待人刻薄又殘忍,為了這樣一個主子丟命,真是太不值得了。
一群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就盼太子妃高抬貴手,像饒條狗兒似地放了他們吧!
「恕罪?你們犯了什麼罪,需要本宮饒恕?」太子妃的聲音很輕,帶著一股刺骨寒意。
那些太監和宮女全嚇得說不出話。
「來人啊,」只听太子妃輕輕低喊了聲。「將這幾個違背本宮旨意的奴才拖下去杖斃了。」她旨令一下,自然有心月復太監過來執行她的命令。
至于那些小人物的求饒聲……像那等卑賤的存在,不正是讓上位者拿來泄憤用的?
待那哀鳴聲由高至低,到漸漸消失,她像吸了大煙似的,陶醉得滿面通紅,怒火泄了,她心里終于愉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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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太子妃在寢宮中發飆時,龍天洪則窩在屋頂上,暗中替總管太監解了毒,然後再算了一下時間,太子妃身上的毒藥性已過,不會再傳給他人,因此她不必再跟著她了。
龍天洪打個哈欠,想睡,但又想去找房寶兒,很難抉擇啊!
就在她下定決心、腦袋有些迷糊的時候,突然,總管太監的自言自語傳入她耳中。
「看來太子真是很迷戀龍美人啊!竟連太子妃都拒絕了,咱家以後可得更巴結龍美人一點才是。」
龍美人?龍天洪還有點糊涂,心里想著,這又是哪兒冒出來的對手,竟能得淚痕如此眷顧?想必生得國色天香……
慢著,龍美人?老天爺,不會是指她吧?
九成九不會錯,整座東宮除了她之外,還有第二個姓龍的女子嗎?
想到淚痕已經去了,她慌忙將輕功運到極致,用最快的身手回到自己的宮殿。
這時,已經有小太監在外頭喊︰「太子殿下駕到。」
龍天洪在心里罵了聲,這時梳妝打扮已經來不及了,她趕緊月兌下夜行衣,打散頭發,隨便披了件外袍,裝作自己從睡夢中驚醒,手忙腳亂地迎了出去。
誰知她還沒走出寢殿,花淚痕就進來了,瞧見她的模樣,打趣道︰「想不到美人這麼早就睡下了。」
「這……我……因為太子妃命令閑雜人等不得外出,所以……臣妾沒事做,就睡覺了……」說著謊言,她有點愧疚,不敢看他。
「喔,太子妃下過那種命令啊?」所以總管太監說,太子妃精心準備一桌宴席,欲與他共同享用,是真的?
可他記得太子妃一向不愛親近他,怎地突然轉性了?
事反常即為妖,看來他有必要調查太子妃的行徑,免得落入陷阱,徒添麻煩。
「那好,孤也乏了,就一起睡吧!」他把隨身太監趕了出去,擁著龍天洪的肩,就要往寢殿里走。
「呃?」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殿下要在這里留宿?」
「怎麼?不歡迎?」
「不是……那太子妃……」
「孤已經讓人去跟她說了,今夜留宿在你這里。」
「喔。」怎麼辦?想到他一回宮就來找她,對太子妃的大陣仗理都不理,她心里便覺得好開心耶!
可轉念一想,思及他體內的寒氣,她沒來由地又打個冷顫,難道今晚還要替他行功到天明?
不要啊……她會累死的。
結果她的神情就在喜怒哀樂中變來變去,無比精彩。
太子瞧得有趣,大笑一聲。「美人果然是孤的開心果,一見美人,天大的煩心事都成過眼雲煙。」
「啊?」敢情他是拿她當樂子耍?真讓人不爽……可惱歸惱,這把火卻怎麼也無法對他發出來,只能憋在心里生悶氣。
他下一句卻道︰「莫怪孤一整日都惦記著你,美人,孤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龍天洪想要告訴他,自己可不是玩偶,讓人隨便耍著玩的,可他那種半迷戀、半迷惑的語氣又讓她心窩暖暖。
忽然,她有一個奇怪的念頭,只要能讓他開心,做他的玩偶又有什麼不可以?
看看,他笑起來多迷人,她喜歡看他笑,他高興,她便高興,他郁悶,她的心也會跟著蕩落谷底。
但願他能永遠這麼笑著……她痴痴地看著他,連什麼時候被他帶進了寢宮都不曉得。
第4章(1)
花淚痕望著床上那床薄被,嘴角幾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
「天洪,時過中秋,夜晚天涼,你怎麼還蓋如此薄被?也不怕著涼?」他哪知她功力深厚,能抵寒暑,放著一床薄被不過是擺好看而已,事實上,她不蓋被,照樣一覺到天明。
「呃?還好啊,這種天氣我還覺得熱呢!」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便答。
「你真不懂得照顧自己。」說著,也不管她答允與否,馬上吩咐人送來一床厚被。
看著那比一般厚被更厚上一倍的錦被,這回換她抽嘴角了。
早知道他身體有問題,想不到竟畏寒至此,這厚的錦被蓋下去,還不悶熱死她?她有點後悔「侍寢」了,先要熱得半死,再要累一夜,根本不是人干的事嘛!
「這樣就好了。」看著那床厚被,花淚痕很滿意地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