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名昭彰之掌中花 第12頁

房寶兒支吾了一下,方道︰「確實有很多人對此事抱持懷疑態度,只是沒有證據,也因此,今上自登基以來,便常遇刺客,其來歷多半是前兩位太子的知交故友,特去報仇的。」

「哈,我就說嘛,過多的巧合便有問題,看來洞悉其中的人不在少數。」因此皇帝的麻煩都是自找的,但為何要花淚痕來替他承受?

龍天洪越想越替花淚痕不平。淚痕……她突然想起太子給自己取的名字,他說對母後最後的印象便是母後滿臉淚痕看著他,濃濃的不舍、滿滿的關懷,還有無限的愛……

時隔二十余年,他也許記不清其母的容顏,還有當時的事發經過,但最後一眼的訣別卻深深地映入腦海。

所以他叫「淚痕」,是紀念親娘的淚,也是為了不忘親娘舍命相救的恩。

淚痕,原來他的名字藏著恁多苦痛,難怪他從不輕易示人。

但他告訴了她,讓她一起記憶他那芳魂早逝的親娘,他對她的信任與恩愛,可見一斑。

瞬間,龍天洪心里漫著無比感動。他這份情,她一定不會辜負,必定百倍回報。

「倘若皇帝的寶座真是弒父殺兄奪來的,那麼他做出犧牲親子以保全自己的事,便很正常了。」龍天荒道。「不過多行不義必自斃,皇帝以為自己這些事干得很聰明,讓他高高在上數十年,甚至妄想不死。永坐龍廷,才會把白雲妖道放在身邊,以期修得長生不老術,卻不知他根本是與虎謀皮,哪天被出賣了,我也不會覺得奇怪。」

一番話說得兩女大點其頭。白雲的狠辣她們都是見識過的,他什麼時候回過頭來咬自己伙伴一口,沒人知道,但她們都相信,這一天必然會到來。

弄清楚太子體內寒氣的由來後,龍天洪現下只關心一件事。

「寶兒,你既知太子的病因,有沒有辦法治他?」

房寶兒點頭。有關這事,她早在安排龍天洪進東方王府做舞伎時便有所準備,如今龍天洪開口,她自然相幫到底。

她要過龍天荒腰間的葫蘆,又從懷里掏出一只瓷瓶,遞給龍天洪。

「三姐,這葫蘆里裝的是純陽酒,瓷瓶里則有百粒純陽丹,兩者都能補中益氣,有助太子抵御體內的寒氣。這酒屬溫補,人人都可以喝,但純陽丹的藥效極強,除了太子,它對別人而言就是一種毒了,三姐須小心使用。至于根治嘛……」

「怎麼?有困難?」

「我不知道太子中的是哪一種寒毒,從何治起?」

「你能十分確定他體內的寒氣是中毒引起的嗎?」

「九成吧!」那樁意外發生至今已二十余年,知道真相的差不多都死光了,少數還記得當年事的,也多只知曉片面消息,所以她不敢下十成把握。「倘使太子體內的寒氣真是無人可解、無藥可醫,令宮中眾御醫束手,並且隨著時日過去逐漸增長,那十之八九是毒物在作怪,但要判斷是何種毒,除非我能親自為太子把脈、看診,否則我不敢下決斷。」

第5章(2)

龍天洪突然笑了,水瞳迷蒙,一股妖嬈自骨子里透出來,妝點得她渾身媚惑,艷麗逼人。

「除了毒之外,你這兩樣東西確定可以控制太子體內的寒氣?」

「是。」房寶兒有點恍惚,早知道三姐漂亮,卻從沒見過她這般亮眼,只是她怎麼突然如此精神,是她說了什麼讓她心懷大暢的事嗎?

「呵呵……小小毒物有什麼麼了不起,你別忘了,我就是玩毒的,只要你這酒這藥能控制住他體內的寒氣,剩下的我包了。」龍天洪太滿意今天的收獲了,花淚痕的病體得救,以後他們同床共枕還會這麼辛苦嗎?

嗯……或者還是會辛苦,不過是另一種快樂的苦。龍天洪嬌顏唰地閃過一抹紅艷,又瞬間隱沒。

反正只要太子沒事,她就安心了。當下,她歸心似箭,恨不能立刻回到東宮,找到花淚痕,為他治病療毒,解他二十余年來夜不安眠的痛苦。

「對了,你們還有沒有事?」她收好葫蘆和藥瓶,便準備走人。

龍天荒和房寶兒面面相覷,不是她找他們有事嗎?怎地反問起他們了?

「我們會有什麼事?不過,三姐——喂!」居然不等他說完,龍天洪就跳窗跑了。「有沒有搞錯啊!什麼事這樣急?連再見都不說一聲。」

房寶兒正想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腦海里忽地靈光一閃。「你說三姐會不會真的喜歡上太子了?」否則哪會急巴巴地找他們,問明情況後又匆匆走人,連個交代也沒有。

「不會吧?你不是說太子已立正妃,以三姐的個性,是不可能屈居人下的。」

「可我听說太子和太子妃感情很差,坊間傳言太即便太子登基,也不可能立太子妃為後。」

「那三姐就更不可能做皇後啦,她才受不了那種拘束。」

房寶兒想了下,笑了起來。「也對,別說皇宮規矩多,光皇帝名下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這些女人就夠三姐抓狂了,她是不可能入宮的。」

「沒錯,三姐的獨佔心那是比天還要大、比海更加深……」

兩人一邊吐槽龍天洪,一邊攜手步出客房,路過乙字號房時,里頭忽然傳來一記低喝,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嗓讓房寶兒頓時呆若木雞,再也邁不動腳步,只能呆呆地站著,兩行淚毫無預警地滑了下來。

「寶兒……」龍天荒最怕女人哭了,一見她的淚,頓時手忙腳亂。「你怎麼……」忽然,他耳里也接收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相府公子,房寶兒的前未婚夫,在房家敗落後,假好心接寶兒進相府,甜言蜜語哄她等成親,卻聯合她的閨中密友一起陷害她,讓她差點被山賊侮辱,不得不毀容自保,最後甚至跳崖以保清白,若非她運氣好,有了奇遇,如今只怕已成白骨一具,芳魂杳渺了。

龍天荒的臉色很難看,任何男人發現自己妻子猶受前未婚夫影響,心情都不會太好,他也是男人,因此他此刻吃醋吃很大。

他很想抓著她的肩膀搖晃,那種爛男人還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居然一听到他的聲音就哭,真是……見過蠢女人,沒見過這麼蠢的。

可她再蠢,依然是他的娘子,他心中最珍貴的寶貝,見她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落個不停,他心里再惱,依然萬般不舍。

良久,他長嘆口氣。「寶兒,莫非至今你……你仍忘不了他?」

聞言,她愣了下,眼淚倏忽停止。

因為剛才哭得太厲害,她一時沒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便呆呆地看著他,心里反復琢磨他到底說了什麼?

見她久久不言,他滿臉痛苦。「如果……倘使你真這麼喜歡他,那……你也別哭了,了不起我把他捉來給你,讓你們……」氣死了,說不下去啦!天底下沒有比他更笨的男人,居然要拱手將心上人送出去,他真想一巴掌打死自己算了。

「你……」好半晌,她終于回過神,也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一張柔美嬌顏氣得煞白。「龍天荒,你腦子進水了是不?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你你你——」實在氣不過,她恨恨地一腳跺在他腳上。

「唔!」他疼得抱腳悶哼。「你干什麼?是你自己對人家余情未了,一听到他的聲音就哭成了淚灑子,否則我需要這麼犧牲嗎?我——」

「你犧牲個頭啦!」听听,這是人話嗎?她越想越氣,又是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我有說我對他余情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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